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乾乾笑了兩聲.撓撓腦袋.
“我去把衣服換下來.老闆你幫我找個袋子把衣服打包好吧.”外婆嘆了口氣.摸摸身上的衣服.再次回到更衣室.
“美女.你要不要也來一件衣服吧.我們家的衣服很多年輕人來買的.有的衣服雖然掛着不怎麼好看.但是穿起來真的很不錯.如果你看中了哪一件.我可以最低價給你.要不你也試試吧.”
“我還是不要了.家裡還有很多衣服沒有穿過呢.”我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那好吧.隨你.”聽我說完.她也沒有在推薦而是和我閒聊起來：“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孫女帶外婆來買衣服.你外婆有你這麼好的孫女.真是幸福.”
“以後說不定會有人會比我對我哇哦破.對你更好.”
“希望是這樣吧.美女.你成家沒有.”
“應該算是成家了吧.”我聳聳肩回答道.
她沒有詢問我話語中的意思.而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苦惱：“我有個女兒應該和你一樣大.她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男朋友.把我急死了.可是她卻根本不掛心.”
“也許是因爲沒有找到對的人吧.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強迫的.”我安慰她.
“可是我這個做媽的怎麼能不急.在找不到男朋友.以後就更難找了.”老闆搖搖頭：“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挑我我也挑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真心.能有個陪伴一生的人.已經很不錯了.她無所謂是因爲不知道一生有多長.一個人走下去會有多苦.”
一生有多長……一生有多長.我不知道.
她的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我隨口應了聲“嗯.”後.便低下頭靜靜的等待外婆出來.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外婆才換好衣服出來.老闆換上笑容.把衣服疊好放進袋子裡面：“歡迎下次光臨.下次你們再來.我一定給你們最低價.”
“謝謝.”外婆接過衣服說道.
“不謝.你們慢走.”老闆送我們到店門口以後才走回去.
外婆見到她走後.挽着我的胳膊嘆息道：“馨馨.這套衣服.其實八十塊錢就可以買到的.”
“八十塊錢.”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竟然八十塊錢可以買到.不會吧……
“對啊.咱們村莊裡有人買過.你怎麼不等我出來在買.我估計她就是看你一個人.纔開口隨便要價的.”外婆看了我一眼：“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好心.所以外婆還是很開心的.但是你下次記得讓外婆來還價.買衣服就是坑一個是一個.”
“好吧.”我無奈的低下頭.喃喃道：“她起先開價三百.”
“三百……”她見我有些失落.連忙換了個話題.指着前面攤點嚷道：“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糯米豆沙糕了.外婆去買點給你吃吃.”
說着她就快步往前走去.而提着很多東西的我.自然跟不上外婆的腳步.本來想叫住她.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糯米豆沙糕……算起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了.小時候的口味.實際上已經改變了不少.
這糯米豆沙糕.其實上早已經不再是我喜歡的東西.
只是我怕外婆會不開心.不敢把事實說出來.所以在看着外婆喜笑顏開的拿着買好的糯米豆沙糕.放到我手心上的時候.我還是佯裝出很喜歡的樣子.拿出一個吃了下去.只有自己知道.這種感覺其實味同嚼蠟……
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句某天晚上的對話.
“愛或者不愛只有你自己清楚.是多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但是謝謝你願意幫助他.”
愛與不愛只有自己清楚.好與不好也只有自己清楚.是啊.所有的真實想法.都只有自己無比清楚.就算是再熟悉的人都無法明白.
我確實很清楚.只是一直都不願意認清而已.
“馨馨.好吃嗎.”外婆望着我詢問道.
“好吃.”我擦擦嘴角.拉扯出一個笑容：“只是和小時候的味道有些不一樣了.”
“小時候那個買糯米豆沙糕的人.搬走了.味道當然不一樣了.喜歡就好.我還怕這麼多年你的口味改變了.”
我搖搖頭.淡笑不語.
陽光有些刺眼.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心情怎麼會……突然之間改變那麼多.
前一秒還是明明很開心的.可是這一秒莫名的失落感.已經轟然填滿我的心間.
外婆滿是皺紋的手.挽着我的胳膊.帶着我再次穿梭在人羣中.我淡淡的昂頭望着頭頂上飛過的飛機.看着它一點點鑽進雲層裡.再也看不見分毫.就連外婆鬆開我的手.獨自一人走進一家店鋪裡.都沒有發現.
早晨因爲不知道時間.我便開機看了下時間.沒想到看到系統發來了的短信.138xxxxxx32在一月二十一日21點45分的時候打過一個電話給本機.
那個電話號碼.是錢子茂的……我認得.
拿着手機的手.有些微顫.前幾天他打電話過來了……
腦海中不斷的迴響着這個問題.明明回撥鍵就在手邊.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按下.
他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他發現我不見了.或者……他來找我了.……
無數的想法涌現而出.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合適的理由.
混亂之下.只好再次關機.看着一片漆黑的屏幕.收拾心情開始新的一天.我不知道我可以逃避到什麼時候.卻真的沒有所謂的勇氣.去面對事實……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不去想.只是這又能怎麼樣.最終還是騙不過自己……心中的大石頭越來越重.就連呼吸都開始難受.
“馨馨.”外婆站在幾米外.對我招手：“快過來.”
“好.”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點點頭向外婆跑去……雖然我比誰都清楚.這樣的平靜.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