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回到村子,還沒有下車呢便看到一撥子人圍在村委會辦公室的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個村委會圍的那是水潑不進。
“今天是怎麼了,你們村分錢啦?”關羽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說完還不等車子停穩當,立刻跳下車,奔着人羣的方向便奔了過去。
此時是顏良開車,他把車子停穩了,這才撥了鑰匙鎖上了門,向着人羣走了過去。
擠進去是不可能的,所以顏良只得和關羽一樣,伸着脖子往裡看。
“四哥,裡面發生了什麼?”顏良啥也看不到啊,於是只得問旁邊同樣踮着腳的堂哥。
“逮了一隻小老虎”四哥笑眯眯的說道。
顏良聽了愣了一下神:“你說的是老虎,就是身上有斑紋的,不是老鼠?……”。
“老鼠誰看啊,是老虎!要不然能圍那麼多人?”四哥覺得這小子腦子壞掉了,老鼠要是圍成這樣,那得多大的老鼠啊。
“各位叔叔伯伯,讓一下,讓我進去看看”。
顏良這邊的話還沒有落聲呢,關羽這小子便扒拉前面的人,嘴裡不住的叫着叔叔伯伯。
大家都熱情高漲的看着老虎呢,聽到後面有人喊叔叔伯伯的,以爲是村裡的晚輩,大家下意識的讓了,等着看清了是關羽,有些人都笑了起來。
“您是良子叔的朋友,我可不敢做你的叔叔伯伯,那不是亂了輩啦?”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笑着說道。說話的同時身體往旁邊側了一下。
關羽這個不要臉的,嘴裡笑眯眯的說道:“咱們各論各的”。
說着人已經擠了進去。
他好意思,顏良可不好意思,因爲現在站在他前面的這些人都是村裡的晚輩,而且一個個都比顏良的歲數要大,他作爲長輩可不好意思。至於村裡真正的老長班,早已經在人羣最內圍了,他們到這邊根本不用喊,晚輩們自動就會讓開一條路了。
聽說村裡逮到只老虎,顏良的心裡也癢癢啊,動物園裡的老虎顏良都看的少,更何況是現在?
只是以他的海撥,任他怎麼踮腳尖都只能看到人家的後腦勺,至於裡面那是一點也看不清的。
看了約半個鍾,纔有人擠出來,又過了快一刻鐘,漸漸的人就少了。
看老虎歸看老虎,但是也頂不住肚子餓呀,老一輩的人差不多都散了,這樣顏良才漸漸的擠了進去。
原本以前老虎是那種兇猛的,一張口那都能擱進一個頭進去,誰知道看到了裡面的老虎,顏良有點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老虎是真老虎,但是太小了,就一點點大跟只貓似的,而且小東西還怕人,蹲在村長吳爲山的懷裡還不住的抖着,很明顯是被圍觀它的人羣給嚇壞了。
小東西很可愛,身上的毛都是那種絨絨的感覺,還有點不齊,兩隻耳朵厚厚的,兩隻小眼睛藍汪汪的,似乎像是蒙上了一層水。
“好了,好了,大家也看夠了,早點回去弄飯吃去吧。等會兒林業局的人就來了”吳爲山衝着人羣喊道。
“叔,叔,能讓我抱抱麼?”
一個長的還不到成上腰高的小奶娃子奶聲奶聲的衝着吳爲山說道。
“你這小個別給弄傷了”。
嘴上這麼說,吳爲山還是彎腰把懷中的小老虎遞給了孩子抱了一下。
小奶娃子很興奮,抱着小老虎就是一頓摸。
嗷!嗷!
很明顯小老虎更害怕了。在孩子的懷裡不住的掙扎着。
“柱兒,把老虎還給你吳叔,看你這孩子把小老虎給嚇的”柱的父親笑着說道。
“柱子這孩子長大肯定有出息,都能嚇到老虎了”。
旁邊有人笑哈哈的誇道。
柱子的父親卻道:“也就是這老虎,要是大老虎他還不夠人家一頓飯的,最多算個點心”。
說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來。
“這老虎是哪裡來的?”顏良問吳爲山。
吳爲山笑着解釋說道:“還不是村裡一幫皮孩子,他們進山玩在山上撿的”。
“山上撿的?聽說過撿柴撿蛋的,今天頭一次聽說撿小老虎的”顏良笑着說道。
“良叔,真的是我們撿的!”
顏良聽話音一瞅,發現說話的是村裡六哥家的兒子,小名四毛,一般鄉下生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以此類推。
不過四毛可不是說他是老四,家裡有四個孩子,而是這小子生於四月,大人就叫他四毛,村裡也就跟着叫了。
“哦,長本事了,都能撿到老虎了”顏良笑道。
“不是我們撿的,是大老虎送給我們的”四毛說的理直氣壯。
可惜的是村裡沒一個人相信,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就你這樣的看到大老虎,夠人家一頓點心的不?”一人笑着說道。
“本來就是麼,大老虎看到我們就把嘴裡叼着的小老虎扔下了,轉身便走的沒影子了……”四毛有點着急了,不住的想向大人解釋。
顏良也是不相信的,撿老虎這個事情本身就夠不靠譜的了,更何況母老虎把虎崽子送給人?
不過顏良也不會取笑孩子。因這撒謊這個事情他小時候也沒有少幹,雖然大人們都教孩子不要撒謊,但就算是成年人又有誰真正做到了?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要求孩子,那不靠譜。
而且顏良也不相信,有人這輩子沒有撒過一次謊,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人,除非這人是啞吧。
啪!
哎喲!
四毛被打了一下,一斜腦袋瞬間又把腦袋給縮了回去,因爲他發現揍他的是他娘。
“小毛崽子,什麼沒學會學會逃學了!你還有臉在這邊站着……”。
四毛娘橫眉立眼的衝着兒子就是一頓數落。
“逃學?”
“不可不好,四毛娘,好好收拾他一頓,這麼小就逃學那還得了?”
旁邊的人沒有勸的。
顏良也不能張口,人家教訓孩子,自己迴護那算是哪門子事情,而且逃學這個事情可不算小。
不過這事情很好猜,他小時候也幹過啊,老師讓教家長,他和小夥伴們回去的時候路過一條小河,然後就被小河給絆住了,玩的渾身溼透了,回家挨一頓打。
這事都是孩子時候的常態。一個月不弄個兩三頓的,可能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沒逃學,是老師讓我回來喊家長……”四毛抱着腦袋也不敢逃,就這麼時不時的挨母親一下子,硬抗着。
過了三四分鐘,大家見四毛孃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於是這才勸了起來。
“叫你喊家長,你一喊就一下午?”四毛娘衝着兒子質問道,說着不解氣,上去就是一腳踹在兒子肉最多的腚上。
小傢伙不說話了。
“爲什麼喊家長啊?”有人便問了。
“和人家村子的孩子幹架了,我們家那個也是”旁邊一位笑呵呵的。
別覺得他寵兒子,也就是擱這時候,回家關上門來他們家的小子也少不了一頓竹板炒肉。
村裡人教育孩子比較簡單一些,不像是現在城裡有些人教育孩子,要給孩子什麼平等嘍,什麼怕傷着自尊心嘍。
鄉親們認爲都是扯淡,一個孩子要那麼大的自尊幹什麼?
哄着長大,打不得罵不得,說兩句就一蹦三尺高,那是養孩子?
這種孩子養大了,說重一句就能提刀砍老子娘!
慣子如殺子,這是老話。
至於什麼生二胎還要問大寶的意見,在村裡人看來那就是腦子有毛病。
你要學老外那就告訴孩子,你的是你的,他的,得要他自己去掙。現在一些人搞的,丟了自己的東西,還學不像別人的。弄的家裡大寶認爲生二寶就是和他搶財產的。
村裡人認爲你是教育孩子,不是和皮猴子們講道理。
跟孩子講道理,聽的懂的孩子還用講?聽的懂不改的孩子你講了也沒有用,說破了嘴不如一頓板子炒肉長記性。
一幫看老虎的,很快就跑偏了,開始聊起了收拾孩子的經驗。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村外的車子駛了過來,看到上面噴的公務用車幾個字,便知道這是來人了。
果不其然,下來一幫子人直接就衝着小老虎來了。
“聽說你們村還有一條鱷魚?”
把小老虎弄上了車,其中一人便問道。
“哪有的事情,別聽人家胡說”。
這下鄉親們不幹了。
哈哈是條鱷魚沒有錯,不過一丁點大就過來了,雖然現在長的有些大了,差不多有兩尺多長,但是鄉親們習以爲常,並不覺得哈哈是危險。
說老實話,很多鄉親們覺得哈哈就是一條長着鱷魚長相的狗。
因爲只要你叫一聲哈哈,這貨就甩着四條短腿兒,搖頭晃腦的顛過來了。開始鄉親們是拿好的喂,後來習慣了,只要鄉親們叫哈哈,哈哈便會跑過去,張開嘴等人家投食。
鄉親們覺得也不能老是這麼喂啊,好東西人還沒吃呢,於是有人喂點骨頭剩飯什麼的,誰知道哈哈來者不拒,只要你喂什麼它就吃什麼,簡直就是一個鱷型剩飯桶。
小老虎可愛歸哥愛,沒什麼感情,人家抱走也就抱走了,哈哈不一樣,把哈哈關起來鄉親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