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服是漢族人的服裝，只有民族界限沒有時間界限，現代其他少數民族穿的不是漢服，古代其他少數民族穿的也不是漢服；古裝是古代的衣服，只有時間界限沒有民族界限，古代漢族人穿的是古裝，古代其他少數民族穿的也是古裝。漢服和古裝作爲兩個不同的集合有交集——古代漢服。但這兩個集合絕不相等，且誰也不是誰的子集，數集是初中知識，實在不懂的話回學校問問老師。影樓裝只是現代人臆造，和古裝及漢服沒有任何關係……向二位姑娘道個歉，一般我是沒興趣指出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找罵。”
穿齊腰的妹子皺了眉:“當是我們向姑娘賠個不是纔對，姑娘可能說說影樓裝和漢服的區別？”
“三條線，無肩縫，有前後中縫，接袖在胳膊上。這三條線對了沒大問題，細的還得慢慢來。”
“閃閃發亮的漢服可真好看？”
綠玉回頭看了一眼那穿齊胸的妹子:“你覺得用閃光布料的會懂形制？懂形制的會用閃光布料？”
穿齊胸的妹子自討了個沒趣，閉了嘴不言語。誰讓她撞槍口上了？
笑意盈盈在隨雲家樓下告別，剛見隨雲在樓梯口消失就急急往外走。
陸淮約還在苦笑感嘆寧晅費盡心機也沒讓他們兩個感情好多少，只見走在前頭的綠玉忽然倒了下去。
“……”簡直一臉懵逼！
寧晅速度太快，綠玉還沒有倒在地上就被寧晅撈進懷裡。
衣襟前的一片猩紅……
鶯時環顧四周:“沒有別人，直接走吧。”
綠玉伸手撫上寧晅胸口的一片衣襟:“別急，還沒死……”
“塵煜，救人！”
眨眼已到了天機閣，塵煜正提筆寫着別人的命格，被這一聲嚇得紙上多了個墨點。
一見寧晅懷裡抱着個女子，筆落在紙上覆住前面大片墨跡。
綠玉已然昏睡過去不見醒的跡象，塵煜說這是氣急攻心……去她的氣急攻心！爲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氣急攻心……可怎麼對得起他放在她那續命用的內丹！
“丫頭，你彆氣我了好不好……只要你能醒，不想嫁就不嫁了好不好……”
綠玉緩緩睜開眼睛:“你說的……”
寧晅一下甩開綠玉的手:“騙你的！”
剛回來的塵煜看呆了，上前一把推開寧晅:“去你的！離病人遠點！”
綠玉再次睡去，塵煜把過脈黑了臉:“本就讓她平復心情便好，你非得一句話讓她大喜大悲……你想她死去拿把刀，我絕不告訴龍族是你乾的！”
寧晅默默掏出隨身帶的匕首……
塵煜:“……我不僅告訴青要還告訴隨雲。”
“幹嘛我就削個蘋果！”
綠玉醒的時候是鶯時守在身邊，只眉頭一蹙:“寧晅呢……”
鶯時皺了眉:“你寧可想着那個臭男人也不願意愛我？”
“……”綠玉擡眼望向頭頂牀帳，“一直都是他守着罷了。”
鶯時翻了個白眼:“你是要嫁人的，又不能讓他守你一輩子！”
眼角忽然落了淚，鶯時一見便慌了神出去，又跟着風應回來。
風應皺着眉替綠玉捻好被子:“他有事，讓鶯時和我來看着。”
綠玉眼珠還會轉算是唯一的欣慰，只怕是死寂的沉默。
“我想見他。”
風應見綠玉定定望着他，愣過之後扭頭囑咐鶯時好好看着，隨即消失在原地。
鶯時上前在牀沿坐下，看着綠玉閉上眼扭過頭，嘆了口氣。
“先回去吧。”
“嗯。”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熟悉的聲音便瞬間睜開眼睛扭頭看去，一見寧晅真真實實站在眼前便掙扎着想起身，卻因着實身子虛弱而差點摔下去。
幸得寧晅及時扶着，在身後墊了枕頭靠着。
“寧晅……”
“嗯。”
“我原以爲傷心不過是種負面情緒，形容難過至極……原來心真的是會被傷的。傷得體無完膚，傷得肝腸寸斷……卻是爲一個我不認識還極其厭惡的人？”
寧晅伸手將綠玉的碎髮別到耳後:“何必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明明懂這道理。”
綠玉垂了眼睛:“知道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
這樣下去不行……忽然一勾嘴角，故作輕鬆地笑道:“有人欺你，何必自己迎上去受委屈？告訴我，告訴阿應，告訴青女，告訴你哥……看那些不長眼的受不受得住？”
綠玉難受得很，着實連勾了嘴角哄哄寧晅的力氣也沒有，只板着臉:“我分不清你和你弟。長得好像……”
寧晅的笑容僵在臉上，別過頭又哭又笑。許久，回過頭捉了綠玉一隻手撫上自己的面頰。“這是我的臉。”
綠玉張了張口終是沒說話。
以往覺得寧晅的五官分明一清二楚，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卻是朦朦朧朧，像是姑娘家蒙了面紗讓人看不真切，只下意識覺得像是隨雲，細看又完全不是。
如今纔看得清楚，着實與隨雲並無半分相似，說與風應長得像倒是真的。亦是翩翩少年郎，輪廓線條只比風應少那麼些凌厲，頗有幾分儒雅的意思。
綠玉扁了嘴沒說話，寧晅伸手覆上綠玉的額頭:“睡一覺，想開了，就不氣了。”
綠玉只覺得腦中昏昏沉沉，第二日怎麼也想不起來何時睡的，只知道寧晅端來的小點心好吃極了。
“寧晅。”
“嗯。”
“我昨晚做了個夢。”
“嗯？”
“夢見你比應哥還好看！”
“……”寧晅伸手用帕子拭去綠玉嘴邊的糕屑，嘴角噙了笑，“就是我現在吃藕……”
綠玉沒忍住笑。
陸淮約舀了一勺松子玉米，一本滿足:“應哥手藝不錯，君綠玉變成植物人最好，寧晅別回來！”
風應扒着米飯保持沉默，綠玉端着碗從廚房裡黏着寧晅出來。
陸淮約:“……”
吃完飯鶯時拉着綠玉去看剛打造好的鞦韆，陸淮約湊去寧晅身邊:“這就哄好了？”
見寧晅點頭，默默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當爹的人，會哄孩子！”
寧晅將手裡的碗放回水槽，一把抓過陸淮約的手將豎起的大拇指用力一掰。“你也去生一個？可惜沒有皇位可以繼承了！”
陸淮約:“……能介紹下骨科醫生不？”
將碗拾起繼續洗:“我只認識塵煜，你這人間的夏王見不到的。”
“……”陸淮約翻了個白眼，“坐鞦韆應該不至於發病？”
寧晅扭頭看向陸淮約，一如既往板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