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廳內,除了觸目之處佈滿的軍事著作,地圖兵器之外,就是滿屋子的畫像了。
仔細看上去,那上面居然都是一個女人。
同一個女人,同一個,樣貌驚爲天人,足以稱得上沉魚落雁的美人。
這要是放在別的地方,比如尋常百姓家,可能不算什麼,無非是哪個癡情之人罷了。
但是,這裡是太守府。
東京開封府,掌管天下百萬禁軍,殿前太尉府。
儘管如此,這裡面其他的擺設,讓人完全看不出這裡的主人是什麼人。
屋內的裝修,可謂普通。
不過簡單的青石地板,也沒有鋪設什麼豪華地毯,大廳內的傢俱數量也不算太多,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很明顯,這裡的人沒有什麼講究。
至於其他,這屋內也就是些書案,武器架之類的尋常擺設,書案和書架上,自然都是些地圖和軍事著作。
而此時,牆上四面掛滿着的畫像前,正站着一箇中年男子。
中年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長相頗爲英氣,只是眼神略顯低沉,看上去似乎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中年型男。”
他在這裡,已經站了一夜了。
此刻,他的眼中看上去情緒萬千,對着畫中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帶着什麼感情。
終於,他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這個畫中人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屋外,大門突然大開,片刻間,一道狂風已經直灌了進來。
不過一瞬間,中年人的眼前,已經多了一個,半跪着,雙手抱拳的青年。
“看樣子,你已經打探到所有的情報了?”
中年人雙手後背,默默地站在那裡,雖然什麼也沒做,卻有一道無形的威壓四處瀰漫散發開來。
而此時,整間大廳內,四面牆壁已經瞬間翻轉了過來,幾乎在牆上看不到一絲縫隙。
好似,他們不曾打開過一樣。
“這是自然。”
那個青年人笑着站了起來,面帶微笑地說着話:“義父大人,慕容復打探到的董平勢力所有人員資料,盡數在此!”
他話音剛落,隨着他右手的一陣極速揮動,只見他手上的一個卷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拋上了天空。
在空中,卷軸已經展開爲了好幾尺長。
展開,下墜的同時,慕容復猛地跳起,右手迅速地往上方一砸,只見那個展開的卷軸已經隨着他的身影,很快就平穩落地。
正好,落在了高俅身前的書案上。
“不錯,這整個天下,我高俅能信任的,果然只有你而已。”
說完這句話,高俅只是往前走了幾步,再也不說話。
高俅默然不語,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那捲軸上陳列着的所有信息。
半天過去了,他只是笑了笑。
““神機軍師”朱武,董平手下的第一智囊。”
高俅看着那上面的畫像,冷笑一聲道:“雖然他的水平算不上頂尖,但跟隨董平這麼久,他是最受董平器重的,掌管機密軍師,這一點毫無疑問。”
“孩兒認爲,對付此人,可以用暗殺手段照顧。”慕容復仍然是笑着:“義父覺得如何。”
“你自己看着辦。”
眉頭皺了皺,高俅又看向了下方的數據。
“此人弱點,輕士卒而重士人,對董平最爲忠心?”高俅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微笑,“哦,你這個資料倒是挺有意思。”
“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乃是情感。”慕容復笑着說:“孩兒認爲,只有摸透了他們每個人心中所想,才能,徹底解決董平這個怪物的勢力。”
“讓他們,徹底土崩瓦解!”
沉默了片刻,高俅也只是語氣低沉地說道:“不錯,能認識到這點,你和其他人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說着,高俅的目光又瞟向了卷軸上的第二個人。
““玉麒麟”盧俊義,董平手下第一高手。”
高俅眉頭皺了皺,卻是冷笑一聲:“盧俊義,朝廷待你不薄,你世代受朝廷器重,擔任神廷軍統帥,不想你如今既然來造反!”
“這個人的弱點,是對朱武的過分信任,以及他的義子燕青。”慕容復看高俅已經有些憤怒了,便率先說道:“要對付此人,可以從這兩方面來入手。”
高俅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他明白了。
“這個“飛龍將”劉贇,他的名字通“運”的讀音,據說此人原本爲高唐州上將,後追隨董平,爲董平最早時的班底戰將,爲人喜女色,性浮誇,重情義。”
高俅冷笑了一聲,又接着說:“此人我也知曉,他是和董平交情最是要好,雖然能力算不上最強,卻最受董平器重。”
“不錯。”
慕容復笑着說:“此人武力並非絕頂,和趙譚,張開將軍武藝相近,不過他頭腦靈活,且精通兵法,他的弱點我至今也未發現,萬不可被他玩世不恭的表象所欺騙。”
“以我看來,結合對董平的數次戰爭,這個劉贇,或許是最難對付的也說不定。”高俅右手託着腦袋,在室內徘徊了半天,才沉聲說道。
“第四位,就是這個“神槍”楊再興了?”
“不錯,這個人是最爲低調,不顯山露水的。”
眉頭幾乎擰成了一股繩,慕容複眼神陰沉地看着高俅說道:“此人我並非沒有用心研究,相反,我這一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這個人身上,我只能知道此人性情看似溫和,不善言辭,卻在軍中威望極高,城府極深,然而,我發現不了他的任何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