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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了之後,石秀照例來到李衍身邊,彙報道:“官家,南宋那邊出了點事。”
李衍問:“甚麼事?”
沒等石秀答話,也來到李衍身邊的柴進,就搶先一步答道:“李綱被免職了。”
隨着發展,大中的三支情報部門,難免產生一些交集,甚至是產生了競爭。
這其中,交集比較密集的、競爭比較激烈的,就屬軍情部和政情部。
當初,大中還沒入主中原的時候,軍情部的情報力量有些不足,無法在所有敵佔區建立完整的情報網,因此,天眼和政情部的人也被派到敵人內部去打探消息。
天眼和政情部的人進入敵佔區後,各自發展,如今也具備了很強的收集情報的能力,現在如果將之撤回或是廢除,無異於自廢武功。
除非是腦子有問題,否則誰又會幹這自廢武功之事?
反正,李衍是不會幹這種傻事。
所以,天眼和政情部進入敵佔區發展的情報人員和他們所發展的情報網也就被保留了下來。
而李衍既然允許天眼和政情部將手伸進軍情部的盤子中,那自然也得允許軍情部將手伸進天眼和政情部的盤子中。
慢慢的,這三支情報部門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解難分。
其實,李衍坐視這三支情報部門這麼發展,除了上面所說原因以外,也是因爲,對李衍而言,這是有好處的——這樣的話,李衍可以讓這三方相互監視,免得這三支情報部門不受李衍控制,李衍甚至都準備等戰爭結束了之後將軍情部改建成爲另一個錦衣衛。
這也就導致,柴進和石秀爭得更厲害了,現在他們就連老兄弟那點情分都有些不顧了——其實,這也跟柴進和石秀的性格有關,這兩個人,一個原來根本無法爲官,一個原來極爲渴望出人頭地,換而言之,兩人的仕途之心都極重,如今兩人又都摸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試問,他們又怎麼會不怕爭輸了而失去目前的權勢?進而又怎麼能不爭?
李衍看向柴進,道:“哦?李綱被免職了?爲甚麼?”
柴進稟報道:“李綱整頓軍政的設施,有助於南宋僞朝廷支撐局面,尚能爲宋康王所接受,可他主張堅決抵抗咱們大中及反對投降活動,卻爲宋康王及汪伯彥、黃潛善等人所不容,現在宋康王及汪伯彥、黃潛善等人正在謀求與咱們大中議和,想要與咱們大中劃江而治。”
李衍聽言,道:“這個消息準確嗎?”
石秀道:“千真萬確,不久前宋康王調李綱任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左相),另委黃潛善接任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以牽制李綱,接着,又於前日罷免張所、傅亮,撤銷河北、河南招撫司及河東經制司,蓄意破壞李綱的部署,迫使李綱辭職。”
柴進看了石秀一眼,接過話道:“昨日南宋僞朝廷早朝,殿中侍御史張浚彈劾李綱,宋康王罷李綱觀文殿大學士等職,任汪伯彥爲宰相、黃潛善爲副相,目前,汪伯彥、黃潛善等人正在謀劃將李綱徹底趕出南宋僞朝廷。”
李衍聽言,暗自一嘆:“李綱在南宋的仕途應該是徹底完了。”
至於趙構選擇議和,李衍一點都不意外。
首先,目前南宋小朝廷的局勢非常不好,不提中軍隨時都有可能殺過江去滅了南宋,就是南宋內部,現在都是矛盾重重。
目前階段,大部分宋軍對於趙構這個南宋皇帝的命令都是聽調而不聽宣,甚至就連宗澤部都有這樣的情況。
可以說,武將現在成了南宋最大的隱患,至少趙構是這麼認爲的。
其次,國家要想穩定,要想發展,沒有錢怎麼能行?
而南宋現在真就沒錢。
上一世的趙構和南宋,之所以能一直苦苦支撐,那是因爲有海上貿易的商稅支撐趙構和南宋,而這一世,李衍早就切斷了南宋的海上貿易,以至於南宋根本就沒財源。
現在,南宋小朝廷連軍餉都發不下去,這也是導致宋軍大多將士聽調不聽宣的主要原因之一。
再次,當初趙佶在位時,在南方大肆搜刮花石綱,搞得南方人對宋朝怨聲載道,最後甚至爆發了方臘起義,後來,北宋朝廷派軍去征剿方臘,又在南方爲害不小,以至南宋在南邊的羣衆基礎極差,換而言之,南方人民不願意接受南宋的統治。
最後,綜上種種,南宋境內現在出現了兩股非常大的反抗組織。
其中一股是以李成爲首的義軍。
李成原來是試弓手,後來累次遷升至淮南招捉使,再後來聚衆爲盜,活動在荊楚一帶。
不久之前,李成這夥寇匪被楊沂中擊敗,然後逃過長江,在江南鈔掠,現在已經壯大到了十萬之衆,嚴重威脅到了南宋的統治。
另一股是以鐘相爲首的義軍。
鐘相,原來就是在洞庭湖地區活動的一支農民起義的首領——這支義軍其實也是明教的一支。
北宋末,鐘相在家鄉利用宗教活動組織羣衆——凡加入他的組織也就是“鄉社”的農民,都要交一點錢糧,社內實行互助共濟,因此都能“田蠶興旺,生理豐富”。
鐘相宣稱:“法分貴賤貧富,非善法也。我行法,當等貴賤,均貧富。”
這比北宋初王小波“均貧富”的思想又進了一步。
鐘相因此深受羣衆擁護,被稱爲“老爺”或“天大聖”,周圍數百里的貧苦農民加入鄉社的不計其數。
不久前,鐘相組織民兵三百人,命其長子鍾子昂率領北上“勤王”。
這支隊伍還未與中軍接觸,就被剛即位的趙構命令遣返。
鐘相因此大怒,便以這支隊伍爲基礎起義了。
宋朝在南方本就不得人心。
另外,南宋朝廷因爲沒法徵收商稅,只能搜刮南方人民。
南宋統治者橫徵暴斂,政煩賦重,以至於南方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鐘相一夥這一揭竿而起,鼎、澧、潭、嶽、辰(後世湖南澧縣、長沙、岳陽、沅陵)等州十九縣民立即跳起來響應。
鐘相趁勢,建立大楚,自稱楚王,立子鍾子昂爲太子,設立官屬。
鐘相起義軍,焚官府、城市、寺觀、神廟及豪右之家,殺官吏、儒生、僧道、巫醫、卜祝及有仇隙之人,並佔據地主的土地歸爲己有。
鐘相起義軍把殺官吏等稱爲“行法”,把平分這些人的財產稱爲“均平”,斥宋朝國法爲“邪法”,對於“執耒之夫”和“漁樵之人”,則加以保護。
而凡是參加鐘相起義軍的,一律免除賦稅差科,不受官司法令的約束。
鐘相的這些主張和行動受到南方人民的熱烈擁護,
短短數月之間,鐘相起義軍就膨脹到了數萬。
鐘相起義軍這爆炸勢的發展嚇壞了趙構等人,認爲鐘相將成爲方臘第二。
這種情況下,南宋哪還敢跟強大的大中爲敵?自然是要跟大中議和的。
再者說,中宋之間還是有一定的和談基礎的。
首先,大中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大金不是南宋——中軍和金軍在遼東、河東、燕地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如果中宋能夠和談成功,那麼大中就可以全力以赴的跟大金一決雌雄,決定至關重要的燕雲和平州的歸屬。
其次,大中也需要兵力和時間徹底收復長江以北的疆土。
再次,李衍和趙構不是親戚嘛,既然是親戚,兩人怎麼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