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帶着劉誠和關羽進去看了一下孩子,再出來的時候哥仨坐到了人少的消防梯這邊說話。
剛到呢,發現身後的門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伸出了腦袋。
“這裡是病房,不能抽菸,整棟樓都禁菸”。
“醫生,我們沒有抽菸,就是哥幾個說說話”關羽笑着對醫生說道。
醫生見這三人的手上真的沒有煙,這才關上門離開了。
見醫生走了,劉誠衝顏良說道:“我乾兒子挺漂亮的,幸虧不像你。像倪熙長大了是個帥哥”。
顏良奇道:“你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孩子長的像倪熙不像我的,那小臉皺巴巴的能看出什麼來啊?”
“總之就是比你好看”關羽笑道。
顏良也不想和這兩人爭這個,伸出手來衝兩人招了招:“你們倆都是乾爹了,沒表示麼,總不會今天頭一次來看乾兒子,空着手來的吧?”
劉誠拍開了顏良的手:“我們也不知道孩子叫什麼,現在知道了,等過兩天就把禮物給你拿過來,怎麼還怕我們倆懶賬不成?”
“想賴賬,我跑你們家門口堵門去”顏良開玩笑說道。
說完望着關羽,意思是你的禮物呢?
“我們一起的”關羽說道。
顏良聽了也不多話了,哥三一字排開直接坐在樓梯上。
“魚以後每天多送五條”劉誠說道。
顏良搖了一下頭:“我真的沒有,送不了”。
關羽在旁邊說道:“他還真沒有,倪熙每天都要吃掉五六條,他哪裡有多餘的魚給你”。
“現在還吃麼?”劉誠詫異的問道。
顏良道:“這幾天不吃了,但是總得讓魚歇幾天吧,等回去指不定她又吃了”。
劉誠是知道的,現在倪熙喜歡吃炸刀魚骨卷饅頭,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這麼個吃法,但他又不能說什麼,總不能讓顏良不給自己的媳婦吃,省下的魚給自己賣錢吧。
別說顏良樂不樂意了,他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口啊。
“明年多養一些”劉誠只得說道。
顏良道:“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劉誠來了一句:“馬上刀魚的價格要漲了”。
“哦!”
顏良淡淡的來了一句。
“你不信?”劉誠說道。
顏良笑道:“我有什麼信不信的。漲就漲唄”。
刀魚要漲價?這事顏良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爲漲價就是他造成的,確切的說是他放任狗子去造成的。
劉誠以爲顏良不知道,於是張口慢慢說道:“現在雲江市那邊的刀魚塘子毀了一大半,昨天開始,原本幾家敞開供應養殖刀魚的餐廳都改成了預定,而且一條刀魚價格翻了一個跟頭,就這樣還不一定吃的到”。
關羽跟着說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他們那邊幾個大的養殖戶,塘子裡的刀魚現在身上全是黑斑,別說是吃了,站在池子邊上都覺得臭的讓人反胃”。
顏良又哦了一聲。
這事他自然知道的,這也是狗子的惡趣味。
凡是在協會中是主力的,也就是協會主要養殖戶,因爲協會把顏良給惹毛了,顏良直接過去掀了桌子。
從來這人就是這麼操蛋,不管有沒有你的意思,哥們不在乎一人臉上一巴掌。
這幾家塘子裡的刀魚,現在別說是賣了,送人吃現在都沒有人吃,雖說魚沒有死,但是都得了“怪病”,那就是魚身上起了黑斑,還是散發着惡臭的黑斑。
這幫人找了研究所的專家來看,專家也不說不出什麼原因,以爲是寄生蟲病,後來一查不是,又覺得是感染,誰知道查來查去的還是不明所以。
顏良要的就是這效果,你特麼的不是仗着自己的出貨量大,就覺得能卡老子的脖子麼,現在你沒魚了,再怎麼卡咱的脖子?
劉誠現在挺開心的,因爲現的整個省城,也就他家的刀魚最好,而且每天還有供應量,別家的餐廳那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雖然說數量不足,但是一下子他餐廳在所有愛好刀魚的老饕客中,名聲就起來了啊。
這些日子他的餐廳漸漸也真正有了一種高檔味,每一天的包間都要預定,現在你要定晚上肯定是吃不上的,不光是晚上,明天也不成,最少也得三四天以後。
你要是想吃刀魚,那最少一個星期,你還別抱怨,就這樣你還不一定訂的上。
“我聽說他們那邊再鬧呢,協會和一些散戶聽說昨天還幹了一仗”劉誠笑道。
關羽聽了興趣大增:“這我可沒有聽說,你聽到什麼了?”
關羽現在的消息都是從顏良堂兄弟那裡聽來的,大家都是做水產生意的,雖然不是一條線上的,但是這種事情傳的特別快。
劉誠說道:“還不是因爲魚的問題,以前這麼大戶們魚產的多,自然就有話語權,現在他們的塘子都廢了,魚價眼瞅着一天高過一天,那些散戶怎麼可能樂意再用原來的價格,把魚賣給協會,那不是傻麼。
於是一幫散戶都說沒魚,然後偷偷的把魚賣給販子,或者直接賣給商戶,協會那頭賺不到錢了,自然就準備使點小手段,於是兩下一來二去的就械鬥了……”。
顏良並不知道這個事情,不過可以想的到,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現在大好的利益放在眼前,誰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不爭。
顏良收拾了大戶,就是那些在協會中得大利的養殖戶,對於像他自己這樣的小散戶,那是一點也沒有動,一是人家也不是想坑他的人,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沒事坑一些不相干的人做什麼。
這二呢,其實也是爲了製造矛盾,大戶都絕了,那麼散戶沒有壓力,那肯定兩下要鬥一鬥的。
不鬥?那不可能,錢的事情,一個想白拿,一個不想給,不鬥纔是怪事。
“這個什麼協會也真不是東西,我聽說了,其實就是玩的大魚吃小魚那一套,憑着自己量大,把上游給卡死了,還不讓販子們去塘頭收,聽說裡面還有一些當官的在裡頭……”關羽說道。
“沒有官面上的人背裡撐腰,你以爲他們一個破協會敢這麼做?”劉誠不屑的笑了笑。
這事大傢伙都明白,有些人所謂的黑白兩道通吃,不就是這麼來的麼,別說這事了,那個什麼小果,還有判過荊的都能當開發區主任,這其中離不開一些政府中的壞份子。
“不用管別人,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顏良笑眯眯說道。
劉誠聽了點了點頭:“也是,咱們現在正好打響名頭。對了,顏良,九月份的時候你還能提供魚吧?”
“我都說了十遍了,你怎麼還問?”顏良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劉誠笑道:“我怎麼能不問,現在刀魚是我的招牌啊,我都跟老客們說了,等着九月中的時候第二批刀魚就能上市了,到時候要是沒有魚,他們還不得罵死我啊”。
眼瞅着刀魚季就快過去了,雖然說顏良答應了劉誠,以後一年兩季供應刀魚,但他沒有底啊。
刀魚這東西過了時節就不好吃了,主要原因就是一但過了清明之後,刀魚身上的刺就硬了,而魚肉本身也就沒有了清明前後的味道,這時候的刀魚,別說幾千塊一條了,十塊錢一條老饕客也不會碰的。
“顏良說話你也不信?”關羽望着劉誠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有責任心了,一向都是懶洋洋的,怎麼現在館子開的來精神了?”
“以前覺得沒什麼事情好做的,但是現在這館子一開,覺得人生都充實了很多”劉誠笑道。
不過這話和關羽顏良兩個貨說一點作用沒有,因爲他倆就沒有這樣的體會,兩人都是普通家庭,哪裡有劉誠這樣的感悟。
對於劉誠來說,日子似乎是一眼看到頭,從年青到老都差不多,無非就是不要折騰,老實的花點錢。
大多數人一準羨慕劉誠的日子,不說別人了,以前顏良和關羽也羨慕,但是他們不知道真的過上了這樣的日子,長久了也無聊,透頂的那種無聊,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但現在不同了,餐廳的生意好,劉誠的老子前兩天過來想帶朋友來吃,居然都沒有位子,於是老頭子望着小兒子讚了一句,就這一句,讓劉誠開心了好幾天,因爲得到了老子的認可。
“放心吧,我說過的話算話,要是九月中沒有魚給你,你點了我的房子”顏良說道。
“點你房子是犯罪,我有這麼傻麼”劉誠笑道。
聽到顏良的保證,劉誠算是把心放下了。
不過肯定放不了多久,這小子又得來一次,因爲以前是這樣,後面肯定又是這樣,除非真到了九月,顏良把毫不差品質的刀魚送到他的面前,他是不會真正安心的。
哥仨正扯着呢,突然身後傳來了倪熙的聲音。
“你們在這邊坐着幹什麼,起來去吃飯了”倪熙說道。
關羽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同時衝着倪熙笑道:“你這哪裡像是剛生完孩子的,看樣子現在都能跑一千米了”。
倪熙笑着應道:“原本就沒什麼事,但是我婆婆我媽她們非要我呆着,這兩天還不能洗澡,唉,難受死了”。
“忍一忍吧,老人家的話總是有道理的,都是經驗之談”劉誠說道。
“除了忍也沒有辦法,現在我就在兩人的眼皮底下”倪熙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