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蓮笑着,“世子爺的手藝只有世子妃知道。”
夏夢凝點點頭,想起以前長孫允做的各種美味,不禁又滿足的眯起眼睛。
正在這時,夏夢凝卻是忽然感覺肚子一痛,緊接着小腹部就傳來一陣虛浮無力的下墜感,抓着珠蓮的手就不由得緊了緊。
珠蓮察覺到了夏夢凝的變化,急忙關心道:“世子妃,您這是怎麼了?”
夏夢凝皺着眉,忽然大聲道:“長孫允,我……我要生了……”
本來還在慢悠悠的走着的長孫允聽了這話,急忙扔掉手裡的托盤,施展輕功將夏夢凝抱在懷裡,吩咐珠蓮道:“趕緊通知穩婆,快些下去準備……”
珠蓮點頭,急忙走了下去,夏夢凝躺在長孫允的懷裡,喘着粗氣道:“長孫允,你扶我回去,我現在太沉了,只怕你抱不動……”
話還沒說完,夏夢凝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長孫允已經穩穩的抱住了她。
看着夏夢凝驚恐的神態,長孫允輕聲道:“莫不是我下廚房煮了幾日的菜,你就真的認爲我就是個廚子了吧。”
夏夢凝笑笑,抵禦着肚子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意,扭曲着臉道:“趕緊的,我肚子好痛!”
穩婆是早就請在府上準備的,如今自然也是動作很快,長孫允抱着夏夢凝進了屋子,將她輕輕的放在牀上,伸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我在這兒……”
一旁的穩婆爲難道:“世子爺,產房裡男子是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見本來躺在牀上虛弱的夏夢凝一下子暴跳起來,“廢話什麼,快給我接生……”
說着,轉頭可憐兮兮的看着長孫允,“長孫允,你就在這兒陪我,別走,你不迷信的是不是?”
長孫允欣然點頭,在夏夢凝的脣上吻了吻,轉頭一臉冰霜的看着幾個穩婆,“還不快點!”
“是……是……”
幾個穩婆嚇的不輕,連一句話也不敢說,急忙行動了起來。
夏夢凝是頭胎,剛開始的時候痛的不行,一個勁地喊着,長孫允在一旁看着心裡心疼的不行,只得將手背給夏夢凝咬着。
折騰了大半天,嬰孩的哭聲才傳來,夏夢凝像是虛脫了一樣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一旁的穩婆抱着一個孩子走上前來,喜滋滋道:“恭喜世子爺世子妃,是個小少爺呢。”
夏夢凝聞言,雖是疲憊不堪卻還是擡起頭來,長孫允急忙抱了孩子走到夏夢凝身邊,笑道:“凝兒,你看,這是咱們的孩子……”
夏夢凝側臉看了一眼,嬰兒眯着眼睛,鼓鼓的臉頰像是水蜜桃一樣,夏夢凝心裡一陣柔軟,卻是再也抵抗不住體內的虛弱,慢慢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天黑,夏夢凝身下的被褥已被換過,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換了,沒了之前的粘膩,夏夢凝只感覺肚子空蕩蕩的,便喊了一聲,“長孫允……”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帳子後走出來,看見夏夢凝醒了,長孫允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怎麼樣,餓不餓?”
夏夢凝點頭,伸了手道:“抱抱……”
長孫允寵溺的笑了笑,伸手抱了她的身子在懷,夏夢凝身子癱軟在他的懷裡,微微咕噥道:“餓了……”
長孫允輕笑,道:“將飯菜送進來。”
給夏夢凝喂完了飯,長孫允才又吩咐奶孃將孩子抱了來,夏夢凝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孩子正睡得香,小嘴還吐着泡泡,夏夢凝欣喜道:“康兒出生的時候我也見過,也是這樣的模樣,小小的,醜醜的,真可愛。”
長孫允湊過去看了,道:“凝兒,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夏夢凝一愣,道:“名字不是由王爺起的嗎?我能做主?”
長孫允點頭,“咱們先起一個小名,大名讓父王指兩個字。”
夏夢凝笑笑,“這樣也不錯,我要好好想想。”
兩人想了一會兒取名字的事情,夏夢凝便有些支撐不住睡了過去,長孫允讓奶孃抱了孩子出去,便脫了衣服上牀,伸手抱着夏夢凝,在她的脣上吻了吻。
時間一日日過去,一轉眼已是臨近年關了,長孫允和夏夢凝相約去靜名寺祈福,順便賞雪,一大早,便收拾妥當出了門。
冬日的景色唯美怡人,夏夢凝穿着白色的披風,襯着一張小臉玉白柔美,長孫允擁着她一步步的往靜名寺走去,沿路兩人歡聲笑語不斷。
到了靜名寺,見了雲悔大師,兩人便四處在寺院中閒逛遊玩,夏夢凝和長孫允去了後院的一片梅園中,冬日的季節,梅花都開了,紅色的一簇簇掛在枝頭,很是好看。
夏夢凝笑着跑上前,卻是看見前方不遠處的亭子裡坐了一個人,正在撫琴,夏夢凝有些愣神,對長孫允道:“靜名寺中還有客人?”
長孫允看了一眼,道:“許是雲悔大師的客人吧。”
兩人正說着,就見那男子彈完一曲,站起身子抱着琴準備往回走,夏夢凝的眼睛忽然睜大,那男子側臉之時,卻是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夏夢凝想到這,急忙跑上前去,長孫允雖然不知道怎麼了,可還是跟着她跑了過去。
夏夢凝一路跑着,終於趕上了那個男子,一擡頭,卻是一張久違了的面容。
夏夢凝怔怔的看着他,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長孫允也趕了上來,見到這男子的面容,也是驚訝不已。
“東陵陌……”夏夢凝輕輕的喊,唯恐這是個夢境,自己一大聲,就會醒了。
男子冰霜一般的臉上滿是冷漠,“二位找在下有事?”
此言一出,卻是讓夏夢凝和長孫允都愣住了,夏夢凝不可置信的看着東陵陌,道:“你……不認識我們?”
東陵陌搖頭,“在下了塵,並不認識二位。”
夏夢凝一愣,仔細的看着東陵陌的眼睛,希望從他的眼神裡辨別出一絲僞裝,可是她錯了,沒有僞裝,那是真真正正的淡漠和疏離,夏夢凝有些受傷的退後了幾步,長孫允急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擡頭道:“你是真的忘記了嗎?”
東陵陌搖頭,“我不認識你們,若是無事,我先走了。”
夏夢凝一着急,急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別……”
這時候,雲悔大師便從一旁走上前來,笑道:“了塵,你先回去吧。”
東陵陌點頭,掙開了夏夢凝的手,轉身往前走去。
夏夢凝流着淚,急着問:“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悔笑着搖搖頭,“去年老衲下山,在懸崖下發現了他,那時候他被崖下的河流衝到了下游,老衲將他救了回來,可他醒來之時,卻是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老衲只得收留他在寺中,閒暇時間便教他撫琴。”
夏夢凝急忙接着問:“大師,他爲何會記不得自己了?”
雲悔點點頭,“前塵往事斷腸詩,跌下懸崖腦部受到重擊,加上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不願意自己再記起這些事情,所以,纔會潛意識的選擇放棄。”
夏夢凝一愣,心裡一下子明白了,看着東陵陌走時的背影,心裡有些微微的苦澀。
她欠了他的,這輩子,永遠也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