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傲月快一走從夏侯逸軒的手中搶走馬兒時,阿蓮就已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她猜想定是傲月想替夏侯逸軒受罪,纔會這麼做。
而她不想夏侯逸軒出事,也不想傲月出事,於是,選擇了這樣看似蠻不講理地‘搶’走了馬兒。
“馬兒啊馬兒,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們有事!”她開始慢了下來,輕輕撫着馬鬃喃喃自語。
面對夏侯逸軒和傲月,她心裡是充滿了矛盾的,有時候,她也想過要成全他們,可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抗議,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想要改寫前世的命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不覺便已來到了城外,空蕩蕩地草地,看上去有些愜意,也能令人生出無數的感慨出來。
仰頭望向天際,不禁長嘆一聲,忽然感覺到很茫然,自己和傲月重生來到這個古代,究竟是爲什麼,命運爲何要如此安排呢?
正當阿蓮爲自己和傲月未知的命運而感到茫然時,那馬突然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高高地揚起前蹄,發出一聲破天的嘶吼,跟着便像發了瘋一般往前面跑去!
“籲!籲!”阿蓮情急之下抓緊繮繩,可是,此時,馬的力氣大得驚人,阿蓮的手被繮繩勒出了兩條血痕,可她還是緊緊地抓住了繮繩。
她知道,此時若是鬆手,定然要被馬重重地甩下去,她不死也得重傷,於是,拼命地抓住了,而手心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
“阿蓮!”而夏侯玉軒此時也剛趕到了那裡,便看到了這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想也沒想,便朝阿蓮和馬衝了過去。
“不要過來!危險!”耳邊傳來夏侯玉軒的呼喚聲,阿蓮自知危險,連忙回頭衝他揮着手,示意他不要靠過來。
只可惜,情急之下的夏侯玉軒哪有理會那麼多,只是想要將她從馬上救下來而已。
而阿蓮也因爲那情急之下的揮手,讓馬突然有機可乘,猛地一蹦,手上的繮繩就在揮手的那一刻被掙脫!
“呃!”長長的一條血痕穿過她潔白的掌心,驀然吃痛,她忍不住輕哼一聲,而與此同時,馬揚起身子,猛地將她拋向了一旁!
“啊!”身子被凌空拋起,紫衣的衣裙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之後便直直的墜向地面,慌亂之下的阿蓮嚇得大叫一聲,以爲這一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阿蓮!”夏侯玉軒看到阿蓮飛出去的身子,驚得差點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也沒想,便從馬上縱身躍起,在半空中接住阿蓮往下墜落的身子。
說得遲,那時快!夏侯玉軒接住阿蓮,兩人便同時跌倒在地,慣性地翻了數翻之下這才停了下來。
然而,停下來的姿式卻令他們尷尬萬分:阿蓮整個人都趴在了夏侯玉軒的身上,兩人以一種最曖昧的姿式疊在一起。
如果是平時,這樣疊在一起倒也沒有什麼,可怪就怪在他們之間早已有了夫妻之實,雖然那是老天的錯,可畢竟他們已經一起過了。
“我,謝謝……”阿蓮面上一熱,顧不上手疼,撐起身子正準備起身。
“小心!”夏侯玉軒忽然面色大變,迅速地把着阿蓮的腰,將她往自己頭頂上摔過去,而與此同時,他的腿上也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啊!”他痛呼一聲,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那種生生的痛楚,幾乎令他暈過去!
而被他拋過頭的阿蓮驚魂未定,待她回過身來,卻是看到那匹發了瘋的馬,居然從夏侯玉軒的腿上踩了過去!
也幸虧那一腳是踩在腿上,若是踩在胸口,那些刻,夏侯玉軒哪還有命在!
“呃!”阿蓮像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過去,捂着自己的嘴,驚恐地望着這一幕,似乎忘了自己也還有身手在。
那匹馬再次折身回來,而這一次是徑直奔向夏侯玉軒的頭部,高高揚起的前蹄,眼看就要踏下去!
誰都知道這一腳若是踩到夏侯玉軒的頭頂上,那麼,夏侯玉軒必死無疑了!
而此時的夏侯玉軒左腿已然是痛到不能動,他根本沒有辦法逃過這一劫,在馬蹄落下的那一刻,他以爲自己就這樣死在馬的身下!
“四弟!”就在此時,夏侯逸軒也恰巧趕到了那裡,在那千鈞一髮之間,他想也沒想,便朝那馬拍出了全力的一掌!
“怦!”跟着傳來一聲悶響!
那匹發了狂的馬兒已然被夏侯逸軒這全力的一掌拍震到一旁,倒在地上,悶哼着,再也爬不起來。
顯然,夏侯逸軒那拼着全力的一掌已經震碎了它的心脈,它想要站起來,幾乎是不再可能的事了,只是在那裡不停地抽搐掙扎,邊痛苦地嘶吼着……
而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幾乎就在那頃刻之間,生與死也就在那一瞬間,誰也不能想像,若是夏侯逸軒再慢來那麼一拍,那麼,此刻倒在地上的不是馬,而是夏侯玉軒了。
“四弟!”夏侯逸軒用盡十二分的內力拍出一掌之後,但飛身掠到夏侯玉軒身側,一把將他扶起來。
“啊!”不料這一抱牽動了夏侯玉軒腿上的傷,痛得他大叫一聲,額前冷汗直冒,滿臉痛苦不堪。
“四弟,你怎麼了?”夏侯逸軒一時並沒有注意到四弟的腿。
“三哥,我的腿……啊!”夏侯玉軒被腿上一陣接一陣的痛楚折磨得大汗漓漓,他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他只知道好痛,是鑽心的疼痛。
夏侯逸軒才注意到四弟的腿,這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夏侯玉軒的左腿上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不用看都知道傷得有多深了。
“四殿下,你怎麼樣了?”一旁的阿蓮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慌忙爬過來查看夏侯玉軒的傷。
“我,我沒事……”看到阿蓮像是被嚇壞了,夏侯玉軒努力衝她擠出一絲笑意,可是,這笑容比卻只能說是痛苦的笑容。
“你的腿……”阿蓮自然也看到了他那一隻血肉模糊的左腿,腦子仍在回放着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瞪大的美眸,似乎仍心有餘悸。
若不是夏侯玉軒,那麼,此刻受傷的人就應該是她了!
此時,傲月與風雲他們也終於是趕到了那裡,而眼前的一幕,也足以令他們驚呆了!
“發生了什麼事?”傲月沒等風雲扶着,自己便跳下了馬,直奔向夏侯逸軒他們。
“傲月,你快給四殿下看看。”此時,看到夏侯玉軒變成這個樣子,阿蓮又是擔心,又是愧疚,不管怎麼說,她都欠他一個人情。
自從那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就一直不想跟夏侯玉軒之間有什麼牽連,可是,老天爺,卻一次又一次的跟她開玩笑,命運再一次把他們牽扯到了一起,她註定欠他這份人情。
“讓我看看!”傲月連忙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撕開夏侯玉軒的褲管,可是,這輕輕地一碰都足以令夏侯玉軒疼痛難當。
“先忍一忍……”每拉開一下,傲月的心就一點一滴的下沉,當傷口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衆人都亦紛紛側目。
連傲月亦不禁捏了一把汗,若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夏侯玉軒這條腿能保住,可是,在這個條件落後的古代,她根本沒有把握是否還能保住他這條腿。
“傲月,怎麼樣了?”看到傲月凝重的臉,夏侯逸軒的心亦往下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南宮傲月,我的傷到底怎麼樣了?我的腿是不是沒得救了?”夏侯玉軒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強忍着痛楚問道。
傲月很是同情地看着他,輕輕地搖搖頭:“我現在不知道,骨頭碎了,要儘快找個地方把傷口清理好才知道結果。”
憑自己多年的臨牀經驗來看,夏侯玉軒想要保住這條腿是有點懸了。
爲了方便給夏侯玉軒治腿,大家進了洛城,幷包下了一家名爲春喜的客棧。
春喜客棧的當家是一個叫喜姑的女人,喜姑是個寡婦,三十五歲左右,一張瓜子臉,五官若是分開來看,長得不算太精緻,但是,合在一起,卻也好看。
加上她開嗓門大而清脆,她爲人熱情,開口便笑,笑起來時,那雙彎彎的月牙兒很是喜氣,看到她的笑,總會讓人不自覺地跟着她笑。
夏侯逸軒包下了整個客棧,她二話不說,馬上就搞定了裡面原來住進去的客人,並命小二好生侍侯着夏侯逸軒他們。
夏侯逸軒他們不熟悉這裡,要去抓藥什麼的,她都命小二代勞,有時候還親自上樓幫忙,也不知道是真關心還是熱心,她也很關心受傷的夏侯玉軒,或許是因爲有前車之鑑,夏侯逸軒他們並沒有接愛她過分的熱情。
而從進客棧之後,傲月便開始着手清理着夏侯玉軒的傷口,一刻都沒有停過,好不容易清理好了,可是,受的傷,卻讓她不禁蹙緊了眉頭。
“傲月,怎麼樣?”夏侯逸軒一直焦急地站在一旁,看到傲月的樣子,他更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