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姨娘妹妹不免對容錦投去同情的眼神,平日裡就是受夠了王父的自以爲是,換個明白人想想,那是容錦的屋子,就算陷害也不用髒了人家的屋子啊。其實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向雲煙指使那乞丐進入容錦的屋子,準備陷害,些許那乞丐把持不住,把她給禍害了,自食其果。
祖母敲着柺棍就往王父腦袋上翹去,“你個不孝子,到底有沒有腦子。有這麼說你女兒的嗎?什麼叫醜人多作怪,她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哪裡不好,往後誰要再多說一句,我絕不輕饒。”
祖母親切的將容錦拉到一旁,容錦其實心有酸楚,也不免在祖母面前露出真性情,祖母的手疼愛的撫摸着她的手,她就當是享受一段久違的親情吧。
向雲煙原本得意地笑容瞬間垮掉,還是被祖母罵道,“雲煙,今日這事都是你惹出來的,該拿出你的擔當,別想着讓你父親給你出面,忠雄,你給我做好,不許出聲。來人,把那可惡的乞丐帶上來。”
衆人絲毫不敢眨眼,怕錯過什麼。向雲煙嚇得臉都發白,她還在權衡是否要說出她和那噁心乞丐的交易。是否就這麼忍氣吞聲,看向榮錦囂張了。
那乞丐見了如此大家,琳琅滿目,尊貴華容,早就嚇了膽子,可這私慾不減,看着一羣貌美的小姐,那醜陋滿嘴黃牙,眼神猥瑣。嚇得一羣小姐趕緊後退。
祖母威嚴,命人捆好了那乞丐,“可惡的東西,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說,你是怎麼進來屋子裡的,又是怎麼做出那檔子醜事的。”
容錦猜想,大概祖母是要雲煙承認被侮辱,但絕不是她自願的。畢竟要做清白辯護,那時火爆的場景可是被很多人圍觀,就連那些僧侶都看的直接。
乞丐嚇得哆哆嗦嗦,心虛的看了一眼向雲煙,“小的就是收了這女人的錢財,她要小的去那間屋子,要毀了屋子裡女子的清白。”
衆人看向向雲煙,只覺得這個女人面目醜陋,誰都心知肚明,向雲煙是嫉妒容錦要嫁給太子做太子妃了,還想着在容錦出嫁前毀了人家的清白。真是好狠的心啊。
祖母輕嘆一口氣,她雖有推測出來,但卻仍然難以置信,平時乖巧的孫女竟然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這種事情,真是蠢貨,容錦做了太子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孫女簡直就是因小失大,嫉妒心重。
王父現在還始終站在向雲煙這邊,“你這東西,胡說什麼?”
向雲煙哭泣不止,指着那醜陋的乞丐,“你胡說,我深居簡出,怎麼會結識你?”
容錦聽的她哭的直心煩,對着那乞丐說道,“你要實話實說,若要是說假話,絕對輕饒不了你。”
容錦的眼神閃過濃濃的殺意,只有那乞丐記得昨天晚上遇到的恐怖事情,看到容錦就像是見鬼。因爲他昨晚在黑暗中,只覺得那女人背後顯現出鬼影,他嚇得屁滾尿流,之後就以爲是被鬼掐了,還渾身難受,還聽到陰風陣陣,女人哭聲。
只怪那乞丐做過太多壞事,心虛怕鬼。杯弓蛇影,看來是被昨晚那神秘男人高深莫測的武功震驚當是遇到牛鬼蛇神。而容錦這威懾的一句話,讓他嚇得不輕,自然絕口不提進入屋子裡和容錦鬥爭,再遇鬼神,最後尿了一褲子,這種糗事他是自然不會說的。
若是容錦知道乞丐如此想法,恐怕會笑的花枝亂顫。也省了她不少事,自然祖母那邊也有了好的說辭,她對於屋子裡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恰巧在此之前去了祖母屋裡抄寫佛經一晚上。
“然後,你這東西又做了什麼事情?”祖母聽的氣的發抖。
“我進去之後,正好燈熄滅了,在摸索過程中,看到一個女子身影進來,還當是那屋子裡的女子,接下來,我就做那種事了。沒想到玷污了她。”乞丐努着嘴,指向向雲煙。
還低聲嘟囔道,“也不算虧,嘿嘿。”
祖母氣極,下人狠狠打了那乞丐一番。
事情很明瞭,向雲煙指使乞丐毀掉容錦清白,乞丐進去屋子後一直沒有動靜,向雲煙心虛查看,錯被侮辱,完全自嘗苦果,惡有惡報的典型。
向雲煙見事情敗露,她決定說出一切,矛盾直指容錦,“祖母明鑑,明明就是容錦妹妹陷害指使這賊人毀我清白。容錦妹妹,你這樣做,真的很傷姐姐的心,平日裡你我姐妹情深,我處處爲你着想。
你恨我比你貌美有才,你自愧不如姐姐,怕嫁給太子以後被人說三道四,就想着毀了姐姐的清白,沒法跟你比較。妹妹啊,姐姐一路上忍着苦楚不向祖母揭露你,念及你馬上成爲太子妃,姐姐不想毀掉你一輩子的幸福,可你實在是逼人太甚,姐姐不得不要你看清楚,做人不能那麼自私,妹妹回頭是岸,姐姐會試着努力原諒你的。”
衆人眼神完全愣掉,容錦真心無法用言語說向雲煙這種人了,簡直是太沒臉了。誰跟她姐妹情深,誰嫉妒她好看了,誰要她忍着被萬人指責的苦楚真心不想毀掉容錦的幸福。就算天塌下來,容錦都不信世間有一女子被乞丐折磨一夜,清早被所有妹妹撞見,還被主持說的那麼丟人,回來還三哭二鬧,最後才忍着說,那不是真的,我是爲了保護別人忍辱負重。
簡直就像是在說,我被噁心乞丐強上,衆人恥笑責罵,我甘願自殺上吊,這都和你沒關係,走開別管我,我是爲了保護你。完了之後當着衆人的面揭露,就受不了了,我不保護你了,是你陷害的我。
容錦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離着被侮辱,被圍觀,被自殺,都一天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指責她。
霓裳和月季不約而同相視一笑,拿起容錦給的手帕捂着嘴,對於向雲煙的話真是噁心到想吐。
其餘妹妹們也受不了了,紛紛扭頭別過臉去,這大姐平日裡也是聰明得很,今天這是在扮小丑,逗大家開心嗎?
祖母一陣無奈,她可不信向雲煙有那麼傻,會替別人背黑鍋。
只有向父傻傻堅持,“對,就是這樣,向榮錦,你還有什麼話說,你就是和這乞丐一夥的。”
容錦衝着向父規矩行禮,衝着向雲煙柔聲一笑,嚇得向雲煙眼神躲閃。
“父親,我不得不說,你的目光真是狹隘,只看到了一處光亮便以爲是長生殿的三生燈,別忘了有光亮的地方還可能是閻王殿的招魂燈,別再親自將自己推進深淵,女兒有心救你,也難。”
“你這不孝子賢說的說的什麼話?給我跪下。”向父氣惱,恨不得抽死這個女兒。
祖母火大,“你這不肖子孫纔給我跪下,容錦,祖母相信你。”
“多謝祖母。”
容錦走到向雲煙身邊,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姐姐,臉色發白呢,喝口茶壓壓驚。姐姐,記着,人心換人心。”
向雲煙哆嗦的接過茶杯,心虛顯露,還要嘴硬,“妹妹說的什麼話。”
容錦面向衆人,帶着一種高調自信的姿態,“第一點,姐姐你說和這乞丐沒關係嗎?且看看姐姐原本的貼身的玉佩此時正在那乞丐腰裡繫着呢。”
那乞丐有些捨不得從腰間解下玉佩,衆人看的又是一陣噁心,那乞丐腰間的膿包一刮,精緻的玉佩上沾染上了黃色的膿水。
下人忍着惡臭,把玉佩遞給向雲煙,向雲煙臉上悔恨,晚上沒注意竟然把這玉佩隨便一扯給了乞丐,她手哆哆嗦嗦,一陣乾嘔,沒接住玉佩,玉佩碎了。衆人一陣驚呼。
“姐姐,難道忘了,這玉佩是在我前年生辰祖母原本要送我的禮物,最後祖母心疼姐姐灼熱喜歡玉佩的眼神送給了姐姐。不過現在容錦有了新的首飾,是我舅母送的翡翠鐲子和瑪瑙金簪子。不求禮物貴重,這份心意現在就被姐姐摔碎在地,容錦卻很想要珍惜那份情誼。”
妹妹們看向容錦全新的首飾,眼尖的早就認出那是宮中物件,幾位姨娘驚訝,這容錦佩戴的竟然是當今太后在封爲太后時所戴首飾。這絕對是莫大的恩賜了,看來容錦真是要得勢了。
祖母自然也看得出,容錦的舅家對她疼愛萬分。給她最大觸動的是容錦說的那句話,雲煙毀了那份心意,而容錦卻很想要珍惜那份情誼。其實容錦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這個孩子一定是受了太多的苦性情大變,竟有些心疼她的脆弱。
向雲煙痛恨自己剛纔怎麼沒接住,“不是,我剛纔是不小心手滑了。”
“現在這已經不打緊了,我想大家最關心的是姐姐的貼身玉佩如何出現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乞丐身上,若姐姐說那玉佩是被乞丐奪去的,那就要問問姐姐,爲何剛纔說從不認識那乞丐?”容錦一番話徹底打敗了向雲煙千言萬語的謊言辯解。
當看到容錦瘦小的身軀站在一羣大家前,冷靜應對所有的質疑,每一句鏗鏘有力。可她那消瘦的背影卻讓一旁的霓裳心疼的直掉淚。
原本受傷的月季還沒哭呢,看到霓裳卻哭了,“怎麼了,二小姐說得很好,她掌握着大局。再者我已經跟老夫人說了大小姐那晚上和男人幽會的事情。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