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欣頗爲不願地朝清顏行禮道,“大嫂。”話音一落,便聽到簡玉欣身後的小姐們輕聲嘀咕,“原來她就是公雞新娘啊?”
“公雞新娘?何爲公雞新娘?”有人應道。
“就是與公雞成親的新娘,你都沒有聽說嗎?”
“原來就是她啊。”
那些人一片竊竊私語,簡玉欣盈盈笑意,佯裝不好意思道,“大嫂,真是對不住了,不是妹妹不邀請你,而是怕你受不了這些閒言碎語的。”
清顏不怒反笑,劉惠兒想不到簡玉欣會這樣任由其他人詬病清顏,剛想說話,就聽見簡玉瑤不悅道,“二妹,爲何這些妹妹這般說大嫂,你還覺得臉上還很有光似的,難道你就不拿自己是侯府的人嗎?”
簡玉欣的臉成了豬肝色,身後的小姐立馬噤聲了。
簡玉瑤在京中名門小姐中可算是說得上話的,見她發話了,那些小姐也不好再說話了,急忙蹲身說道:“瑤姐姐。”
“妹妹們都別多禮了,”簡玉瑤走上前說道,然後挽了清顏的手走了進去,此院子名爲明珠樓,是簡玉欣小時候簡夫人讓簡越明給建的,對其寵愛可想而知了。
說是樓,其實就是一座擁有幾間房屋的園子。院子裡放了四口大缸,缸裡種着黃粉紅白四色睡蓮,漂浮在水面猶如一盞盞花燈一般美麗。花廳前種滿了紅色薔薇花,可見簡玉欣對薔薇的喜愛了。
除了簡玉欣身後的幾位小姐,花廳裡還有三四位,清顏定睛一看,葉家姐妹葉芊芊和葉倩倩也都在,她記得她們是國子監祭酒葉大家的雙生女兒。
二人也還認得清顏,忙過來與清顏見禮,她倆比清顏大上一歲,都還梳着姑娘的髮式。清顏見其臉上面上善意的笑,也樂得與她們交往,倒是簡玉欣滿腹牢騷沒處發,心裡只想爲何清婷還未到。
“侍郎夫人到。”門外丫鬟喊話,簡玉欣聽了飛一般地跑了出去,清顏等到倒是奇怪,這侍郎夫人是誰,居然讓簡玉瑤這麼興奮。
沒過一會兒便傳來歡聲笑語,清顏聽着還頗爲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這見了真人才恍然大悟這位兵部侍郎夫人自然就是清婷了,回門時那些丫鬟對清婷的殷勤又多了幾分,聽老太君當着大家的面誇過柳雲逸,說他小小年紀就成兵部侍郎,真是可喜可賀。走到花廳的臺階上,清婷也見到了清顏,便停了下來,對簡玉瑤說了什麼,簡玉瑤皺了秀美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二人這才步入花廳。
清婷一身玫紅剌繡裹胸裙,外罩了一件白色熒光紗衣,頭上用了吊珠玉簪,戴着現下流行的仿真宮花,清雅中透着嬌媚,蓮步間透着她用慣了的玫瑰花香,倒也不惡俗。
“四妹,”清婷先於清顏打招呼,清顏行禮後往後退了一步,“二姐。”
“劉姐姐,”清婷熱情地朝劉惠兒深深一蹲,笑顏道,“多年未見姐姐了,妹妹真是想得緊了。姐姐回京怎麼也不告知妹妹一聲,妹妹定要去府上拜訪。”
“妹妹客氣了,不過前兩天才到的,妹妹先坐下吧,聽欣妹妹說這人還未來齊,我猜不透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劉惠兒極爲吃驚,反觀於清婷對自己的熱情而言,她對清顏極爲冷淡,但看清顏的淡然神色,怕是早已司空見慣了。
明珠樓的丫鬟先後上了時鮮的棗子和宮裡上下來的龍井茶,一陣陣淡淡的茶香四散飄逸,屋裡的幾人卻不見簡玉欣,均爲好奇她去了哪裡。
“劉姐姐別看了,欣姐姐是在等他的心上人呢。”葉倩倩笑着說道,這話引得葉芊芊也掩嘴一笑,走了出去。
清顏一頓,怎麼這種聚會還有男子參與嗎?放眼看去整個院子,一步一個丫鬟地站着,難怪不忌諱男女大防,這麼多人的眼底子地下能做出什麼出軌的事兒呢。
“妹妹的心上人?”簡玉瑤疑惑問道,她不會是聽錯了吧,雖然簡玉欣還未許配於人,怎得就傳言她已有了心上人了。
“來啦來啦,”遠遠地就聽見葉芊芊的聲音,之後便是她俏然模樣急匆匆而入。
花廳的人聽了精神爲之一振,清婷更是八卦地朝門外望去。
“呼啦啦”地從門外走來一羣人宮人,前呼後擁着一個人,簡玉欣則是嬌羞地跟在身後,“三皇弟。”劉惠兒驚呼道。
衆人一時未聽明白,而清婷則是認了出來,這人不就是之前在劉惠兒府上見過的花園裡輕狂男子。
“三皇子駕到。”宮人喊道,除了劉惠兒,衆人皆是垂首,讓開一條道給三皇子司馬曦。待他坐定之後,衆人屈膝行禮道,“給三皇子請安。”
“免禮。”司馬曦眼眸如鷹,環顧了一週後說道。
衆人起身,清顏輕擡了眼瞼,眼前這位三皇子金冠玉面,絳紅蟒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了他挺拔的身軀,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無不彰顯着他那高貴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不是見過簡玉庭的真面目,清顏也一定認爲這三皇子是她見過的最爲俊美的男子了。
簡玉欣在其身旁又遞茶又端水的,極爲殷勤,簡玉瑤連拉了劉惠兒說道,“劉姐姐,這位三皇子是否已娶妻?”
劉惠兒見她火急火燎地,定是擔心簡玉欣了,嘆道,“已定了左相嫡孫女爲妻,只是他還未及冠,所以知道的人還不多。”
“王嫂,”司馬曦突然起身,險些撞翻了簡玉欣的茶盞,“今個兒怎得在這裡見到你?”
“昨日我進宮看望皇后娘娘及皇貴妃娘娘,三皇弟事忙,未曾碰見。”劉惠兒回道。
司馬曦走了上來,在清婷身旁止步,轉首望了一眼清婷,只見她驚恐地低下了頭,心中慶幸自己當日隱藏及時,即便如此,她的臉色已經慘白。
司馬司頓了一下,走開了,清顏發現清婷放鬆下來。
“三皇子,”簡玉欣見司馬曦要出花廳,急忙跟了上去,“三皇子不再坐一會兒嗎?”聲音極爲溫柔,神情也是羞答答的模樣,手中的帕子都被絞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