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叔,好箭法!”
在一羣人的讚歎聲中,原本還在飛奔的兩隻兔子,轉瞬間已經栽倒在了地上。
青年卻是毫不在意,手中動作一刻不停,一個反手已經在背後拉開了弓,瞄準了上方便是連珠雙箭射去。
“砰!”
弓弦響處,兩團碩大的黑影從空中流星般墜落下來。
衆人上前一看,正是四隻健壯的成年雄鷹!
而剛纔那兩支箭,居然分別穿透了兩隻雄鷹的脖頸!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弓,從馬上一躍而下,將弓放入了囊中,走到了前方的人羣中,雙手抱拳,笑了笑說道:“諸位久等了,劉錡在此自罰三杯!”
言畢,劉錡從一旁的桌上取過三杯酒來,一仰脖,紛紛一飲而盡。
“信叔,這大宋軍中,你這箭法可是數一數二啊。”劉光世從一旁走了過來,笑道:“這次對西夏的戰事,可是我們這幫人立功名的好時候。”
劉錡笑着搖了搖頭:“劉將軍此言差矣,我輩乃軍人,如今遼夏強敵在前,縱使必勝之戰也不可輕敵,獅子搏兔亦須全力,我哪裡還敢想自身加官進爵?”
姚平仲道:“劉兄此言有理,我等如今雖然大破西夏,拓地千里,但最近朝廷對遼寇似有動作,我等不可不注意接下來新的戰事。”
“沒錯,況且,如今有嶽將軍在前,韓世忠將軍又在徐州,我哪裡敢稱第一。”劉錡又是笑着說道。
“二位將軍說的不錯。”王淵上了戰馬,高聲喊道:“嶽將軍剛纔已經發出了信號,我等還是趕快前往,莫要誤了戰局!”
幾人都點頭稱是,劉光世心中大爲不悅,又思索了片刻,只是暗自冷笑一聲,也隨衆將上了馬,往中軍大帳而去。
行了不到二十里,衆將一眼望去,草原上的中軍大帳高達數丈,在陽光的映忖下,折射着耀眼的金色光輝。
衆將入了帳,紛紛雙手抱拳喊道:“稟報鎮西將軍,我等已經趕到,還請安排詳細任務!”
岳飛擡起了頭,目光離開了沙盤上覆雜的推算,當他的目光從賬內的十幾人臉上掃過時,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諸位,你們都是大宋頂尖的將才,如今,正是報國安民的好時候!”
岳飛指了指沙盤上用白石灰標記起來的一座城池,語氣平靜地說着:“那便是西夏都城興慶府,只要拿下此地,李乾順必將就擒,消滅夏寇收復西北指日可待!”
岳父部將牛皋叫道:“哥哥怕這撮鳥作甚,若依我來,一鐗便將那廝腦袋砸地滿地滾了!”
“黑廝在此胡說什麼!”張憲在一旁喝道:“軍中當稱將軍主帥,如何如此無禮!”
牛皋笑道:“張大哥這話也有道理,待我明日多讀些兵書瞭解些道理。”
衆人都是齊聲大笑,帳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岳飛也笑道:“兄弟,此戰確實有一路要你做先鋒,不知你可敢去麼?”
“有何不敢?再不打仗我這雙鐗都得生鏽去!”牛皋大笑道。
“好,衆將聽令!”
岳飛眼神一沉,大聲下達了軍令:“牛皋、張憲、姚平仲,命你三人率兵出隴右,從西面向甘州出兵!”
“劉光世、王淵二位將軍,從正面向靈州進攻西夏主力!”
“劉錡將軍和我出白馬,繞道沙漠直接從後方進攻!”岳飛將手中的指揮棍指向了興慶府,擡起頭來看向了王淵,“二位,我們在興慶府下會軍,此戰,務必一舉破敵!”
“然後,帶兵前往洛陽,防備遼寇的動作!”
“繞道白馬?!”
張憲眉頭皺了皺,語氣低沉地說道:“將軍,這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雖說我軍數月間大破西夏,如今賊軍僅剩五城,可您如若孤軍深入敵後萬分兇險啊!”
牛皋也大聲喊道:“哥哥,待小弟去得了,你莫要親自冒險。”
“都別說了,此事我意已決。”岳飛擺了擺手,笑着說:“我自有安排,你們不必擔心。”
衆將也無奈,於是岳飛彙集賬下衆將,率兵十五萬,派羅延慶和嚴成方、何元慶跟隨往白馬開去,以爲一路奇兵。
過了半日,張憲和王淵各領一路兵馬大張旗鼓作爲主力,從西、南兩個方向往西夏邊境開去。
這邊岳飛不出幾日已經進了沙漠,沿途水源缺乏,沙塵四起,氣候惡劣,衆軍士叫苦連天。
岳飛派人四處安撫軍士,自己將坐下馬讓與生病將士,於是衆人再無多話。
羅延慶問岳飛道:“大哥,我們奉朝廷指令攻打西夏數月,他們始終只能四處送金銀左右逢源才能苟活至今,如今遼人收了他們的錢卻又不來趟這趟渾水,是不是有些可疑?”
“我料西夏當年背信棄義撤走援軍,遼人必然不會再出兵相救。”
岳飛語氣平靜地說道:“就是他來,我也自有計較。”
何元慶也在一旁罵道:“都是朝中奸臣從一月前便阻礙我等作戰,定是蔡京那老賊收了夏賊的金銀,才阻礙我等發兵。”
“我等這次能發兵倒多虧了種帥。”嚴成方抽了一鞭子說道:“要不是他願意承擔朝廷的一切壓力,讓我們先斬後奏,我們根本只能待在原地睡大覺!”
“行了,此事不要說了。”岳飛在馬上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朝政不是我們爲人臣者該議論的。”
“現在,以最快的速度消滅西夏,就是對種帥最好的報答!”
岳飛沉聲說道:“到時候,我會來承擔一切的責任,朝中那些奸臣不管要殺我還是怎麼樣也好,我們西軍的男兒絕不會屈服!”
而此時,岳飛卻是看向了東南方向。
他的眼神中,折射着無比複雜的神色。
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岳飛心中暗自嘆氣道,爲什麼短短几個月,你就從威震一方的鎮東候成了朝廷通緝的叛賊,你讓兄弟這要怎麼做人?
罷了,真有那一天,兄弟就是拼了命,也得把你從牢中救出來!
與此同時,大理。
漆黑一片的夜色中,這座鄉間的小屋裡,卻是有一處房間亮如白晝。
而此時的段譽,心中驚異的情緒完全可以說是無以復加。
“這東西……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段譽將手從玉璽上放了下來,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低頭一看,才發現地上早已經流淌下了一大堆汗水。
而他的渾身,也在也已經是冷汗直流。
看着籠罩在整間屋子裡的赤紅色柔和光芒,段譽心中其實也有些見怪不怪了。
剛纔得到的信息,他已經可以在腦海裡過濾並儲存記憶下來一部分,不至於像以前一樣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