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顏良把菜品送走。同時劉誠小兩口也和關羽一起離開。
關羽的車子一離開,顏良便開始幫着鄉親們搬魚。
“大良,山採通了之後便分塘子?”
顏良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東邊的十五叔在問自己。
“十五叔,估計今年有點危險,因爲那邊的塘子還要清,還有建堤壩,不到明年六月份我覺得都不可能,等着塘子建好的大家再分,要不然你家這裡建好了,我家那邊還沒建,容易鬧出矛盾來”。
“大良說的話在理”旁邊的三伯點頭同意顏良的做法。
“塘子是怎麼個分法?我城裡的二兒子能分到麼?”
又有人提問了。
顏良道:“那可不行,按着村裡的人口來,也不是固定的,以後那邊的塘子建好了,每家每戶都能分到塘子,這樣的話過個幾年輪一下,大家也知道,只要是有地勢,那麼就有好和孬,比如說有人家的塘子近一些,有人家的塘子遠一些,這都是問題,會上不是和大家都簡單的說過了麼”。
顏良搬着魚,往後廂上放,放完了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之後便說道。
“這轉來轉去的也是麻煩”有人又提出了問題。
村裡的事情就是這麼想煩瑣,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顏良就算是八隻手也解決不了所有人的問題。
至於人人都滿意那是更不可能,只能在有限的條件下,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
“大良,我覺得吧,能不能把你現在方式推廣一下,咱們也上機器人,這樣的話少一些矛盾”旁邊的五大伯說道。
“對啊,對啊,大良,你家的那幾個機器我們都看着挺好用的,還有啊,有些人家就算是分到了塘子也掙不了幾個錢,沒有勞動力啊”。
“這事咱們再合計,想要這麼幹,前期的投入也大,再說了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同意”顏良說道。
“這到也是”。
“有什麼不同意的,都是爲大傢伙好的事情”。
“誰不想自己管自己的一攤子,要是搞集體的,那不是又回到吃大鍋飯的時候了,我反對!”
……
瞧瞧,這還沒到哪裡呢,爭論便開始了。
“快點幹活,怎麼着,嘴巴動着手上也停了?”三伯這邊衝着衆人吼了一嗓子。
這下碼頭上頓時沒有爭吵聲。
活兒幹完,送走了最後一輛收魚的車子,大傢伙坐在碼頭上休息。
顏良歇了一會兒,便開船回自家的小院。
進了院子,到了鍋屋見鍋裡留着自己的飯,拿着碗一邊吃一邊在院子裡轉悠,到了門口的時候,無意間往屋裡這麼一瞅,發現自家的老丈人還看着石頭呢。
“爸,您都看這麼久了,別看啦,再看它也是別人的”顏良衝着老丈人說道。
倪宇東聽了放下手中的放大鏡,長嘆了一口氣,就算是這樣他的目光還沒有離開石頭呢。
顏良看到自家老丈人滿眼的血絲,覺得這老丈人不會是入了魔了吧。
這時候顏良想起了一個招,於是來到老丈人的面前。
以前在書本上學過,人要是入了魔打一巴掌就好了。
可惜的是,顏良的巴掌剛擡起來,便見到自家老丈人衝着自己怒目而視。
“小子,你想幹什麼?”
“爸,我還以爲您因爲一塊石頭魔怔了呢,這不想打醒你麼”顏良老實的收回了手,繼續扒着碗裡的飯。
“我用的着你!”倪宇東直接被氣樂了。
就在爺倆這邊鬧的時候,吳爲山的聲音傳了過來。
“顏良,回來了沒有,我們過來拿石頭了”。
說着吳主山已經來到了門口,身後還帶着幾個人,兩人手中擡着一個木製的箱子,箱子裡面鋪上了一層紫色的天鵝絨。
都不用問,這麼個東西一準是裝石頭來的。
“拿吧,早點拿走”顏良說道。
“喲,宇東叔也在啊”吳爲山和倪宇東打了聲招呼,便揮了一下手,示意身後的人擡石頭。
“檢查一下,別說我敲了一塊下來什麼的”顏良打趣說道。
吳爲山聽了笑道:“你們仔細一點,別讓顏良留一塊”。
這就是笑話了,一整塊的石頭顏良拿什麼敲,況且在礦上的時候這玩意也是過過秤的,別說八了一塊兩塊的,就算是少一兩五錢的也看的出來。
石頭完好無缺,痕跡依舊是昨天開石頭的,吳爲山帶來的幾人架着石頭便出了屋子。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今天市裡的電視識派人過來採訪”吳爲山衝着顏良說道。
顏良搖了搖頭:“不必了,有什麼好看的”。
知道顏良的性子,吳爲山也不過是問了一句,然後和倪宇東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離開了小院,折騰那塊石頭去了。
倪宇東歇了一會兒,突然間想起了昨天閨女和自己說過的事情,於是把顏良拉到了一邊。
顏良這邊正吃着飯呢,見老丈人鬼鬼祟祟的把自己拉到一邊有點無語,因爲院子裡現在除了自己倆人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候母親和奶奶抱着兩個小的去溜門子去了,大的小稚也不知道去哪裡瘋了,劉誠和鄭菲兒也跟着關羽一起回了省城,整個院子裡就自己倆人,還有必要這麼樣麼?
“爸,你至於麼?”顏良苦笑着問道:“有什麼事您說?”
“我聽小熙說,你有一塊補天?”倪宇東問道。
顏良有點懵了,心道:這話就不能告訴女人,原本以爲自家媳婦嘴緊的,誰想到瞬間就把自己給賣了。
“有沒有?”倪宇東有點着急的問道。
顏良看自家老丈人眼睛瞪的跟個兔子似的,而且眼睛裡全是血絲,一時間也有點心疼,原本想說沒有的話,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了。
只得點了點頭:“有!”
人家連閨女都嫁了自己了,自己能好意思因爲一塊石頭傷了老丈人的心?
“真有,原本準備給閨女做嫁妝的,您要是喜歡自己去開吧”顏良說道。
倪宇東一聽眼睛一亮,不過聽說是給自己外孫女做嫁妝的,便道:“我就是看看”。
顏良也不管他是看看還是抱回去了,放下碗回到屋裡把石頭翻了出來,原本石頭是整個的,上面什麼都沒有,顏良這邊只得先用石頭敲了一下牀腿,把上面的石皮敲下一點,露出裡面的料子,算是開了窗。
“喏!”
顏良把料子遞到了老丈人的手上。
“我去,還真是,你這料子從這小窗上看,比拿走的那塊還要好點,沒有飄花點兒……”倪宇東又開始精神了。
顏良道:“您開了看看吧”。
於是重新端起了碗,繼續吃着飯。
倪宇東那邊可就忙活了,開始打磨起了石頭,每磨這麼一兩下,還得在石頭上澆上水,拿着看一看,嘟囔兩句之後繼續再打磨。
顏良這邊是時刻準備着,萬一老丈人失心瘋,他就時揮淚拍老丈人巴掌。
好在倪宇東都表現的挺正常,只是有點興奮。
很快一塊小補天露出了原來的面貌,差不多有香菸盒長寬,最厚的地方約兩公分,五條色帶像是開了屏的孔雀尾一樣,從一頭散了開來。
“真漂亮”倪宇東讚道。
“爸,您要是喜歡先拿回家玩幾天,等玩夠了再給還回來,哪怕玩到丫頭出閣也成啊”顏良說道。
“不行,我今天要把你藏的石頭全打開!”倪宇東望着自家的女婿惡狠狠的說道。
村裡以前誰家有好石頭第一個找上倪宇東,所以倪宇東手上的石頭一直讓他比較滿意,或者說有點驕傲。
時不時的便以湖窪石第一藏家自詡,現在回頭一看真太丟臉了,自家女婿這邊隨意拿出一塊就吊打自己,並且打的還是遍體鱗傷的那種。
現在一塊這樣的補天,這讓倪宇東西的心太有點崩了。
“沒事開這個幹什麼?”顏良笑道。
“快點,別磨嘰,你娶小熙的時候我要彩禮了麼?”倪宇東道。
顏良哭笑不得:“現在孩子都仨了,您跟我說這?”
“少廢話”倪宇東道。
顏良也沒有辦法,只得帶着老丈人去自己藏石頭的地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掏了七八塊石頭出來。
“都在這兒了?”倪宇東問道。
“我還能藏兩個地兒?”顏良道。
倪宇東想了一下,覺得自家女婿也不會有這樣的心眼兒,於是滿意的抱着幾塊石頭回到了堂屋裡。
望着老丈人離開的背影,顏良賊賊的一笑。
破開一塊石頭,倪宇東便要仔細看上半天,每一塊都是極品,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是如此,這讓倪宇東頓時想把自己原來藏的那些全都扔掉。
倪宇東這邊開石,村委會那邊就是敲鑼打鼓了。
有電視臺來了,鄉親們哪能放過這熱鬧啊,於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人家攝像機的旁邊。
人羣中吳爲山是侃侃而談,小牛幣吹的比他當村長的時候可順溜多了。
鄉親們看的也投入啊,什麼時候村裡來過市臺的人?
哦,不對,以前來過,隧道開通的時候市裡的領導都來剪綵了呢。
顏良此刻再刷碗,吃完了飯,把自己的碗還有鍋給刷了刷,然後泡了一壺茶,坐在離老丈人不遠的地方看着老丈人破石,像個監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