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玉下樓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分開了，顏思捂着胸口咬了牙:“武夫！”
寧晅只是皺眉:“你個賤人！”
“你家丫頭可是擔心了。”
顏思站直身子看向綠玉，寧晅上前將綠玉拉走:“我沒事。”
顏思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抱胸勾了嘴角，忽轉頭看向剛追下來的知丹:“你叫知丹？”
知丹愣住。
當年奉爲男神，如今再多的喜歡也都淡了，只是不知他怎會知道自己……
風應從校門口迎面走來，寧晅放了手:“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他來照看你。”
寧晅原地消失，綠玉擡頭看了一眼風應，低下頭委屈地哭出聲:“我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喵喵……”
“說得好像你有一百斤似的。”
綠玉:“……”
追上來的知丹沒反應過來:“應哥？寧晅呢？”
“他有急事先行一步，正好我路過，由我來照看。”
“……”知丹翻了個白眼碎碎念，“護！妻！狂！魔！”
寧晅淡定看着塵煜施法提取鳳王血的有效成分……不是很懂爲什麼他吐血後別人的反應一定是這個。
塵煜只是笑:“顏思將軍也不一定好得到哪去，只不過……怕是天帝要對君姑娘動手了。”
寧晅垂下眸子，回想那日與君瀾說的話。
“龍族已是戴罪之身，只要綠玉肯嫁，我自然會保龍族最後一點上古王室血脈。”
風應端出最後一道菜坐下，綠玉咬了筷子:“寧晅什麼時候回來？”
“事出突然，得有幾天。”風應給鶯時夾了塊魚，又給綠玉夾了片菜葉，正要坐下時見陸淮約定定看着自己，隨手夾了塊肉扔過去
“什麼事？”
“你不方便知道的事。”
鶯時和陸淮約笑得意味深長，綠玉扁了嘴埋頭扒飯。
綠玉心心念念別處的鞦韆橋，之前寧晅就在院子的空處佈置了一下。間隙緊實，又能讓綠玉玩，又不至於出意外，綠玉玩的時候也必然全程站在一旁看着。
綠玉是不盡興的。
好在這幾天寧晅不在，風應又不多管她。
綠玉表示——要浪！
陸淮約和鶯時坐在不遠處的石桌旁打手遊，時不時往綠玉的方向瞄一眼。
畢竟真出了事可擔待不起。
“綠玉，昨晚又因爲裝逼被人懟了？”陸淮約翹着二郎腿幸災樂禍地笑。
“簡直無理取鬧！我不就無聊發幾個歷史小段子嗎？還都是轉的。她說我精通古今很了不起？沒錯老孃知道的比你多就是了不起怎麼樣？媽的智障等你會看書了再來跟老孃逼逼！”
綠玉簡直炸毛，陸淮約記得昨晚評論裡的撕逼大戰兩個人誰都沒爆粗，卻像是綠玉更沉得住氣一些。“記得她說你動不動就懟人？上次好像是對方挑的事。”
“自然！我就說了句喜歡明朝非得給我來句‘我宋更有錢~’……噁心！我說我不用太多錢，養得活自己家就夠了，說我看不起宋朝覺得宋朝軍事弱……媽的智障端平入洛怎麼敗的？不是沒錢而是戰鬥力弱？北宋燕山五萬九千軍隊補給線，年消耗大約一百五十萬不到，理論上每月消耗十萬六千石，動用全國力量砸鍋賣鐵地維持此線路一年，造成財政崩潰起義無數。明朝抗倭援朝路線不知比它長了多少倍，持續五年每年消耗宋石兩百五十萬以上，對明朝經濟沒造成什麼大的打擊，之後還大把撒錢……他喵的有臉說？！”
陸淮約笑得渾身都在顫抖，遊戲打不了了，索性將手機一扔笑個夠再說。
“我都說了明朝文臣臭不要臉賣直，她好像抓到了把柄一樣興沖沖地給我再強調一遍，這不是媽的智障是什麼？我說你不要強調了跟二傻子一樣她說我有公主病……”
鶯時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索性扔了手機捶桌子。
當社會主義碰上封建主義……
“媽的智障我本來就是龍族公主！”
“君綠玉，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射日神弓……”
“去你的老孃不稀罕！”綠玉下了鞦韆橋轉身又上去，“宋吹什麼的最智障了，有一個宋粉吹噓宋代鐵產量最高2萬噸，還興沖沖地丟了一篇論文。可明代廣東省的鐵產量差不多1.6萬噸……嗯，真不錯，宋代最高鐵產量都超過大萌一個省了，要不是我現在不方便真想給他鼓鼓掌，親親抱抱蹭蹭舉高高就算了。”
鶯時捂臉:“攤……攤手手……”
綠玉停步，隔着鐵鏈望了一眼鶯時，又繼續走:“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明朝生產力更高是正常時代進程，本無可厚非。非要厚着臉皮說他宋最富死不承認基本事實，這不是有病是什麼？還非得我給她個臺階下，宋朝有骨氣，明朝水太涼。瞬間態度轉變我說得都對……讓我如何對這人說出什麼好話？”
鶯時咳了一聲:“都說是宋朝對上的敵人太多太強大，所以不僅不丟人拖延那麼長時間還了不起得很。可這和清末慈禧那老婦面對八國聯軍有什麼區別？”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雖然是這個理。輸了就是輸了，找再多借口推脫也改變不了事實。”
“綠玉，昨晚和你吵的那姑娘說的話倒是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仗着自己知道的多就可以妄加指責？”
“知道得多又怎樣？所知道的是對是錯永遠都需要爭論，除非是理科的數據計算問題。而你若是無法拿出理論依據說服我，不管你認不認同我的觀點，我依舊可以用我所持的依據與觀點發聲。而事實是，懟我的那幾個往往自己都知道自己站不住腳，爲了自己的所謂顏面，麻木地重複那幾句可笑話語，彷彿誰聲音大，誰情緒失控，誰說得多誰就是對的。我反駁人時就喜歡咬文嚼字，連自己的話都解釋不清說不利索就來咬我是不是智障？這他媽跟告狀連人家的名字都搞不清楚有什麼區別？咬我的那幾個小智障反反覆覆就那麼幾句話，我都換了n個觀點還在重複那句廢話……跟智障講道理大概我也是智障！”
陸淮約反覆琢磨了會，剛點頭，忽聽綠玉一聲驚呼。
扭頭望去，綠玉摔在鞦韆橋上……夭壽啦！！！
……
還好寧晅不在。
鶯時直接嚇傻了，陸淮約勉強保持鎮定，嘴角尷尬地扯出一絲笑意:“讓你裝逼……出事了吧？”
隱隱傳來綠玉的低聲嗚咽，兩人鬆了口氣，還好沒事……鶯時趕緊上前把人想辦法抱出來。
“還好沒毀容，還好沒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