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澤深深看着眼前的女人,嬌小的身軀只裹着他的襯衣,不算絕色的面孔似是還帶着學生的稚氣,往日他見過她狠辣、狡詐甚至陰損的許多面孔,幾乎都快忘了她才年僅22,還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自從那天她在黑暗的舊樓道里緊緊抱着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她就變了,就像一隻習慣獵殺的野貓突然收起了爪子,溫順柔和的不像話。
他一向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越溫和越不追問,就越代表她心中察覺到了什麼,但她依然當做什麼都不知。
本來他也可以什麼都當做不知的,但是不知爲何,當他一睜眼,看見她消瘦孤寂的背影揹着光熟練而無所謂的將傷身的避孕藥一股腦的往嘴裡倒去,他突然有一瞬間的心慌。
心慌,爲什麼心慌?是他開始在意這個已被他選作棋子的女人了嗎?
祁彩看着厲睿澤久久不語的臉龐,忽而天真一笑道:“你在想什麼?爲什麼不說話?放開我吧,如果吃晚了就沒有效果了。”
說着她便要抽開自己的手,便想將藥丸往嘴裡送去。
然而厲睿澤卻目光一沉,伸手打掉她手上的藥丸,一把將她再次扯到了牀上。
又是一場風浪迭起,膩人的嬌-吟中,只聽男人低聲道:“小彩,對不起……”
祁彩摟着男人的頸項,感受着男人奮力的衝撞,眼底卻染上一次陰霾和悽惶。
厲式集團,總裁辦公室。
厲睿明向一旁正看資料看得入神的祁溪道:“過來。”
祁溪邊看着秦風傳過來的資料,邊挪過去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派人跟蹤祁彩?”
厲睿明點了點頭,伸手輕輕一夠便將祁溪摟進了懷裡,祁溪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心虛的覷了門口一眼道:“你幹什麼?不怕人看見給你扣帽子?”
厲睿明劍眉微挑,一手摟着懷中小女人的腰,一手撐着線條完美的下巴,目光笑意淺淺落在女人皺起的眉眼上,“厲氏向來贊成勞逸結合。”
祁溪一噎,不想去追究這個“勞逸結合”的“逸”是什麼,只看着男人半晌才道:“外人傳言厲總裁不苟言笑雷厲風行,我看他們的眼珠子該洗洗了。”
厲睿明失笑一聲,實在是對這個小女人煞風景的本事很是無奈。
此刻是午休時間,員工們不會上來,外面也有方秘書看着,既然已經坐下了,祁溪便也不客氣的坐在厲睿明的腿上身子一歪將總裁大人當成了人肉靠墊。
厲睿明也樂得小女人在公司這般對他“沒大沒小”的,便也摟着小女人靠在辦公椅上,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着小女人的長髮,耳裡聽着女人輕柔的嗓音偶爾輕念起資料上的內容,不由得愜意的眯起了雙眼。
祁溪繼續看着手中秦風傳過來的跟蹤資料,這才明白了剛纔方秘書說的那件關於染料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你早就知道祁彩和厲睿澤搞到了一起?”祁溪趴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問道,視線正好看見男人光潔的下巴和喉結,見那喉結玉珠一般滾了滾,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幕香汗淋漓的場景,仿似那時候這處滾動的最爲厲害,這一想頓時有些臉紅。
男人懶懶的“嗯”了一聲,她立即收回視線,將目光繼續放在了資料上,看到一處時忽然一愣。
“厲睿澤已有未婚妻?”
祁溪看着手裡的資料,頓時有些無言。
在知道厲睿澤和祁彩在一起時她並不驚訝,知道他利用祁彩給厲氏作梗也不驚訝,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厲睿澤居然對祁彩這般不留情面,這一招卸磨殺驢也實在太快了些。
“蔣雲走後帶走了蔣家資源,厲文駿失去了一條強壯的臂膀,只能藉助聯姻來補充內需,金家靠海外投資近幾年靠運氣聚金不少想轉國內投資,在A市人脈不多,正是個好拿捏的聯姻對象。”
祁溪聽着厲睿明的解釋,心裡頗有些冷笑。
這個厲文駿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勢利,不論女兒兒子都能拿來換取利益,真不知道他腦子裡出了這些還剩下什麼。
她想到祁彩,心裡更是說不清什麼滋味。
恐怕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被厲睿澤矇在鼓裡,向厲睿澤貢獻了身心不算,全家還被那個男人利用了個夠。
本來像她那般以怨報德的女人,她不應該爲此感到唏噓,但她此刻確實覺得她有些可憐,可恨又可憐。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關她的事情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祁溪不再關心祁家的那些事情,只一心管理工作室和設計服裝。
厲睿茜也漸漸開始適應“平民”生活,雖然時不時還會露出點臭脾氣,但比起以前來說實在是溫和太多,且常常雷聲大雨點小,嘴上厲害卻基本上造不成實質傷害,小瑩等人見識了幾次之後便明白了她就是個紙老虎,時間一長竟也能相處愉快起來。
辦公室的氛圍前所未有的和諧。
而西區分司那邊此時氣氛也相當愉快。
“二哥,看看我拍的怎麼樣?”
厲文駿接過相機看了一眼,臉上帶着幾分得意幾分高興道:“別說,文泰你這攝影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厲文泰接過相機,謙笑道:“離專業的還是差遠了,你要是覺得還行,我就拿這張當做公司網站宣傳圖了,你看上去就是比我像社會精英。”
厲文駿聽他這幾句話心裡十分得意,忍不住笑出聲來道:“你這張嘴啊……”
等他擠掉了厲睿明,坐上了厲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可不就是真正的社會精英?
正在他笑得得意時,辦公室外面卻突然響起急切的敲門聲。
“進來。”厲文駿興致被打斷,很是有些不高興。
只見厲睿澤面色黑沉的走進來急道:“爸,不好了,爺爺在集團召開董事會,現在要求我們立即趕過去。”
厲文駿一愣,忽而驚喜道:“是不是那件事……”他忽而看了一眼厲文泰,立即住嘴期待的看向兒子。
然而厲睿澤卻無暇顧及厲文泰的存在,面色難看至極道:“爸,完了,全完了,有人動了手腳對換了染料,送出去的那批染料是錯的!現在有數百個顧客皮膚起疹聯名上媒體抗議,新聞媒體正鬧得沸沸揚揚,說要告到我們西區分司破產!”
厲文駿一愣,腦中似被雷劈一般,頓時跌坐在辦公椅上,臉上死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