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玉直接回的紺綺閣，瞥見候在閣外的一衆侍女，皺了眉:“本宮要靜修，不要人打擾，你們都退下。與大祭司說，我若不在青要，更不必有人在此守候。”
冷眼看着一個個侍女退出去，找出凝神香點燃打坐。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是夜，寧晅的被子毫無徵兆地被一把掀開。
一向淺眠的寧晅咂咂嘴，往裡挪了挪:“什麼時辰了？”
“剛過卯時，困死了，又睡不着。”
“你在學校？”
“這又不是在學校。”當然要選好一點的抱枕。
“……”寧晅清醒了不少，“不生氣了？”
“世人凡心，有什麼好生氣？”
“不氣我那麼說你？”
綠玉打了個哈欠，抱緊了身前一直囉囉嗦嗦的人:“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再說……”
綠玉醒來瞥了一眼屋內佈置，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隱約認出是寧晅的房間。
嗯……不找抱枕根本沒法睡。
撓了撓頭下牀，一推門被剛吃完早飯正要回房的鶯時撞見。
鶯時很久沒反應過來綠玉披頭散髮衣着凌亂從寧晅的房裡出來會是發生過什麼。
綠玉不明白爲什麼鶯時看着她一臉懵逼。
“還有早飯嗎？”
鶯時轉身衝下樓去找正在刷碗的鳳王。
“你個禽獸對我老婆做過什麼！！！”
寧晅給綠玉端了紫薯包子出來，看着丫頭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燕麥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腦袋:“只睡這麼一會夠了？”
綠玉忍不住眯了一會眼睛:“還困……”
寧晅苦笑，頭髮不梳也就罷了，衣服隨便一披就跑出來，結果鶯時那丫頭被他定了原型養在水缸裡……“都放假了，待會補覺就是，想睡多久睡多久。”
綠雲麻木地舀着粥:“沒胃口，想吐。”
寧晅:“……”
放下勺子往寧晅身上一倒，只管裝死:“陪我。”
寧晅翻了個白眼，將人打橫抱起。
小心翼翼脫下鞋子蓋上被子，剛轉身在牀沿坐下，就聽身後一聲驚呼。
“這被子觸感真好，還有寧晅身上的味道！嗷～”
寧晅無視那丫頭抱着他的被子盡情打滾，反正鳳王寢宮的牀夠大，隨便滾，出不了事。
綠玉把自己裹成一團，一會就睡着了。寧晅變了案几在牀邊批文。
“唔……”
寧晅批着摺子，不理。
“寧晅救我！出不來了……”
寧晅放下筆回頭瞥了一眼裹成毛毛蟲的綠玉，睡醒依舊打滾，卻只是想出來。
“怎麼這麼蠢？”
綠玉翻了個身，看向寧晅的眼神有些幽怨。
寧晅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扯過被子角用力一抖……
鳳王睡的一直都是硬板牀，太軟了對脊柱不好。
“你等着！”放完狠話坐起身揉着接觸面忍不住皺眉哭出聲，摔得好疼……
寧晅一臉懵逼。
綠玉抱着剛剛恢復人形的鶯時嚶嚶嚶，鶯時順着毛咬牙切齒:“找機會讓青女煲了他！”
寧晅端了魚湯出來冷哼一聲，鶯時瞪大了眼:“你在龍面前放魚湯？信不信我晚上買鳳爪！”
陸淮約盛了飯出來打圓場:“除了你切的那頓蘿蔔，他不會做綠玉不吃的菜。你懷裡那個龍族公主，最喜歡吃魚。”
寧晅盛了一小碗湯放在一旁，綠玉一下坐直身子喝了兩口開始正經吃飯。
鶯時看得一臉懵逼。
“一頓飯，原諒兩次？”
“？”綠玉回頭看着鶯時，茫然地咬着筷子。
寧晅上前將鶯時一把提溜開，坐在鶯時原本的位子上，伸手將綠玉的碎髮別到耳後:“吃你的。”
鶯時一臉懵逼。
“少對我的女人動手動腳！”
寧晅沒反應，只是一手託着腮幫子看綠玉吃飯。
“不許那麼色眯眯地看我老婆！”
綠玉聞言回了頭，只見寧晅垂了眸子站起身:“出去打。”
目送二人走遠，陸淮約忽然輕笑一聲開了口:“你覺得，鳳王待你如何？”
綠玉頓了頓:“好。”
“哪種好？”
綠玉:“……”
聽見外頭動靜，只顧着會不會出人命了。
陸淮約看着拐角處一點點扒飯:“按說寧晅不敢動手……”
“可不是他約的架嗎？”
陸淮約瞥了一眼綠玉，扒着飯睜着大眼睛:“所以有看點了呀！”
綠玉捂臉:“哥，你那眼睛本來就大，睫毛還長，再這麼一睜簡直嚇死我了……”
陸淮約:“……”
瞥見拐角處的身影趕緊拍了拍桌子招呼綠玉回頭看，綠玉回頭只見寧晅黑着臉抱着鶯時回來。
這是……打殘了？
鶯時抱着寧晅的脖子晃着大長腿:“人家好餓……”
陸淮約眼角抽了抽，這一幕……有點眼熟。
寧晅黑着臉把鶯時抱到陸淮約身邊坐下離綠玉遠遠的，然後自己坐到綠玉身邊給綠玉夾了個鵪鶉蛋。
“我要和我老婆坐一起，你離遠點！”
寧晅回頭睨了她一眼，綠玉只管吃飯，沒顧上那把倆人都嚇傻的眼神。
雖說本也看不到。
外頭的門被一腳踢開，嚇得綠玉手一抖。
握着綠玉爪子一筆一劃寫瘦金體的寧晅只是淡然:“心要靜。”
鶯時一路闖進內間，直見了手把手寫字的兩人，霎時停了步。
侍從上前跪下:“奴婢護門不力，實在攔不住她！”
“往後持青要令牌的都不必攔，退下吧。”
侍從磕頭謝恩，鶯時看着他退下，直至聽見大門合上的聲音纔開口:“寧晅，我有話與你說。”
綠玉下意識想要抽了手，一滴墨滴到字間。
寧晅皺了眉，放開人放下筆。綠玉退立一旁，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寧晅凝了眸。
“隨你去哪，且暫避。”
綠玉向二人行過禮原地消失。
鶯時對着綠玉消失的方向皺眉:“怎的忽然講禮了？”
“被你的粗魯嚇到了。”
“……”鶯時回過頭拍了桌子，“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