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支支吾吾的不說話,我看出了其中的玄機,這兩個人八成是人販子啊!
我當然不會直接點破,男人重新啓動了汽車,女人卻再也不敢去抱那個死嬰了。
汽車終於爬出了崎嶇的山路,來到了靠近山外的盤山公路上,車子不知不覺的提速了,我心裡預感這死嬰有問題,一路上我都死死地盯着那襁褓裡的死嬰。
汽車剛轉過一個彎,眼看就要到山下了,車猛一下一個急剎車,駕駛臺上的嬰兒瞬間滑到了女人的懷裡。
“壞了,撞人了!”開着的男人慌張的說道。
我和劉勇一聽撞人了,連忙下車看看,開車的男人也慌亂下車看看情況,可看看車子周圍什麼也沒有啊,男子趴在車底上一看也沒有東西。
“奇怪,明明看到一個人被我撞倒了!”男人摸着腦袋說道。
我一聽這話,知道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連忙抽出五錢劍,這時車子裡瘋狂的顫抖起來,還伴隨着女人的呻吟聲,就像是在車震。
我恍然明白過了是死嬰搞的鬼,一個箭步衝過去打開車門,一個人頭從車門裡滑出來。
“哎吆我操!”我吃驚的一叫。只見那個女人似乎被髮絲割斷了頭顱,血花幾乎濺滿了整個車子,那頭顱的表情還是驚悚着的,就連那瞳孔都是發散的,身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還掙扎了一點時間。
那男人看到這一幕,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嘴裡還嘟囔着:“早知道幹這一行就不得好死啊!”
劉勇也不理會這男人,鑽到車裡一看,女人被割斷的脖子裡還在噴着血,再看看襁褓上也被染滿了鮮血,死嬰卻不見了。
我打開後車門,看到赤裸的死嬰站在對面的那片車門旁正死死的盯着我,他的身上染滿了鮮血,眼神極其恐怖,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竟然是站着的。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拿着五錢劍準備迎戰,可那死嬰還是死死的盯着我,沒有什麼動作。
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對峙着!
對峙間我想起《千鬼錄》裡有過這樣一句話:嬰兒新生,不幸夭折,魂存百年,方入輪迴,認取名者爲父母,精靈古怪,法力無邊。
正思索間,對面死嬰靠着的那扇們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把那死嬰抱在了懷裡,我定眼一看是銘鈺。
“銘鈺,危險,快放下!”我擔心的喊着銘鈺。
“胡說,多麼可愛的小孩啊,胡笛我要收養他,咱叫他小帥吧,希望他長大後帥帥噠!”銘鈺笑着說。
我暈,銘鈺一向那麼善良。
“可是他是鬼嬰啊!”劉勇在一旁說話了。
銘鈺撅撅嘴說道:“我也是鬼!”說着就抱着那鬼嬰來到了我身邊。
那鬼嬰在銘鈺懷裡安靜了許多,可是一看見嚇趴在地上的那個開車的男人,眼睛瞬間變紅了,一下撲到男人身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小帥,饒了他吧!乖!”銘鈺溫柔的說。
說來也怪,那死嬰竟然聽話的一拐一瘸的走到銘鈺身邊,一下跳到了銘鈺懷裡。那男人早已嚇破了膽,瘋瘋癲癲的向山下跑去。
看着一個不足半米的嬰兒獨自在地上走動,我心裡就發毛。
我一想《千鬼錄》裡說的果然沒錯,這鬼嬰是把銘鈺當媽了。
可是這鬼嬰肉體凡胎也鑽不進我耳旁的小盒子裡啊,沒辦法只能由我抱着他了。
車是沒法開了,天色也黑了,銘鈺就出來接過我懷裡的鬼嬰和我們一起步行下山。
銘鈺一路上哄着那鬼嬰,指着我笑着說:“這是你爹!”
我轉頭看看銘鈺懷
裡的鬼嬰,竟然對我嘿嘿的笑,笑的那麼單純,要我忍不住的想要關懷保護他。我的心軟了,就像當初看到我的鬼女兒一樣,心中感覺像是背上一座甜蜜而沉重的負擔。
“哈哈,沒想到一夜之間你都當爹了!”劉勇哈哈的笑着。我一挑眉,得意的說道:“我早就當爹了,不僅當爹我還兒女雙全呢。”忽然之間,背上一鬆,然後就見一個小小的,有些透明的靈魂跌跌撞撞的向銘鈺跟小帥走了過去。見劉勇那驚訝的表情,我幾乎都要樂出來了。
不過,從什麼時候我能看見鬼的呢?
一路上,兩人三鬼,竟然也能其樂融融,不可思議。
“那是什麼!”劉勇忽然指着前方說。
我朝着劉勇指着的方向看去,一個閃爍的光在風中搖曳。
我們緩緩的走近了一看空蕩蕩的盤山公路上兩個人影,一個躺着,一個蹲着。
空氣瞬間緊張起來,難道是西山厲鬼,我心裡胡思亂想着。
“你們這羣混蛋,偷人兒女,不得好死啊!”一個嘶啞蒼老,卻又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不等我們說話,那個蹲着的人影忽然站起來,一刀砍在了我的左臂上,鮮血瞬間噴射出來,我被着突如其來的一道打蒙了,那黑影又向我撲來,劉勇眼疾手快打倒了那個黑影,我看清了那黑影正是那天從公墓見過的那個老頭。
老頭倒在地上竟然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劉勇驚呆了,不斷的跟那老頭廝打着,銘鈺看到我流血,急的發出了嗚嗚的哭聲,我自己撕下褂子上的一塊布止住血。
“爺爺!別打了,我爹孃在這裡呢!”銘鈺懷裡的鬼嬰竟然說話了。
那老頭聽到這話,連忙跑過來抱住那鬼嬰兒,喜極而泣。
原來這個鬼嬰是這看墓老頭的孫子,這孩子的親生父母都在車禍中死了,這嬰兒是從死去的孃胎裡刨出來的,嬰兒生來就只有一口氣,老頭就把他放在醫院裡,保留着這一口氣,不料被人販子偷了去。經過警方調去的監控錄像,有經過一路打聽老頭才找到這裡。
老頭給我道歉,謝過了我們,卻不問死嬰復活的事。
我有些疑惑,就問道:“大爺,這孩子已經死了,現在是陰魂不散,發生了屍變啊,你打算怎麼辦!”
那老頭卻很平靜的說:“我知道,這都是年輕時候我做的孽,老天是懲罰我呢!”
說着老頭就帶我們去他住的地方,說有事情要拜託我們,我一看這老頭有來頭,說不定能有辦法對付西山厲鬼,就跟着老頭回到了他的住處。
一進老頭的住處,祖師爺鍾馗的靈位掛在大堂前,我和劉勇連忙跪地叩頭!
拜過祖師爺我明白老頭是個前輩,就像劉勇說的這老頭不簡單。
“我這孫兒被我用鎖魂丹鎖在了肉體之中,如果找不到辦法保存屍體,屍體就會腐爛,魂魄也就永遠不得超生了!”老頭吸着旱菸說道。
“啊我操,這不是作死嗎!”劉勇喊道。
老頭也不說話,默默的吸着煙。
“那有什麼辦法保住小帥嗎?”銘鈺一臉憐惜的說。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小帥!”我喝斥了一句銘鈺。
老頭深吸一口煙,說道:“這個半魂姑娘跟小帥有緣啊!”
我一聽這話,更加深信老頭不簡單,急忙跪在老頭面前求老頭救銘鈺。
老頭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塊破布,一層層撥開,一顆豆粒大的血紅石頭顯現在我眼前。
“這!莫非是烏鴉血石貔貅!”我驚訝的喊道!
“沒錯,這就是烏鴉血石貔貅
,當年從落葉道人那裡奪來的一塊!”老頭靜靜的說。
我一看銘鈺有救了,連忙給老頭磕頭,銘鈺也跪在地上求來頭救命,老頭又點着一支菸說:“唉,咱們有緣,以後你們就是小帥的爹媽了!”
說着老頭把烏鴉血石貔貅遞給我,我興奮的接過這塊豆粒大的石頭。
“這塊石頭可以保住小帥他媽三年,三年之後找不到另一半魂魄,小帥他媽就會凝固在烏鴉血石貔貅裡,永世不得超生了!”老頭解釋道。
雖然只是三年,但必定給我們緩解了時間,三年足夠我們去尋找銘鈺丟失的魂魄了。
銘鈺暫時得救後,我心情舒暢了很多,眼前的事就是保住小帥了,這個屍變的嬰兒。
“那怎麼才能讓小帥的屍體不腐爛啊!”我看着襁褓裡安靜的小帥說道。
“這個我有辦法,只是需要各位幫忙才行!”老頭說道。
“你儘管吩咐,你救了銘鈺,就是救了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我堅定的說道。
老頭笑了笑,就拿着煤油燈緩緩的走出屋子,兩個鐘頭後,老頭帶着四五個壯實青年回來了!
在老頭的安排下,我們帶了洛陽鏟,和一些黑驢蹄子,糯米等辟邪的常規物品。
“我們要去哪!?”劉勇問道。
“鬼頭村骷顱洞!”老頭說道。
“去那幹什麼!”劉勇接着問。
“摸寶貝!”老頭簡單的說道。
一聽到摸寶貝,老頭身後的幾個年輕人眉開眼笑,像發了財一樣,我暗想這個時候可絕不是摸寶貝啊。
我們把小帥留在了家裡派銘鈺照顧,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們連夜出發了,鬼頭村在西山南麓的一個山溝裡,這裡很少與外界聯繫,我們扮作收山貨的商人就進山了。
終於在傍晚十分我們到達了鬼頭村,遠遠看去,村裡的房屋還算密集,村頭有兩棵樹,樹上掛的全是人頭!這個場景我太熟悉了,當年跟俞叔去雲南就見過這樣的村落啊,簡直是一模一樣。
“哎吆我操!這是個鬼村啊!”一個青年失聲喊道。
“別怕!”老頭說。
我心裡知道那些人頭不是真正的人頭是用麻繩編制起來的啊。
在看看鬼頭村幽深的街道,一陣陰森寒風拂過,我瞬間打了個激靈。
“藍藍的天,黑黑的地,洞裡的娘,地裡的爹,娃娃餓了找爹爹,爹爹發個面棒棒,娃妞累了找娘娘,娘娘給個肉饃饃!”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我擡頭一看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在樹上死死的盯着我,那詭異的表情根本不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應該有的。
我一驚,這個場景太熟悉了,跟在雲南遇到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小女孩跳下樹,跑進村裡,嘴裡還喊着:“娘,肉饃饃。肉饃饃!”
看到這小姑娘一連串的動作,我們八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許多。
“大家都小心點,這裡不乾淨!”老頭輕輕的對我們說。
我們緩緩的走進村子,遠處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團人影,傍晚時分看不太清楚有多少人,可遠着看這羣人是飄着的,沒有腿啊!
“鬼!”一個年輕人嘶啞的喊着。
我們驚訝見,身後卻出現了十幾個人,在看看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哪有人影。
“生人來我們這裡有什麼事啊!”那羣人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我們是來山裡收山貨的,不想天黑了,想在此借宿兩宿!”老頭回道。
“既然這樣,虎妞帶這些人去你們家吧,你家那地方大!”人羣中一個老者指着一個小女孩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