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彩嗤笑一聲,譏諷道:“你擔心嗎?那天我要被王恩平強-奸的時候你怎麼不擔心?哦,對,那天是你指使他乾的。”
祁志宇難以置信的看着韓英,抖着雙脣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祁老太太事不關己的譏諷了一句:“你倒是會算計,居然早就揹着我巴上了王恩平。”
祁志宇撐了撐凳子,似乎明白了祁溪說的那些話,他忽而覺得十分諷刺。
這些年他起早貪黑,爲了維持一大家子的生活在外累死累活的拼命,然而他唯一的女兒卻被他最信賴的妻子和母親教養成這樣。
這到底該怪誰?
怪妻子嗎?
怪母親嗎?
不,都怪他,怪他一次次盲目的信任從未想過去關心女兒的生活,怪他事到如今居然還想着去祁溪眼前求情。
韓英正準備反駁祁老太太時,只見祁志宇拋下他們自己走出了探望室。
“志宇!志宇!”韓英追上祁志宇質問道,“你幹什麼就這麼走了?”
祁志宇一時間只覺得心灰意冷,只道:“韓英,我們離婚吧。”
韓英震驚的看着他,半晌從嘴脣裡抖出幾個字道:“你說什麼?”
祁志宇擡頭看着她,無比認真道:“我說,我要跟你離婚。”
祁老太太也追了上來,聽見兒子這麼說,便立即高興的附和道:“離婚好啊,再娶一個,指不定還能生個兒子呢。”
祁志宇淡淡看了老太太一眼,道:“媽,下個月你也去敬老院吧。”
祁老太太頓時一愣,柺杖衝着地上砸了砸怒道:“你說什麼?你個不孝子發達了就想甩開我是不是?”
“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孝過?反而就因爲我太孝順,纔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祁志宇憤怒的看着她,眼裡滿是指責,“媽,你摸着你的良心說,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一句重話?可你呢?你是真心爲我好,還是處處想要害我?”
祁老太太渾身一震,踉蹌的退了幾步,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道:“我爲你謀算這麼多?你居然說我處處在害你?”
祁志宇譏嘲道:“不然呢?當年我喜歡小珍,你不同意,逼着我娶她,我娶了,這些年也從未說過不好。娶了之後你嫌她生不出兒子,一直不喜歡小彩,我也從來沒要求你幫忙教養過。但是那畢竟是我的女兒,是你的親孫女,媽,你打她罵她的時候想沒想過我會心疼?這還是你逼着我娶的女人生的孩子!”
“大哥死後,你又逼着我不顧親戚情面接管服裝廠,這也就算了,但你又嫌大哥的人礙事,強逼着我把韓傑塞進去,然後服裝廠被挖空,你又逼着我去求祁溪。現在服裝廠好了,小彩出了事情,你又怎麼樣?”
祁老太太慌亂的眨了眨眼睛,解釋道:“不是,不是這樣,兒子,我都是爲了你好啊!”
“爲了我好?你只想着我有沒有錢,什麼時候考慮過我開不開心!你想過我到底想要什麼?”祁志宇似是疲憊至極又像是最終的發泄道,“我想要的是一個溫馨美滿的家!”
祁老太太顫了顫身子,忽而覺得渾身都透着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些年她都做錯了嗎?
原來志宇一直活得不開心嗎?
她真的錯了嗎?
韓英聞言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自從嫁給祁志宇後從未受過什麼苦,也一直將祁志宇對她的好當做是理所應當。
但現在她才明白,原來祁志宇一直心裡埋着這麼深的怨。
想想她自己對祁彩做的那些事情,不就像往日的老太太一樣,名義上打着爲她好的旗號,其實是在將她最疼愛的女兒往火坑裡推。
她其實早就後悔了啊。
那天小彩拿着鉛筆跑出去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啊。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小彩會走上這樣一條路。
她還來得及挽救嗎?還來得及嗎?
“志宇,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拋棄我……”韓英哭的涕泗橫流,但卻已經挽回不了丈夫的心意。
祁志宇只閉着眼道:“一切都晚了,這個家……已經散了。”
他轉過身想往前走,然而身後卻傳來“撲通”的一聲。
“媽!”
祁志宇轉身,看見了祁老太太倒下的身影。
厲家。
“祁彩無罪釋放?怎麼可能?”祁溪震驚的看着陳義。
陳義點了點頭道:“祁彩一直咬稱她是被朱莉威脅的,假車牌和人販子都是朱莉出面辦的,我們從落網的人販子口供中也得知當時祁彩是要求過他們優待孩子,好像最後還想搶回孩子,還是朱莉將她攔住了,幾乎沒有能夠直接指認她的證據。”
祁溪驚訝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時候她原來還有一點良心想要反悔嗎?
但她不會相信她是被逼的。
無論她有什麼樣的苦衷都不能成爲她害人的理由。
她早年從祁悅身上便學會了這個道理。
厲睿明問道:“朱莉會怎麼樣?”
陳義想了想道:“或許會判個十年八年吧,再久一些也有可能,畢竟牽扯的是個大案,就算她倒黴吧。”
祁溪看着厲睿明,近日來第一次吐出一口濁氣,笑道:“我們該接孩子們回來了。”
警局。
祁彩慢慢走出大門,看着門口人來人往的大街,面無表情的往外走。
然而走了幾步卻被一人攔住,她擡頭一看,無波無瀾的目光閃了閃。
厲睿澤向她伸出手笑道:“祁彩小姐,你好,我是厲睿澤。”
遠在某市的高檔別墅裡,兩小隻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各自小牀上。
祁南南甩開手上的平板電腦,嘆氣道:“哥哥,我好無聊哦~”
祁北北正拿着手機玩遊戲,聞言皺着小眉頭敷衍的“嗯”了一聲。
祁南南扭頭看了看他,聲音提高了幾度道:“哥哥!我無聊!”
祁北北掏了掏耳朵,道:“哦,我知道了。”
祁南南鼓了鼓小臉,起身叉了會腰,見哥哥還是一無所動的樣子,便下了牀邁着小短腿爬上祁北北的小牀,湊近他的耳朵大聲道:“哥哥啊!我無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