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菊如應聲蟲一般,在外頭應了一聲之後,馬上推門走了進來,其實,看到皇上走後,她便已經守候在外面了,就等傲月叫她了。
“小菊,幫我弄些熱水,再把抽屜裡的那三種藥混在一起和在水中,我想要泡泡澡!”
“是!小姐,奴婢很快就會弄好!”其實剛纔裡面的大動靜,外面隔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得見,小菊雖然不大懂男女之間的事情,但也能猜想得到,小姐肯定在皇上那裡受委屈了。
可當傲月光着腳丫走進澡盆裡的那一刻,小菊幾乎是瞬間淚落:“小姐,您的身上……皇上怎麼可以這般對您?”
傲月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卻不那麼在意,反倒過來安慰小菊:“傻丫頭,沒關係,我泡泡就會好了……”
身上的傷可以痊癒,那心上的傷呢?要怎麼樣才能癒合?
“小姐,您爲何不跟皇上說實話呢?或許皇上知道真相,也許就不會這麼對您了?”小菊很是不明白,爲什麼小姐要這樣一次次的忍讓?
“小菊,有些事情,不是說出來就能讓人相信的……算了吧,你過來幫我按按,其它的事情再說吧。”說出真相又如何,縱然她已經衝口說出憶兒就是三哥的孩子,可他卻一直都不相信,她能有什麼辦法。
“嗯。”小菊心疼小姐,上前小心翼翼地爲傲月拿捏起來,看到傲月那滿身的青紫,小菊輕咬着脣瓣,無聲的落淚了。
水中的藥慢慢地浸入皮膚裡,也浸到了那些傷痛之中,有些麻麻的痛楚,傲月卻始終閉着雙眸,緊咬着脣瓣,不吭一聲。
身上的這點痛,跟心上的傷相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早,在傲月還沒有起牀梳妝時,龍娜便帶着自己的親信怒氣衝衝地闖進了傲月的寢宮裡。
“麗妃娘娘,這是何意?一大清早帶人到我的宮裡來,是要抓人嗎?”看到龍娜一臉的怒氣,傲月毫無懼意,只是下意識地拉了拉身上被褥。
薄薄的被褥下難掩她妖嬈的身段,半掩的春光若隱若現,那上面的青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龍娜雖然生氣,可是,卻知道這個時候把傲月從被窩裡揪出來,誓必會惹來夏侯逸軒的狂怒,當下忍住欲噴出來的怒氣,對身旁的人怒吼:“一個個都給本宮退出去!”
待房裡只剩下傲月與龍娜兩人時,傲月這才慢條斯里地披起了衣物,倒也不介意讓龍娜看到她身上那些夏侯逸軒留下的痕跡。
“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再接近他,也不會再跟他見面,爲什麼你要出爾反爾?”看着那些痕跡,龍娜覺得非常的刺眼,心裡像是有股火就要噴發出來。
龍娜作爲一個女人,就算是再能幹,可也希望能得到夫君的疼愛,可自從夏侯逸軒登基之後,幾乎就沒有再碰過她,這讓她怎麼也不能接受。
傲月淡淡的說:“是他把我困在了這裡,我根本出不去,我不想見他,是他自己要來見我,我有得選擇嗎?”她的心已經死了,只要有機會便要離開這裡,又怎麼可能還想留在這裡。
“憑你的身手,想要離開這裡,又有什麼困難?”龍娜冷哼一聲。
“沒錯,以我的身手,想要離開這個皇宮,的確是不難,可是,我的孩子呢?我身邊的人呢?你知不知道,他昨晚是怎麼警告我的?他說,只要我敢離開,她就會拿我最好的姐妹開刀,拿我身邊的人開刀,我還能怎麼做?難道我就這樣遠走高飛,把兒子,把身邊的人,把最好的姐妹通通都棄之於不顧嗎?換作是你,你做得到嗎?”
“我……”龍娜一時語塞。
“他的性子,你我都清楚不過,他說過的話,就一定做得出來,我一定都不想留在這裡,可是,我別無選擇!”
傲月的話讓龍娜沉默了,的確如此,夏侯逸軒現在不再是那個溫柔的男人,他若說得出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麗妃娘娘,我知道你是真心愛他,所以你纔會這麼生氣,我跟他之間緣份早盡,我無意再續前緣,我只想餘下的半生,好好的照顧兒子,然後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其實,我也沒有多少半生可活了……”
“你怎麼了?”傲月的話再一次讓龍娜震驚,她一直視傲月爲對手,可是,從傲月嘴裡說出這一番話來,的確是令她非常的不解。
“你應該聽說我經常頭痛的事情,那是因爲,原本在我臉上的毒浸入了我的大腦,本來每一次毒發,我可以用藥來控制,可是,自從懷了孩子之後,我就把藥斷掉了,現在,每個月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我瞭解自己的身子,我已經不會有太多的日子可活了,可在那之前,我想離開這裡,爲我的兒子找一個棲身之所,我不想他在這個是非之地長大,所以,你不必如此生氣,我不會再跟你爭什麼了。”
“難道說,世上就沒有治好你頭痛的藥麼?你的醫術也那麼高明,難道你就沒有辦法救好自己嗎?”在這之前,龍娜真的希望傲月能從夏侯逸軒身邊消失,甚至是從這個世上消失,可是,這一刻,她居然不希望傲月就這樣的死去。
“天底下,除了二聖,誰的醫毒術還能超越他們?連他們都沒有辦法,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傲月苦笑地搖搖頭。
死對她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後,還有那麼多的牽掛。
“你不要以爲,你這麼說,本宮就會同情你!”龍娜一貫地高傲,儘管心已經開始軟了,但嘴巴還是這麼強硬。
傲月淡淡地搖搖頭:“不!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告訴你這些,無非是想消除你心中的顧慮。另外,我也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龍娜半眯起鳳眸,猜測着傲月要說出的事情:“什麼事?”
傲月不答,而是轉身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玉虎的那塊玉佩遞給龍娜:“你看看,你可認得它?”
龍娜滿臉狐疑地的接過玉佩,僅僅那麼一眼,便是粉臉驟然一變,美眸頓時瞪得老大,繼而激動地問道:“你,你怎麼會這枚玉佩?你在哪裡得到它的?”
她的反應,在傲月的預料之外,所以,傲月並沒有過多的驚訝:“看來,你是認得它了!”
龍娜仍難掩激動:“本宮當然認得它,它是本宮的親皇弟隨身攜帶之物,它是父皇親自賜給皇弟,當年,皇弟突然離奇失蹤,這塊玉佩也就跟着一起失蹤了,告訴本宮,你在哪裡得到它的?帶這塊玉佩的人呢?他是誰?”
龍娜的話,也再一次證實了之前風雲的人打探到的消息,這也讓傲月更加確定,玉虎便是當年離奇失蹤的小太子了。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傲月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你可還記得當年你皇帝失蹤之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
龍娜目光微暗,回憶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記得那一天,父皇和皇叔要去城外打獵,皇帝年紀雖小,可是,也非得吵着鬧着要去,父皇一直不答應,可是,一直非常疼愛皇弟的皇叔,卻在一旁極力勸說,父皇無奈,只得點頭答應,結果沒有想到……”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眼眶慢慢的溼潤了,看得出來,對於當年失去親皇弟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也不小。
“結果沒有想到,父皇狩獵時意外受傷,而皇弟所乘的坐騎也不知何故突然發狂,帶着皇弟狂奔離去,皇叔命人照顧父皇,並親自帶兵去追皇弟,可之後帶回來的消息卻是……”
龍娜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淆然淚下,皇弟出事之後,母后便癡傻了一般,終日鬱鬱寡歡,而父皇也是一病不起,幾度崩潰!
傲月想了想,又問道:“你可曾問過你皇叔,當日他們狩獵之地,可是離哈克的一個絕谷最近?”
龍娜輕拭去淚水,想了想,蹙起眉頭:“我當時也還年幼,加上母后不准我如同男兒一般出宮玩耍,所以,並不曾一起去,不過,後來聽他們說,父皇和皇叔當日狩獵,的確是因爲獵物多而追出了狩獵區,至於是否離哈克的某個絕谷最近,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再以本宮自稱,說明,她跟傲月之間,又靠近了一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許多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傲月衝她神秘地一笑,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玉虎便是龍娜當年失散的皇弟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個玉佩從何而來?”龍娜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玉佩怎麼會在傲月的手上。
“如果我告訴你,我找到了你的皇弟,你信嗎?”傲月看起來要比龍娜平靜得多了。
“你找到了皇弟?他,他在哪裡?他在哪裡?”龍娜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並四下張望,希望能見一見自己失散了十四年的親皇弟。
“他,你也見過,不過,那個時候,你沒有認出他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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