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麒顯得很不悅,說道:“胡鬧,朕纔是一國之主,國師的話未必可靠。”他對衆人說:“朕就是想聽聽衆位愛卿的舉薦。”
底下先是一片靜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第一個開口說話。
金御麒一拍龍椅:“說!不說之人統統有罪!”
這纔有人站了出來,是禮部的李權達,他行禮說道:“皇上,這繼承之事乃是國之根本,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那你想推薦誰呢?”金御麒問。
李權達想了又想,說道:“皇上,若真要推薦人選,臣以爲賢王最能勝任。”
底下有幾個大臣在點頭。金御麒見狀,說道:“還有誰想舉薦賢能?”
“皇上,臣以爲不管誰來做金鎏國的皇帝,都必須有雄才大略,儀表不凡。皇上的衆兄弟之中,臣以爲平王有此擔當。”其中一個大臣舉薦說。
“平王?”金御麒看着平王:“你以爲如何?”
金御達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舉薦自己,說道:“皇上明鑑,臣弟無意當什麼皇帝,請皇上考慮其他人吧。”
“真的不想嗎?”金御麒看着金御達。
“不想,請皇上成全。”
而金御賢卻沒有推辭,也沒有表達自己的心意。
“錢大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金御麒問錢必湛:“立位是大事,朕想聽聽所有人的意見。”
錢必湛行禮,說道:“皇上,臣以爲瑞王纔是做皇帝的不二人選,他寬厚大度,又有孝道,還是先皇的長子。”
金御麒聽了,正要說話,忽然頭痛難忍,臉上痛苦極了,險些倒地,傾城及時扶住他,說道:“皇上體力不支,大家還是先散了吧。”
九真見狀,立即大聲嚷起來:“退朝!”
錢必湛走在了最後,有意跟着陸殷正的腳步出殿,當前後沒有人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陸大人,爲何你在殿上不舉薦。”
陸殷正轉過身,面對他:“不管誰做這皇帝,對我而言有什麼區別嗎?這個國家依然是姓金的。”
“大人這話聽來怎麼這麼彆扭。”錢必湛靠近他身邊,小聲問:“不知花紛飛如何?”
陸殷正心裡一顫,說道:“錢大人是什麼意思?”
“呵呵,不瞞陸老弟,老哥哥還想討杯喜酒喝喝呢。”錢必湛稱兄道弟着:“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不食人間煙火,這人活在世上不容易,該吃的就得吃,該拿的就得拿,這該玩的女人也該好好玩一玩。”
陸殷正認真說:“不,我對紛飛是認真的,除了我的夫人,我就衷情於她了。”
“呵呵,那你們可真是有緣了,老夫也樂見其成呢。”錢必湛套近乎:“不知道她有沒有提過,老夫已經收她爲義女了。”
陸殷正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走了。
錢必湛笑着目送,那笑容裡分明帶着快意。他對着陸殷正背影呢喃:“你小子想和我唱反調,還嫩了點,你遲早會乖
乖就範的。”
陸殷正沒有急着回府,先打發了轎伕等人,獨自一人去了客滿樓。他一到,花紛飛就迎了上來。兩人目光膠着一番之後,前後進了小間。
“紛飛,你什麼時候認了錢必湛爲義父了?”陸殷正有些埋怨的口氣:“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
花紛飛盈盈一笑,說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啊,怎麼,見到我義父啦?”她緩緩靠近。
陸殷正說道:“事出突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你呀,真是太莽撞了。”
花紛飛覺得委屈,說道:“你當我是有心啊,我這也是纔想起來呢,你來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可你呢?還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呢。”她狀似撒嬌,差點哭出來:“我等了你一早上,眼巴巴將你盼了來,你倒好,不說句好聽的也就算了,還埋怨我的不是。”
見她難過,陸殷正倒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趕緊賠不是:“好,算我多嘴,行了吧?你別哭啊,眼淚金貴着呢。”
花紛飛轉而笑了一下,嗔道:“你以爲我願意啊,我這是在報恩呢。你也知道,義父家中雖然女眷衆多,可最喜歡的女兒錢雅梅是被皇后設計害死的,錢雅蘭沒當上皇妃,之後一直鬱鬱寡歡,嫁人之後便生病死了。他對我們花家有恩,我想着讓他當了義父,就可以孝順他了,也好給他添點歡樂。”
“可是,可是如此一來,我不就成了······”陸殷正欲言又止了。
花紛飛笑得更加開懷:“哦,我當是爲了我知情不報呢,原來是介意彼此的身份啊。”她坐進他的懷裡,用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圈:“你真的想娶我嗎?”
“當然,我陸殷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這點擔當還是有的。”陸殷正抱住了她:“不過,這兩天我可能出不來了。”
“爲何?”花紛飛不捨,將手大膽伸進他的衣衫中:“難道是被你的夫人發現了?”
“不是,她病得很重,恐怕拖不過這兩天了。”陸殷正說:“我覺得愧對她,想陪着她走完這輩子。”
“不急,來都已經來了,不能說走就走哇。”花紛飛開始脫他的官服:“這麼顯眼的衣服還是別穿了,讓奴婢來服侍大人吧。”
陸殷正沒有拒絕,說道:“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人生在世不容易,的確該及時行樂。”
花紛飛親了他一口,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我的官人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夫人的事我不會爲難你,不就是兩三天嘛,我等得起。”
陸殷正抱住她,親着她的胸口:“你這身子還是這麼香,我差點都不想走了。”
花紛飛咯咯笑着:“我也不捨得放你走,只可惜,只能珍惜眼前了。”說罷,她主動依靠在他懷中:“你還等什麼呢?太陽都快下山了。”
陸殷正一喜,抱起了她走向兩人的瘋狂世界。不斷享樂的結果就是耽誤了回府的時辰。
陸殷正的夫人名喚楊惠芝,也是官家女子,雖然身染重病,可頭腦清醒,這幾天夫
君的反常她也意識到了,問了管家,說在客滿樓與衆大人飲酒。
起先她也不以爲意,夫君在官場上難免有應酬,可昨天回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他身上有脂粉氣,她不動聲色,想着實在忍不下去,決定今天晚上就攤牌。
果然,陸殷正回家晚了,一進夫人的房間,就看到她面色慘白地躺着,似乎快活不下去了。
“夫人,您覺得如何?”陸殷正問得小心,生怕驚擾了她。
“還沒死呢。”楊惠芝目不斜視:“殷正,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看上哪個女人了?”
“別聽下人胡說,你要好好養着,病就會好的。”陸殷正安慰她:“其他事你就別擔心了,一切由我呢。”
“你還沒說呢,是不是有女人了?”
陸殷正沒有說話。
楊惠芝激動說道:“陸殷正,你是怎麼答應我父親的?說會一生一世保護我,只愛我一個,我還沒死呢,你就變心了,好,我就成全你!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不過,你會後悔一輩子!”
“你想做什麼?”陸殷正一愣。
“你扶我起來!”楊惠芝有氣無力說:“我想起來。”
陸殷正只好去扶她:“夫人啊,什麼事都沒有,你是瞎擔心了。你是我的夫人,一直都是,以後也是。”
楊惠芝慘笑一聲,然後手上多了一根女人的長髮:“那這是什麼?我是病着,可還沒瞎呢。”
“這、這不是女人的頭髮,你別多想了。”
“我有說是女人的頭髮嗎?你心虛什麼?”
陸殷正無力招教,避重就輕:“你快躺下,會站不住的。”
“陸殷正,枉我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真的變心了嗎?”楊惠芝無神的眼睛裡流出可憐的淚水:“好,我就成全你們!”說罷,她忽然從身上抽出一把剪刀:“反正我已經活夠了,少活兩天無所謂。我還是死了算了!”
見她手上有剪刀,陸殷正嚇了一跳,立即伸手去奪,兩人糾纏起來,忽然啊得一聲慘叫,陸殷正看到夫人的胸口扎着一把剪刀,鮮血緩緩而出。
“夫人!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陸殷正將剪刀拔出,沒料到血流得更快,不一會兒就染紅了他的雙手和衣衫。
楊惠芝氣若游絲,無力地半睜着眼睛:“好了,我解脫了,你也解脫了!”
“夫人,你別這麼說,夫人,你不能死啊!”
楊惠芝狠狠瞪着他:“陸殷正,你混蛋,我到陰朝地府都會恨你的!”說罷,一口氣嚥下,頭一歪就去了。
“夫人,夫人!”陸殷正叫喚了兩聲,心裡忽然真的得到了解脫。
府中衆人聽到動靜紛紛趕來,見到帶血的一幕不由都愣住了。陸殷正擦着眼淚,說道:“夫人不想繼續拖累我們,自盡了。”
有幾個丫環先哭了起來,有人開始幫忙將夫人安置到榻上,有人開始着手後事。本就有所準備,倒也不顯得倉促。只是這樣的意外離世多少令人唏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