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後續篇_第二章 柳氏、霍天仲

“小姐,大爺院子裡來人請你過去。”紫兒進門看見坐在桌邊處理國公府事務的莫傾城說道,“說是大爺的病情有變,讓你過去看看。”

莫傾城眉頭一皺,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囑咐小環留下,自己往外面走去,一邊向着身邊的紫兒問:“具體怎麼回事?”

“好像是大爺早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進去!”紫兒把打聽來的消息盡數告訴莫傾城。

莫傾城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冷意,身後和風煦煦吹拂着她的淡紫色的裙襬如一片波浪般輕活靈躍,讓人沉醉,偶爾飄落下的花瓣擦着而過,如夢如幻般地美麗。

院子門口也沒人,好像都聚集到屋子裡去了,莫傾城徑直走了進去,看見一屋子的人,鼻尖充斥着濃濃的藥味兒,一點兒新鮮空氣也沒有,身後的紫兒和劉婆子忍不住地捂住了鼻子,莫傾城也皺起了眉頭。

屋裡有丫鬟注意到她們進來,忙出生提醒柳氏,柳氏穿了一件淨褐色的如意紋褙子,裡面一件淺草綠色的長裙,頭梳高髻只簪了幾支樸素的銀簪子,耳朵上戴的是一對銀耳環,手上無任何首飾,看着幾位的淡雅樸素,臉上的妝也不濃,一雙眼睛透出些疲憊,連帶着眉心的那顆美人痣也黯淡了幾分。

自從老太太將柳氏罰禁足之後,柳氏的打扮就變得樸素起來,身上的氣勢也弱了些,平常也就只有霍翱來看她,顧芷若不敢一個人來每次都是霍翱陪着她一起來的。

沒了權力的柳氏變得安分了許多,一心一意地照顧霍天仲,每次莫傾城來的時候也甚少和她碰面,好似有意避開她一樣,她也不想見到柳氏,倒也沒放在心上,這還是柳氏被罰禁足以來他們第一次碰面。

柳氏靠在牀頭手上捧着一碗小米粥,拿着勺子給霍天仲喂,一勺子粥霍天仲都吃不下去,她剛喂進去就吐了出來,她看着皺起眉頭拿過帕子仔細地擦拭乾淨。

聽見丫鬟靠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柳氏眉目一閃,將碗遞給一旁的丫鬟,起身來看着莫傾城,正要行禮莫傾城阻止了她,如今她是一品誥命夫人,雖然柳氏是她的長輩,可是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少,只不過莫傾城不太喜歡這些。

如果是以前,她還是那個公主還是那個皇后,這禮她是絕對不會免了的。

“大伯怎麼樣了?”莫傾城問着,一邊對着丫鬟吩咐道:“這屋子窗子打開了嗎?”說着掃了一眼,丫鬟忙過去把窗戶打開。

“現在已經入春了,平時可以多開些窗戶透透氣,還可以讓大伯出去走走,這樣對他的身心都有好處。”莫傾城對着柳氏說着,上前去準備霍天仲把脈。

脈象很平穩,並沒有什麼異樣。

“大伯最近都吃了什麼?可有着涼?”莫傾城轉身對着柳氏問道。

柳氏低垂着眉眼,語氣裡透出一絲擔憂:“沒吃什麼,都和平常一樣,今天還沒喝藥。”

正說着,不一會兒就有丫鬟把煎好的藥送了上來,柳氏忙過去從丫鬟手上接過,藥都已經晾好了的,溫度適宜一點兒也不回燙。

見柳氏給霍天仲喂藥,莫傾城遲疑了一瞬,也沒說什麼,在一邊看着她把藥餵給霍天仲,可沒喝兩口霍天仲又把藥全部給吐了出來,看的柳氏一陣焦心。

莫傾城看着也是皺起眉頭,按理說他的脈象正常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現在這狀況……

用帕子把霍天仲嘴角的藥擦乾淨,柳氏依舊沒放棄,不知道是不是想着把藥吃下去就好了。

柳氏喂一勺子,霍天仲就吐一口,一碗藥見底的時候也基本全部都是被霍天仲吐了的。

“夫人,老爺這藥一點兒也沒喝下去啊!”柳氏旁邊的婆子出聲道。

柳氏眉頭一閃,吩咐道:“再去煎一碗藥來。”

見此,莫傾城出生阻止:“算了吧,伯母。既然大伯喝不下去,就別讓他喝了。”

頓了一下,瞥了眼柳氏爲顫的手指,道:“我再給大伯看看吧!你也仔細想想昨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你沒在意的。”

柳氏垂着頭讓開,站在一旁像是在回憶昨晚的事情,又問了一遍屋裡的丫鬟,“你們昨天當值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老爺有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威嚴冷厲讓莫傾城又想到了之前的她,看來她心裡還是沒怎麼甘心呢。

手上輕輕叩上霍天仲的手腕,他的皮膚透着一股無力的蒼白感,看着就給人一種很虛弱的感覺,莫傾城沒仔細只感覺手下的軀體輕顫了一下,接着一把推開她靠在牀頭劇烈地嘔吐起來。

“老爺,你怎麼了!?”柳氏慌亂地喊了一聲,推開莫傾城坐在霍天仲身邊伸手扶住了他虛弱的身體,屋裡其他丫鬟的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

劉婆子在莫傾城被推開的時候及時伸手扶住了她,有些不滿地看了柳氏一眼,紫兒眸子裡也有些兇光,其他丫鬟們垂着頭都裝着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安地簇立着。

對着兩人微微示意不用太在意,莫傾城在一邊站好,鳳眸眨了眨看着牀邊的兩人,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接着又平靜下來,眸子裡卻還有似有若無得笑意,淌着點冷意。

柳氏扶着霍天仲又吐了一堆東西,看着像是把昨天吃的都吐出來了,期間霍天仲迷濛的眼睛好似睜開了一瞬朝着莫傾城看了一眼,柳氏倒是沒擡頭一心地看着霍天仲的變化。

“嘔!”

猛地一聲,霍天仲嘴裡竟然吐出來了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看着更加蒼白的不忍直視,好似只要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要了他的命似得。

“老爺!”柳氏焦急萬分地喊了一句,眸色慌張,手腳無措,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會這樣,最多隻是吐點東西,吃不進去東西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丫鬟們看着也是慌了,這可是吐血了,這麼長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而且老爺的身體本來就在好轉,這要是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她們都免不了一頓責罰……

“伯母,你還是快點仔細想想清楚大伯他昨天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吧!”莫傾城站在一旁嘴角勾着如有若無的冰冷弧度,看着柳氏輕聲平緩地說道,竟是一點兒也不着急。

柳氏眸子一沉,低聲說道:“老爺沒吃什麼東西,就是早上喝了點粥,還有藥……”

“要不傾城你看看粥還是藥有沒有問題吧?”眸子籠在一層暗影裡的柳氏出口說道,手上扶着霍天仲依舊沒動,也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

心裡輕笑了一聲,莫傾城面色故作凝重地點了點頭,“伯母,你還是把大伯放下吧。”說着走過去丫鬟那邊檢查藥和粥,眸子裡一閃對着劉婆子和紫兒遞了一個眼色。

兩人垂着頭站在她身邊,都是背對着柳氏的,但收到莫傾城的眼神,都微微側眸,用餘光掃了一眼柳氏,看見她在把霍天仲放下去的時候手上滑了一下,不知道往被子裡面塞了什麼東西。

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的莫傾城轉過身看着柳氏失望地搖了搖頭:“東西都沒問題。”

“那是怎麼回事?”柳氏不解地呢喃了一句,看了莫傾城一眼,“要不……請個別的大夫來看看?”

柳氏後面的話說的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莫傾城還是聽得很清楚,見此她冷笑了一聲。

“伯母真的要請別的大夫來嗎?”

柳氏擡頭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不解之中還有些懷疑。

“要不我們把祖母也一併請過來吧,大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應該知道。”莫傾城如是地說着,鳳眸盯着柳氏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眸色一沉,柳氏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既然傾城你想把母親請來,那我就讓人去請吧!”說着就要招呼丫鬟去。

“伯母確定要這麼做嗎?”莫傾城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金步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淡定從容地看着她:“從大伯好轉的情況來看,你不應該懷疑我的醫術。”

丫鬟們一陣疑惑,二少奶奶這是在生夫人說要請別的大夫來的氣嗎?

其他人沒聽懂,柳氏卻是聽得很明白,原來她早就發現了,居然到這個時候才說出來,而且也不救治天仲,一直裝糊塗等着她跳進去。

柳氏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被莫傾城算計了,之前那一次也是沒想到她居然算計的這麼深,先是讓丫鬟來找她求救,知道她肯定不會救她,又等着她去教訓顧芷若,再把霍翱引過來,最後把老夫人帶過來,一幕幕可真是算的天衣無縫。

看着莫傾城的柳氏,目光恨不得能把她整個人都吃下去,憤恨不已,手上緊緊地捏着一方帕子。

掃了一眼屋裡的其他人,紫兒和劉婆子領會地將其餘人一同“請”了出去,最後屋裡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瞥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霍天仲,莫傾城緩緩走到柳氏身邊,鳳眸狹長如漆黑的夜空般深邃幽暗,散發着一股冰冷。

“我現在纔是這個國公府的當家人,你最好識趣一點,收起你那點報復的心思,當初你自己種下的因,今天就是你自己的果,沒人會替你吃。”

頓了頓,語氣更加冷厲了:“你不知道收斂,別人或許會原諒你,但我不會,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如果真把我逼急了,我會讓你從這個府裡滾出去。”

說完警告地看了一眼臉色無比陰沉的柳氏,莫傾城走到牀邊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霍天仲的嘴巴里:“吃下去!”

“如果下次你想死的話,我可以讓你更輕鬆點。”

淡紫色的裙裾從兩人眼前劃過,如紫色的波浪帶着一股駭人的氣勢,讓他們心中不由地對莫傾城產生了一個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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