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還真以爲出來是一件多麼好玩的事情，長途跋涉山高路遠的，還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腌臢事呢。
結果她想的那麼簡單，還以爲是來遊山玩水的嘛？想得倒美！
不過相比于徐瑩瑩的擔心，程歡倒是顯得不慌不忙，甚至還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十分的新奇。
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纔剛出來，她只覺得面前的一切都新鮮，又怎麼會嫌苦嫌累呢？
“徐姐姐，我說你這擔心就有些多餘了，我又不是沒吃過苦，這一點小東西還不足以讓我放在眼裡呢！”
程歡撇撇嘴，顯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當然他只覺得這時候都並不是算什麼大事。
“總之，如果你想丟了我一個人跑的話就別想了，我這一次肯定會跟緊你，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像個尾巴一樣跟着的。”
程歡說着還覺得不放心，然後又靠近了徐瑩瑩一些，一隻手挽着她的手腕怎麼也不肯鬆開，並且這力道還越收越緊。
“行啦，我跑不了也不會跑，你別像看犯人一樣的看着我。”徐瑩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很嫌棄的挪開了自己的身子。
結果程歡這邊還十分厚着臉皮的考過去，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不過這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徐瑩瑩也只覺得十分奇怪，她出門誰都沒有告訴，就程歡雖說是無意間聽到了那麼幾句，但是她又怎麼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的呢？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次跟出來不僅僅是爲了跟着我玩的吧？”
徐瑩瑩當時說漏了嘴，但是並沒有說出顧久檸的下落，程歡就算是心思細膩想到了這一層，但是像她這樣目的明確還真是少見。
“徐姐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哪還需要猜呀，看也看出來了。”程歡一句話回懟了過去。
徐瑩瑩：“……”
她是一個這樣保守不住秘密的人嗎？她怎麼不知道？而且她好像也沒有說什麼話吧？
“行吧行吧，我是管不了你了，但是我事先也跟你說過了，這一次出來要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我是不會管你的。”
徐瑩瑩也沒好氣的說道，她這話一半都是氣話，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也不可能丟下程歡一個人不管，畢竟那邊還有一個母老虎呢！
不過她這句話說出來卻好像讓程歡有些不開心了，直接讓她鬆開了手，雙手插着腰背過去不看她。
“我不用你保護我自己，也可以保護我自己。”
她這句話氣鼓鼓的，只讓人覺得是一時氣話，也不會覺得她說的有多認真，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孩子，又有什麼自保的能力呢？
“喲，一段時間不見，果然脾氣也長了，本事也長了，口氣也不小呢！”徐瑩瑩好笑不以，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你這小屁孩兒，能有什麼保護自己的能力？”
當初她可是顧久檸的拖油瓶呢，她還對她好一陣嫌棄。
現在雖說長大了一些，看着也的確強壯了一些，但是徐瑩瑩可不認爲她就這樣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這外面的世界可邪惡的很，不是她一個小姑娘就可以應付的過來的，倘若沒有人帶着沒有人指點，這被人賣了，恐怕還在幫別人數錢呢！
遭到了輕視，程歡顯然更加不開心了，猛地回過頭，眼中帶着惱怒：“孃親教我的，人不能靠別人，若想要在這世上立足，那就要自己強大了纔好。”
這句話從一個小孩子的口中說出來，難免讓人有些驚訝，徐瑩瑩也是如此，不過聽到她說這句話是顧久檸教她的，她倒是能理解幾分。
“你娘沒事兒都教你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孩子就應該沒事兒聽聽話本睡覺吃飯，這些事兒也夠你們玩樂了。”
徐瑩瑩沒所謂似的，又不想去伸手摸她的腦袋，程歡的腦袋毛茸茸的，帶着還未展開的稚氣，摸着很是舒服。
不過這一次卻被程歡給躲了開來，一掌將她的手拍開：“總之我就是不需要你保護，孃親說的對，我要做一個像孃親那樣的人。”
“哦？”這下徐瑩瑩可來了興趣，挑眉問她，“那你說說你孃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想到了這小妮子滿口都是讚揚，徐瑩瑩也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畢竟是個小孩子，對顧久檸有些崇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過她卻沒有想到，程歡反而是認真的在思考着。
“孃親活得肆意瀟灑，所以說有些時候有些魯莽，但是卻也是個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徐瑩瑩更覺她的這個說法有趣，轉而問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大字都不識幾個，又怎麼知道性情中人是什麼意思？”
然而自己問了這個問題，卻被對方給鄙視了一下，瞧她看她的那眼神，彷彿……有些可憐她沒文化似的。
徐瑩瑩還未來得及生氣，就聽見這一邊程歡緊接着開口：“孃親是爲了自己而活，從來不看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這樣雖說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卻也走得辛苦。”
別看程歡小小年紀，但她經歷的要比大部分的孩子都要多，所以心智上也要比其他的孩子成熟一點。
起碼在同一個年齡段裡來說，還少見程歡這樣心性的孩子。
“你說什麼？”徐瑩瑩有些驚訝，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的辛苦，你從哪裡看出來你孃親走的辛苦了？我見她囂張得很，這一路走來也沒見吃什麼苦呀？”
她這麼說，眼中卻有一絲不自然，只因爲程歡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顧久檸也從未跟她講過自己不如意的地方。
程歡實際上是活在顧久檸編織的一個美夢當中，而他們也樂意配合着，卻沒有想到原來小小年紀的程歡早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甚至，她還一語道破了顧久檸如今的處境，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而徐瑩瑩之所以這麼反問，一來是爲了試探程歡是否真的知道，二來也是因爲想要矇混過關。
她知道顧久檸不想要太早讓程歡接觸那些世俗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