曲贊花了兩天時間看劉延帶來的資料,又厚着臉皮打電話去許老頭那裡套了些話,曲贊不得不承認莊銘說他在安城不如在羅津能吃得開是說對了。
劉延是個收集資料信息的高手不錯,但曲贊覺得自己再怎麼比別人多活了上輩子的那五年,總該知道更多才是吧?
可事實就是他上輩子十七歲離開安城後,就根本沒想過回來,完全沒在意和打理過這邊一丁點的關係。搞的現在他真是想唾罵自己一翻,當初眼裡除了個邵運文,當真是什麼都沒放在心上過。結果現在老天厚待於他,讓他再活一回,他卻連想在安城開個外掛都摸不着門,害得關係人脈全要從頭抓。
愛情讓人盲目起來真是能盲目成瞎子。
看來等他從羅津回來後,得再去好好拜訪下許老頭,這次還真的要那老傢伙從中牽牽線才行。
曲贊去羅津那天是自己開車去的,沒讓劉叔跟,連曲良都哄好了留在安城的家裡。
他一大早出發,快中午的時候纔到羅津。
雅悅每天都是有本城有頭有臉的人出現的,爲了避開這些人,和趙成煜他們專門約在了城外的一家新開的日本料理餐廳。
對於曲贊打算做什麼,趙成煜和莊銘已經知道了一些,只是有些不高興曲贊居然一開始隱瞞他們,因此一直拿他爲了和邵運文徹底了斷而灰溜溜跑回安城這件事來調侃他。
“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能幹呢,還是窩囊?以前邵雲唯那個二世祖也沒少折騰你,怎麼唯獨這次就下定決心要離邵運文遠點了?我們以前拐彎抹角的勸了那麼多,你哪次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不理不睬。”
對於趙成煜的這話,曲贊總不能說老子這次要不閃的離邵運文遠點,就這麼像以前一樣不在乎的過去了,接下來幾年不只邵運唯那個戀兄狂魔的二世祖會折騰他折騰的更兇,連邵運文都有可能來要他的命,他可不想再來一遍那樣的日子。
所以,最後他還真的只能訕訕地笑笑,特別疲倦的嘆息一句:“我都二十九歲了,不是十九歲,沒那麼多精力耗在別人身上了。邵運唯既然起了要我死的心,他敢動一次手,就能有下次,我怕了。”
“所以你打算連雅悅也不要,就這麼逃跑了?那我真沒覺得你有多少信心能真的死了對邵家那王八蛋的心。”
莊銘一邊往杯子裡倒酒,一邊沒把曲讚的話當回事的聳了聳肩。
“雅悅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我的打算是以後你來管,我要在安城那邊站住腳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的,正好這段時間也能把邵運文的事情就這麼斷了。”
曲讚的話一說完,莊銘就說:“老子不幹,憑什麼你要躲着甩了相好的,全要我來操勞。”
曲贊哭笑不得:“他不是我相好,我們都不算在一過。”
莊銘吹了聲口哨:“喲,覺悟了啊!”
趙成煜也笑了:“真有必要躲回安城去?大家都是成熟的社會人,你要是真想放下了就沒必要逃避。”
曲贊搖了搖頭:“你們以爲我回安城是怕自己決心不夠堅定,怕自己反悔?”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你們恐怕還不是特別清楚邵運文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那個人雖然在生意上手段都不錯,但其實在自己的私人事情上是非常眥睚必報的,而且好面子。整個羅津都知道我一直對他是什麼意思,真要讓他知道我自己先想斷了和他那點不清不楚的關係,我敢說他絕對會來找我的麻煩。要知道在他的觀念裡,只有他邵運文看不上的,別人看不上他就會讓他覺得沒面子。而我一點都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牽扯,真的。最好是能平平淡淡的把他這一頁就這麼翻過去,就當我年少輕狂張揚了一次。”
曲贊真的就是這麼想的,雖然和邵運文最後什麼結果都沒有,但他好歹愛過那個男人一場,不想最後弄得下不來臺,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畢竟他是在生意場上混的,安城和羅津雖然不是一個省,但也就隔着那麼幾個小時車程,指不定哪天他和邵運文就在生意場上碰上了。
莊銘不以爲然的喝光杯子裡的酒,道:“不是吧!你在邵運文那兒有這麼重要?”
“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而是邵運文在私人事情上就是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
趙成煜聽了曲讚的這話,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我聽人說過。你倒還真是想的周到。”
莊銘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早幾年怎麼沒把這些手段用上?也不至讓他們兩兄弟那麼折騰來折騰去的。”
曲讚歎了口氣,自我嘲諷:“這不是我初戀嗎?爲了初戀付出多一點代價,那也就當吸取人生經驗教訓了。”
趙成煜聽了笑出了聲:“聽你這麼說來,我怎麼又覺得邵運文就是徒有智商,情商是拍馬都趕不上你了。”
莊銘不以爲然的接了一句:“邵運文好歹還有點智商,他那個弟弟是連智商都沒多少,早晚要搞出問題來。不過這次到要感謝他愚蠢的來這麼一手,一場車禍就把你撞的回頭是岸了。”
對邵家的事現在曲贊一丁點的關心都沒有了,於是他笑了笑,就談起安城那邊的一些情況轉移了話題,之後又扯到他離開羅津後雅悅的一些管理上的事情來,等他們打算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
出門的時候曲贊走在最後面,他從服務生手裡接過外套和帽子正往身上套,就聽到已經出了門口的莊銘低聲罵了句:“我x,這都能遇上?趙老大你不是說這裡剛開業不久嗎?”
曲贊兩步從他們身後走出來,就看到幾級臺階下邵運文一行人正準備進去,看到他們出來就停下來招呼。
那行人裡面有兩個邵運文的下屬,還有兩個是邵運文那幫一起長大的世家子弟裡的人。和這些人見過無數次,但關係一直都一般。
只有站在邵運文身邊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沒見過,長期在邵運文身邊的朋友下屬,曲贊一直都是知道的,沒見過這個年輕人,那估計就是劉延他們說的邵運文新的小情人了。
這個年輕人倒不像之前他知道的邵運文找過的人那麼清秀,挺斯文的樣子,看上去像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說真的,以前就知道邵運文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找過幾次其他的人,雖然時間都不長,每次也就三五幾個月,但是像這樣遇到還是第一次。
以前就是知道了,他自認爲雖然喜歡邵運文,但他決不可能像女人一樣去找那些小情人的麻煩。雖然心裡痛苦嫉妒,但也只能怪自己沒能力和魅力,始終拴不住邵運文的心。
這次就這麼遇上,曲贊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才決定好自己該怎麼面對。
他穿好外套,隨意地把帽子斜扣到頭上,遮擋了一些視線,那樣子就像不願意看到什麼似的,然後理了理手腕上的錶帶,一邊扣襯衣袖口,一邊裝作有些淡然落寞的笑着打招呼:“沒想到這麼巧,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