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顛倒黑白

清婷悶哼,嘴角瞬間腫了起來,“姑娘。”柳嬸子和清蘿趕緊護着清婷。

清顏擡頭,看了看清婷,風輕雲淡地說道,“二姐姐還是好生說話纔是,老天都覺得你說錯話了。”

簡玉瑤驚訝,清婷從未在人前如此失態過。清婷心儀庭哥兒她這個做姐姐的早就知曉,原本,這次過來也想探探老太君,如果兩家能聯姻最好不過了,雖然庭哥兒腿殘,可爵爺的份位到底不及侯爺,以後庭哥兒繼續侯位,清婷就是二品候夫人了。

“你這賤人讓人偷襲我。”清婷滿眼恨意,“你就是災星,你來了之後我便生病了,接着你姨娘搶了我爹,祖母待你都比我好。”

“二姐姐慎言,你要是心裡對妹妹不滿,你我姐妹關起門來說話便是,何故在要瑤姐姐面前發作妹妹,瑤姐姐到底來着是客。”清顏詫異,清婷居然這麼恨她,還在外人面前爆發,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而且剛剛那石子是誰擲過來的,這裡只有他們幾個。

簡玉瑤回想剛剛的事情,清婷看見清顏的時候雖然不悅,卻不沒有說什麼,爲什麼剛剛反應那麼激烈,難道她是因爲庭哥兒終身殘疾?

“你們先扶婷妹妹回去,雙手要是燙着了可還得了。”簡玉庭吩咐青蘿道。清婷不肯,柳嬸子左哄右哄才願意下去敷藥。

“顏妹妹要不要緊,要不是我想拉了一起熱鬧,你也不會遭此罪。”簡玉瑤看着清顏微種的左臉,“回去可得好好敷敷。”

清顏笑笑,“讓瑤姐姐看笑話了,二姐姐平時不是這樣的。”

簡玉瑤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我先陪你回去吧。”

兩人下了翠雲軒,簡玉瑤回頭,捕捉到的是竹林一抹白影,不自覺的笑了。

清婷的事柳氏很快知道了,命人拿了上好的燙傷藥去了玲瓏閣。“娘,”清婷撲在她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婷兒,孃親給你上藥,要是疼你就忍着點。”柳氏拔了藥蓋,柔軟的棉布蘸了柔軟的藥膏,輕柔地給那纖纖十指上藥,清婷覺得涼涼的,疼痛少去了幾分,可心裡爲什麼還是這麼痛。一想到那玉一般的人從此要坐在輪椅上度日,清婷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

“柳嬸子,我將二姑娘交給你,你是怎麼照顧的?”柳氏直直地看着柳嬸子。柳嬸子自知這次是清婷不對,但是又不敢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夫人,二姑娘聽了別人的閒言閒語,和四姑娘起了衝突。”

“什麼閒言閒語。”

“有人說許姨娘奪了夫人的寵,夫人日後便要失寵了。”柳嬸子戰戰兢兢地說道。

“哼!哪裡傳出這等閒言碎語,婷兒怎麼和四丫頭動起手來了,好端端的一雙手被燙成這樣。”柳氏滿是心疼。

柳嬸子見柳氏並不拿罪於她,“四姑娘非常得意,還說,”柳嬸子瞄了一下柳氏,“還說許氏是老爺最寵愛的女人,二姑娘氣不過這才和她起了衝突的。”

“她當真這麼說?”

柳氏點點頭,“青蘿也聽到了,四姑娘在外人面前這麼說夫人,二姑娘實在是氣不過,給了四姑娘一個巴掌,四姑娘碎了茶盞燙傷了姑娘的。”

“剛剛老太君還說四丫頭是個不錯的,老爺也不止一次誇她,如果真像外表那般懵懵懂懂的話也無妨,如果不是留在身邊怕是個禍害。”

“那夫人的意思是?”

“尋個理由打發到莊子去就是了,過個一兩年就讓許氏陪她去。”柳氏本以爲清顏是個聽話的,“如果像大丫頭和三丫頭一般,我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柳氏心裡有了主意。

簡玉瑤陪清顏回了琉璃閣,碰上正下樓的柳氏,“給伯母請安。”

“瑤兒也在啊,剛聽說顏兒和婷兒兩姐妹鬧着玩,讓你見笑了。”柳氏完全忽略清顏紅腫的臉頰,“你隨伯母一同去老太君那兒吧,一會兒可要找你了,剛還說庭哥兒不見了,纔在花園裡找着。”

簡玉瑤頓了一下,覺得清顏輕輕推了一下她,便說,“也好,府裡這麼大我還真怕迷路。”

紫玉見清顏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假山旁,看着錦鯉一躍一躍的,“姑娘,怎麼的在日頭下曬,小心中暑了?”

“紫玉,你可見過姨娘了?”清顏頭也不擡,問道。

“見過了,奴婢出來的時候,碰巧見到方姨娘拜訪,姨娘聽了姑娘的話,推說身體不舒服,不便見人,下次好了便上門拜謝。”

“你可被人瞧見了?”清顏繼續問。

紫玉細想了一下,說道,“當時看見方姨娘的時候,奴婢找了塊石頭藏了起來,還聽見方姨娘對紫喬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清顏總算轉頭過來,“姑娘你怎麼啦?”紫玉看見那紅腫的臉,驚呼。

清顏面無表情地進了花廳,“不小心磕了一下,讓春芽給我煮個雞蛋過來。”

紫玉出去了一會兒,捧着雞蛋回來了,“姑娘餓了也不能只吃個雞蛋,我讓王媽媽給煮點好吃便是。”

清顏也不接茬,接過雞蛋,一點點剝了蛋殼,裹了手絹慢慢地在臉上來回揉搓。

“方姨娘怎麼說?”清顏反覆手上的動作。

紫玉瞧了瞧外面,低聲說,“方姨娘讓紫喬去對外面的丫鬟說許姨娘奪了夫人的寵,還說許姨娘根本沒有把夫人放在眼裡。”

昨天慕容錦本該留在柳氏的屋裡的,怎麼突然去了擷芳院?實在讓人想不透。

“紫喬出去了?”清顏問道,紫玉點了點頭。看來源頭是方姨娘了,幾個姨娘之中,屬她生了兩個兒子,如果柳氏再生不兒子的話,爵爺之後總要在兩個兒子中選一個當繼承人。莫氏爲人低調,看見過幾次也都是微低着頭不說話,秦氏相對來說讓人看着舒服些,嘴角總是帶着笑容,因爲是柳氏孃家過來的,和柳氏親近許多。

臉頰的紅腫一下子消不去,老太君那裡是去不了,清婷和簡玉瑤的話清顏聽得一清二楚,可能別人不清楚,可清顏成熟的心智哪裡會不知道,清婷愛慕簡家嫡長公子簡玉庭,可簡玉庭腿殘,按這情況,就算門當戶對,柳氏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一個瘸子。清婷給的那一巴掌一是爲了柳氏出氣,二是因爲她自己心中鬱氣難消,找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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