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祁溪正準備跟厲睿明出門,管家卻走過來對兩人道:“大少爺,祁小姐,門口來了三個人,說是祁小姐的叔叔。”
祁溪動作一頓,厲睿明摟了摟她的腰,對管家淡淡道:“打發走。”
祁溪卻攔住他道:“不,讓他們進來吧,我想聽聽他們想說什麼。”
厲睿明看了看管家,揮手讓他去安排。
看見祁溪怔楞的樣子,厲睿明伸手撫上她的側臉低聲道:“沒事,我在。”
祁溪搖頭笑了笑,用臉頰親暱的蹭了蹭他寬大溫暖的手掌。
韓英一進去看見祁溪就要開始哭號,然而她第一個音節還沒發出來,便被祁溪一句話懟了回去。
“你要是不想被丟出去,就哭吧。”
韓英立即不敢繼續了,只能訕訕躲在祁志宇身後。
祁志宇目光愧疚的看着祁溪,似有些難以啓口道:“小溪,我知道是小彩對不起你,是我沒好好教育好她,但是……能不能看在咱們兩家的親戚情面上……放過她?即便是能減減刑也好,小彩還小啊,正是最好的年紀……”
祁溪目無波瀾道:“我的孩子不小嗎?叔叔,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替我想過?”
祁志宇吶吶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彩犯的錯她應該承擔,但是小溪,你的孩子不是安全被找回來了?小彩她只是一時糊塗……”
祁溪已經說不清心中是苦還是澀,只覺得她本以爲還算血脈相通的這些人,現在一看,好像全都不復往日的樣子了。
她的叔叔,懦弱但處處維護她的叔叔,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是非不分了?
祁溪冷笑道:“叔叔,祁彩是什麼結果,並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可以去警局問一問,她到底做了些什麼,除了孩子這件事,她還企圖給睿明下藥,這件事看來還沒有人告訴你吧?”
祁志宇一驚,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去看自己的母親和妻子,見她兩躲閃的目光,便知道這件事情又是她們隱瞞了自己,頓時心中惱怒不已。
祁老太太對兒子不滿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這件事又不是我教唆她去幹的,是這死丫頭不知好歹!”
她說着衝着厲睿明討好道:“厲總,小彩那死丫頭是我們沒教育好,她犯了罪,該怎麼坐牢就怎麼坐牢,這個我們都認。但是你看,這件事跟我兒子沒什麼關係,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國外爲服裝廠的事情操勞,你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就怪罪到他頭上吧?”
“媽!”祁志宇憤怒的看着老太太,不敢相信她這時候居然還惦記着這種事。
“都是你個老東西!”韓英早已聽得咬牙切齒,她恨不得上前抓破祁老太太的臉,但祁志宇卻早已攔住了她,怒道:“你又發什麼瘋!”
韓英流着淚尖叫道:“你看看你的好母親!從小到大她哪有對小彩好過一天?小彩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她的責任!”
祁老太太忙拄着柺杖退後一步道:“跟我有什麼關係!都是那死丫頭自己犯賤!”
韓英氣的上前就要抓她的臉:“你個老不死的,這個時候想把我的小彩撇出去,我要跟你拼了!”
祁志宇被吵的腦仁發疼,忍不住怒吼道:“夠了!都給我閉嘴!”
韓英和祁老太太從來見過一向和和氣氣的祁志宇發這麼大的火,立即愣住了神。
場中沉默一瞬,忽然響起一道極爲諷刺的笑聲。
三人擡頭看向笑聲越來越大的祁溪,各人神色不定。
祁溪擦着眼淚,忽然覺得無比可笑,她想起祁彩說的那些話,覺得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應該算上這三個人一份。
她慢慢收起笑,目光冷漠的看着剛上演完一場鬧劇的三個人,冷道:“你們左一句右一句,到底是想來爲祁彩求情,還是想來推卸責任?”
祁志宇張了張嘴,道:“不是,小溪……”
祁溪伸出手打斷他的話道:“叔叔,你想過你的女兒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嗎?你看看你們爲人父母爲人祖母有對她盡過什麼責任?你不如先問問你的妻子和母親,這段時間在你不在的時候,對祁彩做過什麼吧。”
說着她不等祁志宇開口便轉過頭道:“至於服裝廠的事情,只要你們盡心做事,我不會干涉什麼,但是以後就不要以親戚的名義再來找我了,我認不起你們這些親戚。周管家,麻煩送他們出去。”
祁志宇看着祁溪的背影,失落的伸了伸手,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祁老太太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
韓英卻還想說什麼,卻被厲睿明冷冷一瞥,頓時也不敢說話了,只能跟着兩人出了門。
警局。
“家屬請在這裡等候。”警察說完便關上了探望室的門。
探望室裡有一張大桌子,家屬只能坐在桌子對面跟被拘留的嫌犯見面。
三人坐到凳子上,祁老太太面色冷沉不言語,韓英焦急的看着門口,祁志宇則面無表情,甚至目光還有些怔楞。
不一會,門被慢慢推開,穿着獄服面無表情的祁彩被獄警帶着走了進來。
韓英看着女兒蒼白消瘦的臉,捂着嘴不斷流淚,正想說什麼,卻見她身邊的祁志宇快步起身走過去,衝着女兒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志宇!你幹什麼!”韓英衝上去拉住丈夫。
獄警也立即攔住祁志宇道:“請家屬坐到那邊,請勿擅自離開位置。”
祁彩舔了舔嘴脣,勾脣諷刺的笑了笑,然後面無表情慢慢坐在了凳子上。
祁志宇被韓英拉扯着坐到了位置上,他紅着眼睛看着女兒,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無力且悲慟道:“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那麼小的孩子都忍心下得去手?爸爸從小沒教過你好好做人?明明……明明你進了厲氏有那麼好的前途,爲什麼要自己作孽啊!”
祁彩冷笑道:“你教過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起早貪黑從不過問我的學習和生活,我只記得奶奶對我拳打腳踢回來三兩句你就信她是我調皮犯錯,我只記得我在那個家只學會了伏小做低陰謀詭計,是我作孽嗎?我到覺得我是你們做下的孽呢。”
韓英震驚的看着她,似乎是不認識這個女兒一般。
“小、小彩,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爸爸知道你被抓進來的時候一直擔心到現在,你怎麼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