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茶館在我們清水鎮是最有名的茶館。”石逸湘扶着傾城坐在亮堂堂的店堂內:“不僅香茗好喝上口,這兒的小吃點心更是一絕哦。”
“兩位女客官,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熱情的店小二上來招呼。
“讓我來。”石逸湘主動攬下點菜任務:“呃,來一壺上好的香茗,再來兩碟你們店內最可口的招牌點心。要快哦,肚子好餓。”
“好咧,請稍等,立馬送上來。”店小二開始大聲報菜名:“香茗一壺,雪玉糕一碟、五彩酥一盤!”
離傾城最近的一張桌子旁坐着兩位食客,一位青衣壯漢,一位灰衣年輕男子,兩人正邊喝邊聊。
那青衣壯漢對年輕男子說:“你聽說了嗎?從金鎏國過來的人說,那邊發洪水了。”
年輕的灰衣男子回道:“聽說了,這兩日洪水兇猛,可別氾濫到清水鎮來纔好。”
“應該不會吧,這裡離法悟寺近,稍後我們去求神拜佛吧。”青衣壯漢說:“聽說金鎏國好多地方被淹了,該!”
灰衣男子有着共鳴,說:“沒錯,誰讓金鎏國強大,我們銀寧國硬是打不過,這下,遭災了吧。”
“不過,最可憐的還是我們老百姓,這下子,又要有很多人流離失所了,唉,天災難料啊。”青衣漢子喝下一口香茗:“來,喝茶,喝茶。”
傾城聽見了,對石逸湘說:“爲何銀寧國會被金鎏國打敗啊?”提及金鎏國,她的心裡涌上莫名的熟悉感。
石逸湘看看四周,小聲說:“金鎏國是最強盛的大國,我們銀寧國國小兵弱,皇帝想要攻打,自然是自不量力,我們這些老百姓也只有聽天由命了,不過還好,兩國已簽下百年之內不再互侵的協議,應該沒事的。”
“金鎏國遭受洪水,吃苦的還是百姓,好可憐啊!”慕容傾城的憐憫之心油然而生:“明日回法悟寺借書,我一定要再求求菩薩,讓菩薩保佑一方百姓平安。”
“金鎏國受災關姐姐何事?”石逸湘有些想不通:“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正說着,店小二端着盤碟和茶壺走來,將三樣東西一一放下,說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傾城一看,裝着香茗的茶壺精緻雅觀。那兩盤點心更是令人胃口大開。雪玉糕顧名思義,色澤如雪似玉,個頭適中,散發着淡淡的梨花香氣。五彩酥是五種顏色的糕點,壓制的花紋獨特,賞心悅目。
“光看就那麼令人喜歡,不知味道如何。”傾城說。
石逸湘爲兩人倒茶,邊說:“你嚐嚐就知道了。”
傾城取下面紗,咬了一口雪玉糕,誇道:“嗯,甜軟適口,果然美味。”而後,她又夾起一塊五彩酥品嚐一番:“五彩酥又酥又甜,脣齒留香,好吃。”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石逸湘笑說:“你餓了,該多吃些。”
“你也吃。”傾城說。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讓我一通好找!”石逸航突然現身茶館:“湘兒,是不是你的主意?”
“哥哥,你怎麼找來了。哦,來得正好,有好吃的,我請客。”石逸湘大方極了。
“是我餓了,請逸湘帶我來吃的。”傾城以爲逸航是在責怪逸湘,故而爲逸湘說話。
石逸航坐下:“你有胃口吃東西是好事,這說明你的心情已經恢復不少。”
“哥哥,你能不提水兒姐姐的心情嗎?”石逸湘小有不滿:“難得姐姐心情好些,你可別掃了雅興。”
“呦,我還沒怪你未好好照顧水兒,你倒先埋怨我的不是。”石逸航看了一眼傾城,對妹妹說道:“別貪吃,小心噎着。”
剛說完,石逸湘就被香茗燙了一口,不禁嗔怪:“哥哥真是烏鴉嘴!”然後頓了一下,說:“哥哥,方纔水兒姐姐在法悟寺可威風了。”
石逸航臉色微變,不由說道:“原來他們說的什麼女俠就是水兒啊。我來的路上聽路人正在口口相傳,說得繪聲繪色。湘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石逸湘見哥哥責怪,沉下臉來,問道:“我怎麼不是了?”
“你不是不知道水兒的身體不宜多動,可你卻不阻止!”
“哼,我不是沒勸過,可是姐姐她?”石逸湘生氣爲自己辯解。
“對不起,都是我自作主張,逸航,你能別怪逸湘嗎?她的確有提醒過我,只是我耐不住性子,多管閒事了。”
石逸航聽到傾城求情,心都軟了一大半,嘆息一聲,說道:“水兒,我不是責怪湘兒,我只是擔心你的身子,如今你有孕在身,好不容易母子無恙,可別惹出事端來。”
“我道歉,哥哥。”石逸湘放下身段:“是我沒能阻止姐姐,好在姐姐威風,武功高強,纔將王老虎打敗了。”她話鋒一轉:“哥哥,你是沒看到,王老虎的師傅鬼見愁見了姐姐還想拜師學藝呢。”
石逸航對傾城另眼相看:“水兒,真的嗎?你的武功如此了得?”
傾城謙虛,說道:“哪兒呀,只是花拳繡腿。”
“姐姐真會說笑,要說花拳繡腿,我石逸湘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你的點穴神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石逸航注意到妹妹的臉上黑乎乎的,又問:“湘兒,你這臉怎麼了?摔跟頭了?”
石逸湘這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對兄長說了一遍,石逸航聽了,對眼前這位“水兒女俠”的壯舉佩服得五體投地,末了,他還不忘提醒:“水兒,這種事只能做一次,下次千萬別如此莽撞了。”
石逸湘看着哥哥,覺得他看水兒姐姐的眼神好奇怪,好像多了些什麼似的。此時,店小二端着一壺香茗走過,忽然腳下打滑,眼見那壺香茗即將灑在水兒姐姐身上,她來不及喊嚷,就見自己的哥哥摟住水兒姐姐,將她護到一旁。
啪,嘩啦啦!香茗茶壺落在地上炸響,店小二慌張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對客人賠不是。
“水兒,你有沒有怎麼樣?”石逸航緊張得看着傾城全身。
“我沒事。”傾城搖頭,對店小二說道:“你也不是有意的
,算了,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謝了兩聲,動手收拾地上的殘片,心有餘悸。若這滾燙的茶水落在客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一番小意外平息,石逸湘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卻不吱聲,暗中開始留意哥哥的一舉一動。
這一天,也是傾城在石家度過的真正意義上的一整天,她的心緒已經平靜很多,不再有非常反常的情緒。石家人都對她很好,她心中暖暖的,開始將這裡當成自己第二個家。
這一晚,她睡得踏實多了,只是在夢中,依然會遇到那雙深情不移的眼眸。
“嫣兒,嫣兒!”金御麒忽然從假寐中驚醒,手裡的書掉落在地上。他居然在御書房內睡着了,這是第一次。夢境是如此清晰,他的嫣兒在滾滾河水中翻騰,臉色蒼白,聲聲呼喊着他的名諱。
“皇上,您的書。”九真撿起地上的書,恭敬遞上:“您許是太累了。天都黑了,還是回寢宮歇着吧。”
“先去添福殿吧。”金御麒振奮精神:“這幾日沒怎麼見皇后,朕想去看看她。”
“呃。”九真遲疑。
“怎麼了?”金御麒盯着他的反應。
“皇后娘娘差清風來傳話,說宮外各地正鬧洪水,娘娘想潛心求佛,爲災民祈福,不宜見人。”
金御麒皺眉,想了一會人,才說:“也罷,那就去看看父皇吧。”
“是,奴才打燈籠。”九真說。
遣下隨行侍衛,金御麒和九真一前一後去往太上皇的寢宮。
如妃正陪着金天翔。他氣色不好,身子虛弱,沒說幾句話就累了,正沉悶着,金御麒到了。
“你先下去,我與父皇有話要說。”金御麒看如妃不順眼,趕緊打發她走人。
“是,皇上。”如妃倒也恭敬,沒囂張,很快就退出了寢宮。
“見過父皇,父皇身子可好?”金御麒行禮問安。
“麒兒,你來了。”金天翔打起精神說話,可聲音顯得蒼老不少。
“如妃來做什麼?”金御麒說道:“她對父皇軟磨硬泡,恢復了妃位,還想如何?”對如妃,他一直無好感。
“這事父皇還得謝謝你呢。”金天翔顯得有氣無力:“父皇老了,時日無多,就想着兒孫何樂,民泰宮安。”
金御麒聰明,說道:“是不是她求父皇讓瑞王結束流放,提早回宮?”
“呵呵,真不愧是皇上,一語中的。”金天翔說道:“沒錯,她什麼心願都沒有,就想着能再與瑞王團聚。”
“父皇您同意了?”金御麒看着他的神色反應:“如今,你只要保重龍體即可,其他事就別操心了。”
“麒兒啊,父皇知道你不願軒兒回宮,可他畢竟是金鎏國的瑞王。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躺在這牀榻上想了很多,總想起你們幾個小的時候,呵呵,多可愛的娃娃啊,可長大了,個個翅膀硬了,都想着建功立業,都想着要做皇帝,可這帝位只有一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得穩的。”金天翔憂心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