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現在癱在牀上,動也不動,說又不能說,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不過兩個月不在家裡,你居然會成爲這樣子,”清顏親眼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當初我不讓你娶那女人,你說什麼聖意難違,你看如今她是怎麼照顧你的,就把你鎖在屋裡不讓你出來,那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不是兒媳婦發現的早,我怕你會被活活困死在哪裡的。”
一動不動的簡越明眼角突然劃了一行淚,他嘴不能言啊,只能用這種方式表明自己已經聽明白了。
“娘,您先歇一會兒,”清顏勸道,那眼中佈滿血絲,想是一夜沒有睡的緣故。
“顏兒,你說你爹會不會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侯夫人一時間沒了主心骨似的,原以爲玉虛到底能看了病因,可結果卻是這樣的。
“爹會沒事的,您瞧,您說的話他都聽見了,是不是?”清顏指着那些淚水說道,“道長肯定會有辦法的,只是您身子一定要保重了。”
侯夫人的淚水跟潰堤了似的,她起身下了拔步,捂着嘴哭了起來,哭得讓人心碎了。
“夫人,宮裡來人了,”秋霜進來說道,看着侯夫人哭成這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看向了清顏。
“秋姑姑,娘她沒事,麻煩您先照顧着些,我出去看看。”清顏交待好之後,就帶着沾花出去了。小丫鬟在前引路,到了前院,所有人都已經整裝待着,好像只有清顏一人是家常便服,大量了一圈之後,清顏發現孫落桂也從孃家回來了,身畔的簡玉臻一臉正色地站着。
“庭兒媳婦,你怎麼這麼隨便就過來了?”太夫人不滿地問道。
“孫媳剛是從霞光院來的,還未來得及回去換了衣裳。”
“還不站道最後面去,省得丟人現眼,”太夫人厲色道,簡夫人在旁邊一直乾笑着,不知是何以。
清顏欠身後站到了最後面,這麼一個大排場的,是何用意,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銅鑼敲過三下,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聖旨下~~~~~”
聖旨?
“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恭迎的聲音驗證了清顏的疑問。
“恭喜恭喜啦,”這次過來的人是兆公公,他不像黃公公那樣宣讀了聖旨,而是將聖旨往簡玉臻手上一放說道,“小侯爺,大喜了。”
清顏一聽,不是自己聽錯了吧,簡玉臻被封小侯爺,那麼說簡越明癡傻一事都已經傳進宮裡了,可爲何宮裡都不曾着人來問候一下,甚至連個太醫都不曾過來。
“這些東西都是聖上封賞的,雜家這就要回去覆命了。”兆公公前後待了不過一盞茶時間就要回宮覆命了,清顏只覺得奇怪。
“且慢,”她站了起來,低首走到兆公公面前,說道,“敢問公公,是不是傳錯聖旨了?”
還跪着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氣,這話真真是大逆不道了,是誰連聖旨都敢質疑了?太夫人擡頭一瞧,是清顏,這女子的膽子也忒大了。
“庭兒媳婦,你給我跪下,你這樣成何體統?”
兆公公斜睨着清顏,這個就是簡玉庭的一品夫人?看着小小年紀的,膽子可不小,看來回去得和皇貴妃娘娘提一下了。
“這位夫人,”兆公公拉扯着公鴨嗓子說道,“聖旨就在雜家手裡,你想看雜家隨時可以給你看,但是你要知道後果,若是真的,這就是大忤逆之罪了。”
“公公”清顏福身道,“我只是不明白,父親尚在人間,爲何聖上會直接封了二弟侯爺,這樣委實不合了以前的規制。”
“規制?”兆公公這才正眼清顏,拱手道,“聖上的話就是規制,夫人若是有問題親自去問了聖上,雜家可沒有多少工夫和你耗着。”說完就想將聖旨交予簡玉臻高舉的手上。
“公公?”清顏伸手一攔,“從未有這等不明不白的聖旨,還望您能讀上一讀。”
“夫人膽色過人,只是質疑了聖旨的真實性,也就是懷疑了聖意,這樣怕是不妥吧?”兆公公傲慢地說道。
清顏笑了笑,“公公誤會了,只是清顏見識淺薄,往日裡其他公公都會宣讀了聖旨,大家也都能知曉了聖意,只是公公都還未宣讀就走了,這讓人有些費解聖意。”
兆公公無言以對,清顏這樣確實不屬於大不敬,反而是合情合理,遂他展開了聖旨,大聲地宣讀道,“朕念及護國侯爺頑疾纏身,特許其免了殿前行走,今卓封其二子簡玉臻爲世襲侯爺,欽此~~~~~~~”兆公公唸完之後,朝清顏說道,“夫人這下子滿意了?”
“有勞公公了。”清顏微微一低頭。
兆公公將聖旨教到了簡玉臻的手上之後,“哼”地一聲走掉了。
跪地的人都起來了,銳利的眼刀子簌簌地朝清顏射來,她挺直了背脊笑着應對。先是孫落桂扶着自己的腰,藉着身高的優勢就想給清顏一個巴掌,可清顏早有了準備,抓住了她的手腕並且推了開來,孫落桂險些站不住了。
“哎呦哎呦,我的小祖宗,小心您的身子。”孫媽嗎大聲叫道,生怕別人聽不見。
“庭兒媳婦,你做什麼?你敢謀害了臻兒的孩子?”太夫人大聲怒喝道。
“太夫人,說話要將證據,孫媳爲何要害了二弟的孩子?”清顏反問道。
“剛剛大家都看到了,你差點推倒了桂兒,她現在懷的是臻兒的兒子,你這一推不是想害她摔跤嘛,”簡夫人說道,沒了往日那縮縮藏藏的樣子,“你是不是因爲臻兒世襲了侯爺之位,心裡爲玉庭不甘,所以纔會心生了怨恨?你這樣的女子我是見多了,不入流的庶女!”
“二孃,看不出你平日都一口一句顏兒的叫着兒媳,都是假惺惺的呀,今天兒媳也算看清了,爹爹一病,你就迫不及待地去宮裡請封,不管爹爹的生死,將他關在了藝菊樓,大家都聽聽這又算什麼。”清顏也不怕將簡夫人的事情拖出來,這樣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的人她厭惡至極,何況對一個自己陪伴了這麼多年的人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