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東遲疑,不再說話。
“你快說啊,”莫氏在聽到聖諭之後總算明白了,自己那點子事情是瞞不過去了,“你想害我們啊。”拳頭不斷地落在莫西東身上。
“姐,不能說,說了我們全家都要陪葬。”莫西東咬牙說道。
“莫氏,恐怕你是早已知曉了吧?”老太君怒形於色,“要不然老三的孩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沒了。”
柳氏一驚,果然是她!
“老太君,婢妾實在不知,婢妾還以爲那只是普通的東西,請老太君和老爺明察。”莫氏堅決說道。
“你家弟兄藉着我們府裡的名頭做這等傷天害理的生意,你會不知?你看看你屋裡的東西。”老太君指着桌子上被打開的大小盒子,林林總總不下十個。
其中一個大盒子裡面碼了整整齊齊兩層的銀元寶,另外的盒子裡都是一些金釵玉簪等首飾,看着成色也是極好的,還有一隻盒子被鎖着。
“那盒子的鑰匙拿來。”老太君嚴厲地盯着她。
莫氏發憷,這盒子她怎麼敢在衆人面前打開,她使勁搖了搖頭,絕對不行。
“你是想讓我砸了它嗎?”
“老太君,求求您,婢妾真的沒有想要害人,婢妾也不知道會這樣,盒子裡面都是婢妾的私有物。”莫氏哭着祈求道。
“你人都是我們府裡的,還有什麼東西是私有物,再問你一句,你開不開?”老太君盛怒,她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府裡的安全。
莫氏還是不肯拿出鑰匙,老太君對周媽媽使了個眼色,周媽媽拿了錘子,直接砸開了那枚銅鎖,“哐啷”一下,鎖片掉了下來。掀開裡面赫然一疊銀票,銀票下面有三四個瓶子,傳來一陣異香。柳氏咋舌,這裡面少說也有上萬兩吧。
莫西東擡頭看了看,惡狠狠地盯着莫氏看,莫氏怕得退了好幾步。
“這怎麼回事?”莫西東放低了聲音,眼神憤怒。
“這。。。”莫氏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些東西我不是讓你交給爵爺的嘛,想不到你都私吞了,你個賤人,我們莫家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賤人,吃裡扒外。”莫西東越罵越生氣,揚手就想給莫氏一個巴掌,卻被慕容錦握住了手腕,“她是慕容家的人。”
“哎喲喲,爵爺,別別別,疼啊。”莫西東的臉都快走成一團了,慕容錦才放了手。
“莫掌櫃的,”老太君還是以禮相稱,“慕容府裡的人還輪不到你教訓,這些東西是你讓莫氏轉交的給爵爺?”
“是,老太君,”莫西東氣急敗壞地指着莫氏,唾沫橫飛,“去年中秋的時候,我們家研製出一種新的香粉,所以想讓她在爵爺面前好幾句好話,能讓這香粉成爲貢品,我們等了半個月都沒有迴音,後來說爵爺已經將香粉送進內務府,讓我們一直等着,想不到這些東西都還在這裡,她居然騙我。還有這些,”莫西東指着那一盒白銀繼續說道,“這也是我送給爵爺的,希望那香粉的事情有個下落。”
“那些媚藥又是怎麼回事兒?”
慕容錦問道。
“這東西是我送與她的,但是我跟她說過,這東西一定要在歇息之前服用,切不可在平時服用,以免傷己傷人。”
“爲什麼?”慕容錦追問,雙手握成拳。
“裡面加了東西,容易讓人被催眠,所以最好是關起門來,你也知道這種本來就是閨房之樂。”莫西東說道這裡,旁人聽了臉都白了。莫氏更是全身顫抖。
“那這東西在什麼情況下會讓人發狂?”慕容錦手指關節發白,像是忍着很大的怒氣。
“這玩意兒忌酒。”莫西東突然笑了,有些猥瑣,這是他最得意的東西。
慕容錦一拳砸了下去,莫西東整個人翻了過去,嘴角流出一絲鮮血,“爵爺,別打我別打我。”莫西東求饒。“我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會被弄進宮去,我原本就只想兜售給青樓的那些女人的。”
“走,你跟我回去,我要這些東西全部賣出去的賬本,如果沒有,就算挖了你的腦子也要讓你記起來。”慕容錦一把抓起莫西東的後領,將他逮了出去。
屋裡是剩下老太君和柳氏,莫氏抖得跟篩糠似的,事情怎麼會這樣。
柳氏露出了譏笑,原以爲要花一些功夫來對付莫氏,想不到不需要吹灰之力就讓她徹底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莫氏,想不到你心腸如此歹毒,居然會傷害你們老爺的子嗣,這到底是爲什麼?”老太君痛心疾首,她一想寬容對待府裡的事情,也是這般訓告柳氏的,想不到這種事情還是發生了。
老太君的話讓莫氏鎮定了下來,自己到底是爲什麼,婉兒已經成大了,即將成爲人妻,自己的心願也了了,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想想許氏流產那天的中午,方氏就像往常一樣過來坐坐,住同一個院子裡,相互串門更是平常,莫氏備了些瓜果,聽着方氏說着東西南北,無意中聊到了許氏。
“許氏倒是好福氣,這一進門沒多久就懷孕了。”方氏雖然得了兩個兒子,但是心裡還是很羨慕。
“嗯,”莫氏應了一下。
“大家都一樣的機會,莫妹妹怎麼一直沒有動靜,雖說有了大姑娘了,要是再有個少爺,豈不是湊成個好字。”方氏看着莫氏說道。
莫氏心裡的某一處被挑了一下,有些痛,“姐姐說笑了,那是許妹妹有福氣罷了。”
“我看啊,那可不是許妹妹的福氣,”方氏揀了塊甜瓜放進嘴裡,“咱們上面還有個夫人呢,這孩子是不是許妹妹的都還不知道呢。”
言下之意,柳氏可能會過繼這個孩子,成爲自己的兒子,莫氏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不可以,柳氏害了自己沒了兒子,憑什麼她還可以有兒子呢。莫氏陰鬱的臉色讓方氏放心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