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清風看着蘭心:“蘭心姑娘,你想回去了?”
“嗯,不然主子會怪罪的。”蘭心看着鏡中自己的臉,傷口要比傾城小姐預料的好得快些,等抹上脂粉後,差不多就看不出來了:“且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清風遞上一顆藥丸:“小姐去儲秀殿了,她走時交代,一定要將這顆藥丸交給你,說是三日後服用,蜂毒纔可全解。”
蘭心心中一暖:“多謝你們小姐的恩德,有空我會來看她的。”
“鳳儀宮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蘭心姐姐一定不簡單呢。”清風說道:“我們小姐是好人,只可惜,唉。”她不說了。
“也謝謝你們救了我,日後若有難處,但凡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盡力相助,走了。”
“蘭心姐姐慢走!”清風送客。
明月看着蘭心離開的背影,說道:“朝中有人好辦事,若小姐長期留在宮中,救了她等於給自己多了一條人脈。”
“明月,你也覺得小姐會被留下來嗎?”清風問自己妹妹。
“小姐沒在這兒,我纔敢說的,就算小姐姿色平庸,以小姐的聰慧,想要人喜歡一點都不難。”
“是啊。”清風贊同妹妹的說法:“公主是如此,蘭心姑娘也是如此,小姐的好,正在一點點被大家所接受,還有季小姐,不是也對我們小姐言聽計從的嘛。”
明月說道:“都是那該死的病症折磨着小姐,若不然,小姐定能獨佔花魁,成爲金鎏國的太子妃,將來做個好皇后,那便是萬民之福了。”
清風一聲嘆息:“造化弄人,說的就是我們小姐呀!”
明月忽然看到阿吉回來,見她手裡拿着東西,就問:“阿吉,你去作甚?”
“哦,老爺託人悄悄捎來書信一封,我剛拿到呢。”阿吉說道。
“是不是你家小姐想家了?”清風問。
“誰不想,難道你們不想嗎?”阿吉反問。
“也是,都來宮裡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府裡大家好不好。”
“聽說,明日應選女可以見見自己的親人吶。”阿吉說出好消息。
“真的?”清風喜上眉梢:“等小姐回來我即刻告訴她這個消息,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也不知道府裡誰會來。”明月說道:“可能是夫人,也可能是二少爺或者三少爺。”
天還沒黑,傾城和季敏敏一道回來,兩人有說有笑,很是愉快。
阿吉見小姐來了,馬上將信交給了小姐。
傾城和清風明月正閒聊,忽然聽到了季敏敏的哭聲。
傾城走到她的正房,見季敏敏正在抹眼淚,桌上放着一張攤開的信。
“怎麼了?有何傷心事嗎?”傾城柔聲問。
“是孃親病情加重了。”季敏敏越想越難過:“姐姐,怎麼辦?我好害怕,萬一孃親離開我,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不會的,事在人爲,一定可以找到好法子治好你孃的病。”傾城安慰說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可是、孃親的病是在生我的時候落下的,那些大夫都說治不好,每日用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就只能耗着。看着她日漸憔悴,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好希望自己可以儘快醫治好她。”
“難道不能請御醫嗎?”傾城說。
季敏敏搖頭:“也請過,可國有國法,那些醫術精湛的御醫只能給皇親國戚看病啊,請來的御醫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再說,我娘這是老毛病,他們看不好也是常理中的事兒。”
“宮裡應該有很多醫術的,不如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好的法子。”
“可是,應選女是不能隨便進出御書房的呀。”季敏敏顯得很無奈。
“這個我可以想想辦法,現在只有試一試了。”傾城說。
“可以嗎?真的可以找到治好我孃親的法子嗎?”
“姑且試着找一找吧。”傾城想了想:“這樣,趁天色尚早,我去找找人,醫術方面我比你懂,找書一事就交給我吧。晚上御書房應該不會有多少人去,想來不會引起注意的。”
“姐姐,你可要小心啊,若不成功,立即回來。”
“嗯,我這就去。”
傾城所說的找人就是去找六公主。和清風明月交代了幾句,她就去了鎏秀殿。傾城只說自己想看看皇宮裡的醫書,但又不想惹來麻煩,因此才找她想法子。
金御婷很是放心得交給傾城一塊腰牌,說只要出示這塊腰牌,御書房的守衛就不會爲難她。還告訴傾城所有醫書都放在太醫院所屬的回春堂,一般閒雜人等是不允許進入的。
金御婷想要帶路,被傾城婉言謝絕了,只好告知大概方位。
傾城很走運,沒多久就找到了回春堂,這裡有兩個守衛把守着,見有人前來,照例是想遣退的,傾城早有準備,拿出了六公主的腰牌,守衛當她是公主身邊的紅人,給放了進去。
回春堂果然不愧是皇宮的御書房之一,藏書量驚人。傾城隨意翻了幾本,就驚喜得發現居然有師傅提到過的絕跡江湖很多年的《癔症典籍》。
傾城的幾位師傅之一就是當年名震江湖卻又隱退多年的名醫陸婉?。當年傾城六歲,陸師傅因一本醫書被江湖追殺,幸被慕容府搭救,見年幼的慕容傾城是可造之材,又感念慕容家恩德,於是就收了傾城爲徒,悉心教導十年,然後翩然而去,只留下一封書信。
傾城的醫術雖傳自陸婉?,卻又融入自己的聰慧與創新,將陸氏醫術發揚光大,她曾幾次出府義診,看的都是女病人,個個稱道她的醫術精湛。因其故意隱瞞身份,才未引起轟動。
回春堂內的醫書,每一本都對傾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就像口渴之人見到水井一般,如飢似渴得看着,漸漸忘記了時辰,但是,她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爲季敏敏而來的,回春堂不會跑的,有時間她一樣可以進來詳細閱讀。
御龍殿今日出了一身汗,懶得去熾焰潭洗澡,金御麒改在御龍殿內沐浴更衣。水的溫度正合適,遣退左右丫
環,他光着身子坐在大大的橡木桶內,背後靠着柔軟的毛毯,溫熱的水散發着迷人的水霧,婷婷嫋嫋,徹底洗去他的疲勞,殿內點着怡人安神的香薰,不禁令他有些昏昏沉沉。
忽然,從屋頂上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聲音很輕很輕,金御麒還是聽到了,他披散着頭髮從水裡一躍而起,飛身的同時抓住了自己的衣物,迅速穿上,然後端坐在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喝起來,那青龍劍悄悄藏在了暗處,靜觀其變。
屋頂上身着黑衣的男子顯然沒有注意到大殿內的變化,掀開屋瓦一角向內探視,只見衣冠不整的男子正在喝水,神情懶散。有宮女走進殿內,喊了一聲:太子殿下,夜已深,請就寢。太子殿下遣退了宮女,睡眼惺忪起來。
黑衣人自認時機成熟,猛剁瓦塊,整個身體與碎瓦一起跌入大殿,身形展開,手持利劍向太子刺去。
“等的就是你!”金御麒說話的同時青龍劍已握在手中,與對方的劍抵在一起,發出刺耳的當當聲:“你是誰?竟敢行刺本太子!”
黑衣人蒙着臉面,沒有吭聲,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猛烈的進攻,招招致命,劍劍狠辣。
金御麒抵擋自如,見招拆招,招招化解於無形,將黑衣人逼到牆角:“你到底是誰?受何人指使?”劍鋒一劈,對方的衣袖破裂,鮮血流了出來。
黑衣人負隅頑抗,依然忘我得刺殺,對傷勢渾然不覺,好似拼命:“只有你死主人才會滿意!”
金御麒不想戀戰,一劍將他的劍挑落,然後身形一展,來到近前,取掉他的蒙面布,鎖住了對方的喉頭:“若招出你的主人,本太子必定饒你不死!”是個黑臉大漢。
誰知黑臉漢子“嘿嘿”乾笑一聲,嘴角一動,頓時吐出一團黑血,閉眼而亡。
金御麒鬆開了他,只見地上的黑衣人漸漸面目扭曲,呈乾癟狀。
殿內的打鬥早已驚動了皇宮侍衛,紛紛追查其他刺客的行蹤,而無情無恨之所以沒有出手相助,完全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早有給他們手勢,讓他倆按兵不動的。
無情蹲下身,查看黑衣人的狀況:“主子,他是服毒自盡的,這種毒好生奇怪。”
“無恨,看看他身上有什麼標記,或許可以知曉來人身份。”金御麒看着屍體,心中納悶:自己的仇家不是沒有,可如此明目張膽的會是誰呢?
無恨仔細翻看着死屍,在他的胳膊上發現一個青色的刺青:“主子,他紋的是鷹蛇圖案。”只見一隻虎視眈眈的飛鷹展開翅膀,利爪上抓着一條怒目圓睜的蛇。
“去查清楚,這個紋身來自何處。”
“是,主子。”無恨走出大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就是他們的風格,只要主子有令,任何事都會以最快速度達成。
“主子,他會不會有同黨?”
“外面的侍衛若抓到人,早進來稟報了,你去吧,我到處看看,他們殺不死我,肯定不死心的,來個引蛇出洞也不錯。”
“主子,請小心!”無情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