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來到院子裡,發現母親正站在院子裡和一個嬸子說話,兩人之間推來推去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客套。
“怎麼回事?”
看到倪熙站在門口笑眯眯的望着推搡的兩人,於是顏良來到倪熙的旁邊,小聲問了一句。
倪熙回道:“嬸子送了一些松子過來,阿姨這邊給了一些肉,嬸子不想收於是兩人自然拉扯了起來”。
這是鄉親們之間的常態,尤其是中年婦人之間,推上半小時之內都屬正常。
“哦!”
顏良回了一句之後便腿往屋裡走。
一進屋,立刻被自己看到的給驚住了,倪熙說的嬸子送了一些松子,可是顏良見到的可不是一些,是很多好吧。
整整一袋子的松子,怕不是有二三十斤,這還是一點的話,那啥子叫多哩。
“怎麼這麼多?”顏良說了一句。
錢玉珍笑道:“你嬸子覺得家裡人多,送少了不夠大家吃的,你來嚐嚐”。
說着抓了一把松果衝着顏良遞了過來。
“熟的”
顏良這下子競就更加吃驚了,幾十斤的熟松子而且還是熟的,不說採剝這些煩人的工作了,就說把這些松子炒競熟那就得費不少功夫,要知道這些松子可都是開了口子的。
顏良嚐了一個松子,味道還算是可以,不過嬸子家的做法顯然不如街上賣的味道,不過對於鄉親們來說還是自己做的勝在一個乾淨衛生,尤其是省錢。
“哪裡全都是熟的,你嬸子哪有這功夫,這一點是熟的,剩下的一些全都是生的”錢玉珍見孫子的模樣笑着說道。
看着奶奶從袋子裡拎出來的一個小袋子,顏良說道:“這也不簡單了”。
師娜這時候接口說道:“光是這會功夫,就有七八個人送東西過來了”。
說着伸手指了一下屋裡的牆角。
顏良伸頭一看,發現牆角里躺着六七個袋子,每個袋子都不一樣,不過統一的是這些袋子都是布制的,有以前的老帆布,還有自制的棉布袋子,有些袋子上還縫着一些補丁,一看便知道是家裡常用的。
像是這樣的袋子,鄉親們一般都是用來裝吃的,而且多是那種不容易壞的東西,主要就是堅果之類的。
僅看了一眼袋子,顏良便知道這些袋子裡十有八九便是鄉親們自己採摘來的山果。
走上前去打開了幾個袋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裡面有野核桃,山栗子等等,全都是山上產的野果,個頭比人工種的要小很多,但是味道卻不是人工種植的東西可以比的。
“全都是堅果”師娜看顏良看袋子,於是來了一句。
顏良嗯了一聲,然後把剛打開的袋子又紮了起來。
“大家覺得您幾位肯定是好東西都見多了,於是送了一些山裡的野果過來……”。
顏良不真的沒有猜錯,鄉親們見倪道尋這一家子過來,想着給顏良加加分,於是從家裡弄一些自己覺得好的東西給送了過來。
這些東西重的不是東西本身的價格,而是鄉親們心中的那一份情誼。
師娜感嘆道:“這裡的人真熱情”。
住在城裡的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熱情了,以前她家小的時候住在工廠的宿舍,那時候左鄰右舍的大家都相互照應着過日子,現在房子大了,生活條件也好了,但是鄰里之間的距離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很多鄰居別說是幫助了,不看你家的笑話便算是善良人了。
就像是現在倪熙找顏良做男朋友,一些鄰居背地裡說的話可難聽了,連相處算是不錯幾個太太也拐彎抹角的和師娜提了好些次,無非是些別人家孩子被攀高枝之後的種種不好。
她可以理解這些人的好心,但是把一類人都貼上標籤,似乎女婿家庭條件一差,兩個孩子就過不到一起去,這也太絕對了。
咔嚓!咔嚓!
此刻師娜的旁邊坐着兩隻小松鼠,一隻叫依依,另外一隻自然就是小駿,兩個孩子吃的很投入,一個接着一個把松子往嘴裡扔,而在他們的腳下,已經散落了一地的松子殼。
“好吃麼?”
顏良望着兩個孩子笑問道。
小駿點了點頭,不吭聲繼續吃的美滋滋的。
依依卻是張口了:“姨夫,你們家的松子真好吃,比我們家的好吃多了”。
依依的這聲姨夫逗的顏良哈哈直樂,簡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等會兒我給你炒個五香的,味道比這還要好呢”顏良說道。
師娜聽了笑着回道:“不用你炒了,你姐正在那邊忙活呢”。
沒有等顏良說話,師娜繼續張口說道:“這孩子,自家的松子從來也不吃,怎麼到了這裡吃什麼都覺得好吃”。
這時候倪熙走了進來,聽到了母親的話,笑了笑回道:“這是孩子在一起吃什麼都是香的,你沒見我們班上吃水果的時候,那才叫有意思呢”。
小孩子要是一個人,吃東西肯定不如很多人在一起搶着吃才香,以前在家裡吃飯都要追着喂,但是和小夥伴們在一起,吃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嚥好不利索。
就像是現在這兩小東西,平常在家根本不吃的,現在有人作伴,吃的跟兩隻小松鼠似的,腮幫子不停歇。
兩家都是富裕家庭,肯定不可能短了孩子們的吃喝,依依顏良是不知道,但是小駿家裡什麼沒有,爺爺奶奶當祖宗似的供着,在家這個不吃那個不要的,現在坐在板凳上,眼裡全是松子。
看孩子吃東西真香!
顏良笑眯眯的望着兩個孩子。
師娜這時候注意到了顏良的眼神,不由會心一笑。
倪熙時候也望着兩個孩子,師娜見女兒也是這樣,張口說道:“你們都這樣看着,自己生一個吧”。
“媽!”倪熙瞬間弄了個大紅臉。
顏良笑着撓了一下後腦勺,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再說吧”。
正不好意思的時候,屋門被推開了,一陣冷風鑽進了屋裡,瞬間讓靠近門口的衆人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
“你們這是掉河裡去了?”
師娜看到丈夫一條腿的褲管子都溼了,立刻關切的問道。
倪宇東這時候雖然臉被凍的通紅,紅的都有點發緊了,但是精神那是好的不得了,見妻子關心,於是笑着連聲解釋道:“不是,只是外面的褲子溼了,裡面還是幹着的,……”。
望着笑的跟個孩子似的丈夫,師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說氣惱吧談不上,說開心吧也不能算,但是她卻知道自家丈夫好些時間沒有笑的這麼開心了,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怎麼弄的?小良,家裡有沒有合適他穿的褲子,給找一條出來”師娜衝着顏良說道。
顏良聽了站起來道:“正好,上次倪熙給我買的一條運動褲子我一次不沒有穿過呢”。
上次剁手節的時候,倪熙買了不少東西,雖說不是太貴的,但是有些顏良是真心不喜歡,不過這個時候顏良喜歡不喜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媳婦覺得你合適,那你就必需合適,不合適也得合適。
說着顏良回到自己的臥室,從衣櫥裡拿出了那一條純白色的棉質休閒褲,又拿出了另外一條褲子,這是他準備給自家老子換的,手裡拿着兩條褲子出來之後遞給倪宇東和父親顏樹仁。
兩個中年老頑童今天也似乎是玩爽了,接過了褲子,倪宇東這邊不停嘴,一個勁的和媳婦說着下午兩人玩冰的事情。
顏道尋這時候喊了一聲顏良,顏良便走出了屋子。
“爺爺,做什麼?”顏良問道。
“還問做什麼,看看天色,不要吃飯呀?”顏道尋白了孫子一眼。
顏良一聽這才明白,原來爺爺讓自己出來是做飯。
這個小運動也是顏良比較喜歡的,所以二話不說就加入了做飯的隊伍中。
正忙活着呢,師娜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顏良爺孫倆正在忙着做飯,於是也要過來幫忙。
“阿姨,您不用伸手,我們這邊挺快的”顏良笑着拒絕了丈母孃的幫忙要求。
“顏叔,中午的時候菜太多了,咱們晚上的時候是不是清淡一些?”師娜望着這爺孫倆說是斬魚又是剁肉的,立刻提出了自己一點小小的要求。
顏道尋聽了哈哈笑着說道:“晚上不宜大魚大肉的,這些不過是輔材,等會做好了你便知道了”。
師娜有些將信將疑的回了屋。
顏良知道自家的祖父準備做什麼,粥!一個很簡單的字,咱們中國人估計只要是下過廚的都認爲自己會做粥,但能把粥做到頂級的,估計不多了。
顏良所有的步驟都知道,但是他就愣是做不好老爺子今天要做的粥,所以只有打下手的份兒。
肉和魚的量都不多,只是取個味,但是這味多味少也是有講究的,顏良沒有辦法把控,所以做出來不是肉味多就是沒肉味,而這粥的要求就是有肉氣,但是沒肉味,這玩意對於現在的顏良來說幾乎等於玄學範疇。
把肉和魚還有一些簡單的配料放進高壓鍋裡壓了十三分鐘,把料和肉都挑掉,這些東西全便宜了小黑和大咪小咪,剩下的湯汁還要用紗布過濾一下,得到半碗乾淨的鮮湯,加入米用瓦罐煮,一邊煮還要一邊不人停的攪,這活自然是顏良的,顏道尋這時候則是做菜汁,滾熱的菜汁做好,一點點的加入米中,漸漸的白色的米開始變了顏色,等做好的時候,一鍋粥中每一粒米都是翠綠的翡翠色,而且一粒是一粒,不碎不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