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拿了桌子上的水壺,給顏良面前的杯子續滿了水。
“來,罵累了吧,喝口水再罵”劉誠臉上掛着笑伸手把滿水的杯子往顏良的面前推了推。
顏良是真氣了,當然了他也訓的爽了,再說了誰不喜歡沒事罵個人呢。
是真覺得口渴了,於是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你呀,好好幹,賺不賺錢是一回事,但是你用不用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誠笑眯眯的應了一聲,瞅着顏良又喝了一口水,這才說道:“咱們是不是兄弟?”
顏良聽了不由稍微愣了一下,不是他不認同劉誠的說法,而是突然間覺得這小子是不是在給自己挖什麼坑。
“有事你就說,別打什麼馬虎眼”顏良小心說道。
“聽你一席話,我決定把這館子好好的經營起來,不過想經營好這館子,你得幫忙”劉誠說道。
顏良一聽覺得這味兒有點不對了。
“那肯定的啊,我不是和你說了麼,你以後這裡用菜都我包了,錢也不及着結,什麼時候你賺到錢了再想着給我就行了”顏良說道。
“菜能賺幾個錢,再說了我這館子一開,這樣的裝修你讓我賣白糖拌西紅柿?說上天了這菜你能叫出什麼價來?”劉誠說道。
顏良有點聽不明白了,張口問道:“我這就這些東西,龍肉能賣起價,你讓我上哪裡幫你弄這東西去?”
劉誠笑着擺了一下手:“龍肉什麼的我也不找你,我就是想着你池子裡的那些個水產什麼的放到我這裡獨家賣,除了我這裡不能賣給別人”。
“打住,我池子裡的那些東西能有多少?指望我供你的館子,你也不怕倒閉嘍?呸呸呸!不吉利,我是說我那量小沒辦法給你供啊?”顏良說道。
劉誠道:“供不上就多養一些啊,你那池子增加一倍的產量沒有問題吧,就算是有問題,你那空着的涵洞裡幾個大池子是不是能利用起來?……別和我說什麼別的,我知道你肯定能滿足我的要求,就說你樂不樂意吧!”
顏良聽了撓了撓後腦勺,轉頭望着倪熙:“我怎麼覺得這小子給我下套呢?”
“知道你還往裡面鑽?”倪熙呵呵的樂了起來。
倪熙一開始沒有看出來,但是看到顏良說了許久劉誠都沒有回一句,便有些品出味道來了,她之所以沒有提醒顏良,是她知道男人之間有的時候不需要女人攪和進去,以顏良和劉誠的關係,劉誠也不可能坑顏良。
“我這真供不了多少,就算滿打滿算的,我所有的池子都利用上,一天也就是三四十斤蝦子,最多還有十來斤的田螺什麼的,想滿足你這麼大的館子真不可能”顏良說道。
剛顏良看過館子了,以他的估計就這館子每天消耗最少也是個關羽鋪子級別的,他是可以答應下來,但是他不能坑自己哥們啊。
“夠了,每樣都有一點就行,要多了也消耗不了”劉誠說道。
顏良一聽眼睛瞪的老大,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一天就這點兒?”
“我這館子還能給你講翻檯率?我跟你說咱不幹則已,一干那就要豎立省城高檔消費的新標竿……”。
顏良有點傻了,聽劉誠扯了一大通,轉頭衝着倪熙問道:“這小子沒發饒吧”。
看倪熙只是輕笑,顏良又問劉誠:“那你準備多高的消費?”
“我請的是頂級的淮揚菜廚子,光一個大廚的年薪就在大幾十萬往上走還有分紅,你說我這菜得賣多少合適?你就照一桌菜幾個人的話十萬吧”。
咣鐺!
顏良差點沒有把手中的杯子給扔了出去。
“多……多少?”
顏良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愣了一會兒衝着劉誠說道:“算了,你乾脆把我剛纔罵你的話再罵回來吧!”
“幹什麼?”
看到顏良的模樣,劉誠樂了覺得真解氣啊。
“大哥,我讓你開個館子,不是讓你開個御膳房,好傢伙一頓幾人十來萬,怎麼?你的菜是金子做的呀?”
以顏良的消費觀,你跟他說一萬一桌他都得吸涼氣,更別說什麼十萬一桌的了。
“還真有金子做的,我們打算推出一道牛肉就叫金箔牛肉……”。
“打住打住啊,我就聽說過吞金自殺的,沒有聽說過沒事吃金子玩的,怎麼?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啊?”顏良說道。
劉誠一看,自己跟這貨也講不明白,於是乾脆不講了,直接張口說道:“你就說你幫我不幫我吧?”
“我幫你沒問題,我這邊就算是幫你也不過虧點功夫,但是你這館子要是虧了可就不是一點功夫的事情了”顏良提醒說道。
劉誠聽了笑道:“你覺得我虧不起?”
這話一說出來,顏良頓時啞口無言了,人家劉誠大哥都跑前跑後的,自己操這份心做什麼。
“算了,我不說了,我可以看不起你這個人,但是不能看不起你家的錢,你想咋樣就咋樣,你要的東西拿個明細出來,能供的我給你供,不能供的那我也沒有辦法”顏良說道。
“我聽說你池子裡的刀魚明年就能上市了,也擺到我這裡吧”劉誠說道。
顏良聽了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給錢!”劉誠立刻說道。
顏良回道:“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是我這邊和人家約好了,這些刀魚出來之後供了別人的”。
“怎麼沒有聽你說過這事?”劉誠聽了愣住了。
倪熙道:“還真不是他隨口一說的,刀魚除了我們自己吃的,剩下的已經和別人談好價了,雖然沒有籤什麼合同,但是你知道顏良這個人,口頭上答應了不會不認賬的”。
劉誠聽了頓時大爲失望,他原本主打的菜就是準備開春這十來天的刀魚,沒有想到不聲不響的有人先下手了。
“那到時候再說”劉誠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他是知道自家這兄弟真是這性子,答應的事當哪怕是自己吃了虧,也不會做出自打耳光的事情。
刀魚是沒的想了,劉誠於是問服務生要了紙頭,然後自己把需要的一些河鮮食材給例了出來。
顏良一看好傢伙,足足有十來種之多,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劉誠,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把紙頭給揣進口袋。
仨人聊了一會兒便由劉誠結賬走人。
出了門,劉誠說道:“現在挺忙的也就不留你們吃晚飯了”。
“你到是不客氣”顏良回道。
倪熙笑着道:“行了,你忙你的去,我們還得往鄉下趕呢,在這裡吃了飯回家都不知道幾點了”。
大家都是好友,也沒有必要多客套,於是便在這邊分了手,劉誠回自己的館子,顏良和倪熙兩口子則是去停車場取了車往鄉下去。
出了停車場的時候,顏良來了一句。
“城裡人的套路真是多!”
哈哈哈哈!倪熙直接被顏良給逗樂了。
兩口子一路都有話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大擦擦黑了。
倪熙也不想吃什麼大魚大肉的,於是兩口子饒了一鍋玉米麪粥,把家裡做好的發麪餅子放到了火上烤了烤,同時烤的還有小鹹魚幹。
兩口了一手餅子一手小鹹魚,沉了得幹了就喝一口玉米麪粥,便把這頓晚飯給對付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倪熙去上班,顏良則是繼續幹自己的活,小日子又恢復到了往常的寧靜。
這天早上,顏良去村裡的小店去買些鹽。
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兒,還沒有到碼頭呢,便看到村委會的門口圍着一羣人。
顏良趕成緊湊了過去,伸着腦袋往裡一看,發現屋裡坐着四男三女,穿着打扮都差不多一個樣兒,衝鋒衣,保暖褲什麼的,一看便知道像是驢友。
在他們的對面有兩個面容凝重的警察。
離的有點遠,也聽不清楚警察在說什麼,於是顏良轉頭問旁邊的人:“怎麼回事,怎麼把這一幫人給弄回來了?”
顏良以爲是鄉親們把這幫驢友看成了是偷獵的給抓過來了呢。
“原來我們以爲他們是偷獵的,就把他們給帶了回來,誰想到現在證明了不是偷獵的,他們也犯事了”。
顏良有點不明白了:“他們能犯什麼事?”
在顏良看來,這些人就是有點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好日了過多了,不折騰自己不舒服斯基,全身上下好幾萬滿世界亂躥,除了迷路摸瞎之後需要麻煩警察去救之外,也沒什麼壞事可幹的。
“看到他們手中的柺棍了沒有?”
“嗯,看到了,不就是根木棍麼,有什麼稀罕的,能鍊金啊”顏良聽說了之後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幾根柺棍,跟普通的山藤小樹杆沒什麼兩樣。
“那玩意是國家保護的植物,說是危什麼的,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犯事了”。
“還有這事?”
顏良有點傻眼了,他聽說過打野豬被判了的,真沒有聽說過砍植物被警察給逮起來的。
“算他們倒黴!”
顏良說了一句準備離開。
“可不是麼,要是警察在那也就算了,偏偏那個劉教授也在,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說是這樹居然這裡也有……於是……”。
顏良聽了之後是有點無語,心中也只得替這些驢友們默哀一下,這些人真是倒黴他媽開門——倒黴到家了,鄉親們不抓偷獵的就不會把他們逮過來,逮過來也無所謂,警察也不認識他們手中的玩意兒,偏偏劉教授在這邊扎點,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