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機會，顧久檸當然要帶程歡去逛一逛。
而與此同時程歡展現出來的開心也讓她十分的欣慰。
“孃親，原來你這裡這麼好玩呀！”程歡一手拿着剛買的糖葫蘆，一手拿着那街角出一個小攤販送給自己的小風車，笑成了一朵花兒。
見她這副模樣顧久檸看了當然也開心：“你喜歡就好。”
她原本想念程歡就想念的緊，結果這徐瑩瑩還真會做事，居然就把小程歡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這句話一說出來，程歡卻好像有些不開心，低垂着眼，那眼中的光亮也暗下去不少：“難怪孃親這麼久都不回來，果然是有了外頭更好的，就忘了家裡的了。”
瞧她那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逗的顧久檸笑了笑：“這話是誰跟你說的，這般沒規矩？”
程歡依然噘着嘴：“是府裡的下人跟我說的，有時候外頭的人也會這樣說……”
顧久檸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些東西居然影響程歡如此之深，是她之前沒有教會她如何去看待這樣的口口相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世子府的規矩是該要立立了，不要讓那些吃裡扒外的下人什麼屁話都往外說。
果然她還是要趕緊回去才行啊……
“行啦，孃親從來沒有忘記你這個家裡的，就算外頭的再好，也比不上家裡的這個寶貝。”顧久檸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只是就在一年以前她還是俯視着人家的，現在竟然逼近了，平時這小姑娘長得也太恐怖了一些。
本着調節一下此刻氣氛的意思，顧久檸嘿嘿一笑：“我說程歡吶，你在府裡吃的不錯嘛……”
哪有女孩子喜歡別人說自己胖的，不過程歡就顯得十分的高興：“程歡還要再長高一點，再長大一點，這樣就可以保護孃親，就可以讓孃親享清福了。”
“哈哈……”顧久檸被她這樣一副故作成熟的模樣嚇着了，不過很快只是以爲她說的是孩子氣的話，“孃親有胳膊有腿的，哪還需要你來保護，你把自己保護好就很好了。”
“可是我就是想要保護我爹爹和孃親，不管如何，反正誰也不能欺負爹爹孃親。”程歡換成自己的腦袋，兩並的麻花飛來飛去的，顯得分外的俏皮。
若是換了別人這樣說，說不定還會有人覺得他狗腿至極，各種各樣拍馬屁的話張口就來。
但是程歡不一樣，她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告訴顧久檸，對方說的是實話。
“好，以後你來保護孃親，孃親就待在家裡享清福好不好？”既然小孩子喜歡說這些話，那麼她配合她倒也無傷大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時候這無心的一句話也能成爲一個終守一生的承諾，從此以後她們便再也斷連不開。
現在有些東西現在說尚且算是太早，時間總會證明一切的。
正說着這個周遭熱鬧的人羣熙熙攘攘，也將他們的聲音給掩蓋住了，但是此刻他們彼此的眼中都只有自己。
正在說話的功夫卻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前頭突然喧鬧了起來，只聽到有人說“馬驚了”！
前頭一片嘈雜也將他們的注意力給拉了過去，只是他們還未看清楚面前是什麼東西，那馬兒的嘶鳴聲便已經開始響了起來。
顧久檸下意識的將程歡護在身後，然後低聲提醒着她：“找個地方避避，讓人羣散開，應該馬上就好了。”
只是程歡還沒來得及應是，但是這個時候人的哀嚎就已經響起來了。
這原本是一條不算特別窄的街道，這也能同時橫排容納十個人，當然也就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騷動。
但是今日本來就因爲日子特殊，所以變得格外熱鬧，所以稍微有一點點的問題都會引起這周遭人到激動，還亂。
這事發突然也沒有人來指揮，或許是因爲前頭出了什麼事情，總之人的哀嚎聲，馬兒的嘶鳴聲，還有小孩子的哭鬧瞬間想作一團。
“全部都給我停下來！”
“快散開快散開！”
“別鬧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交錯複雜，很難從其中提取到有價值的信息，顧久檸此刻也是覺得十分麻煩，只想帶着程歡往一邊躲過去。
“我們退到臺上去。”
話音剛落，那馬兒突然間衝出了人羣，竟然直直地朝顧久檸這邊來，似乎像是找到了什麼必要的東西似的，一點都沒有拐彎。
眼看着這馬上就要撞上來了，顧久檸眸光一冷，見到馬兒眼神渾濁，而且全身都是一種不太自然的紅色，顯然是一個有問題的。
只是現在想這些已經來不及了，如何避開纔是最重要的。
千鈞一髮之際，顧久檸正脫下頭上的髮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先他一步行動，然後看着時機，那簪子穩穩地插在了馬兒的脖子上。
尖利的嘶鳴聲彷彿要震破人的耳膜，讓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竟是不敢再動一下。
當然此刻他們的震驚要大過他們所有的反應，不敢相信他們看到了什麼。
方纔那個舉動看似簡單，但是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們都壓根沒有看清楚秦夭是什麼時候出手的，壓根沒有看到那秦夭手上的髮簪又是如何查到馬兒的脈頸上去的。
等到事情都結束了，他們才發現那馬兒早就已經倒地不起，剛剛還威脅着他們生命的可怕東西，居然就在那麼一瞬間給消失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甚至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秦夭？
這無疑衝擊着他們平時的認知，也讓他們呆立在原地，壓根就想不明白。
那馬兒雖然被扎到了致命之處，但是也並沒有立刻斷氣，只是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顧久檸手上的髮簪還在滴着血，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
但是此刻她只是輕輕的喘了幾口粗氣，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剛纔那一下其實是很驚險的，她的反應再慢一點的話，那馬上就要撞到程歡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