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一道帶着心疼的低沉聲音自輕兒的身後傳來.
輕兒蹲着的身子渾身一震.只是倔強的不肯轉過身來.血鷹豁然轉過頭來.雙眸中帶着震驚之色.
事情發生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這片沙漠都沒有找到陸沉淵的身影.血鷹雖然不說到心裡是知道的.他必然凶多吉少.知道他不凡但沒想到在天災人禍的自然環境險象環生之下他亦如君臨天下.
“轉過身來.”陸沉淵雙眸中帶着與以往不一樣的冰冷向輕兒發號施令.
當他看到輕兒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以及她身邊的黃沙上妖豔的血色.陸沉淵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在倒騰着.叫器着.若是他回來的晚些她會做什麼.想到後果.她的瘋狂會做出什麼事陸沉淵只感覺渾身冰冷.
他要的碧落黃泉永相隨絕對不是她在他生死不明之時先亂了自己的腳步.他連想都不能想沒有她的日子裡他要怎麼過.
以前的二十五年中他沒有她內心中的孤獨壓迫着他讓他變得冰冷.他那顆冰冷的心在初見她時止不住的跳動.
當初在迷霧森林她堅決的選擇留下叫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痛.
三年不見.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心口劇烈的跳動清晰明瞭的告訴自己.也許這一輩子她是他的劫數.但他甘之如飴.
聽着身後熟悉到骨髓中的聲音.埋在黃沙中的雙手緊緊的收緊.從手指的縫隙間滑輪出去的黃沙.這一刻終於感覺到了燙.身後是長久的沉默.只是背上的不了忽略的視線告訴輕兒他一直都在.且他是生氣的.
輕兒慢慢的站起身來.慢動作似的轉過身來.她的眸子中是一片的冰冷之色.青木等人有些驚訝於輕兒的神色.剛纔像是瘋了似的在黃沙中拋着的女子似乎消失不見了.她的眸光一如陸沉淵一般讓血鷹想到的是森林中冰冷的狼.似乎是看着對方像是自己的獵物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撲向對方一擊致命.
他一步步逼近.輕兒只是站在原地毫不動彈.自陸沉淵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讓青木他們感到呼吸有些不順暢了起來.青木從小便跟在陸沉淵的身邊.他從來沒我見過這樣憤怒的陸沉淵.當場之下唯有輕兒一人不懼陸沉淵身上散發的威壓.
她冰冷林立.身後是滿天飛黃沙.而她冰冷的眸子卻像是寒冬臘月.
青木見此向在山坡後面有去.血鷹抿了抿脣也跟着青木的進步離開.蝶鳶的眼中帶着一絲笑意抓着翟陽也離開了去.
等衆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陸沉淵也已經走到了輕兒的面前.他月牙長袍上粘着一些黃沙.如詩如畫的臉上第一次顯得有些狼狽.他只是用冰冷着眼眸這樣看着她.
另一邊山坡上.蝶鳶與翟陽趴在山坡上.雙眼泛着亮光.津津有味的看向另一邊的輕兒與陸沉淵.
血鷹側靠在山坡上不知在想什麼.青木有些白癡的看了一眼山坡上的兩個影.他家公子絕對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別人越是憤怒的時候戒備越是鬆.而他家公子也是恰恰相反.他越是憤怒的時候越是敏感.
果然不出青木的預料.蝶鳶看的正是興趣正濃欲的時候.只見一個黑影像她們這邊射來.飛來的東西速度極快.可想而知這東西的主人是有多麼的憤怒.蝶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也是堪堪的逼過但還是在她的手臂上劃過.衣袖被劃破了一個口子.裡面白玉的肌膚暴露了出來.絲絲血跡流了出來.
若是說蝶鳶這邊才堪堪的避過.另一邊的翟陽也是遭了殃.他如今的身體本就虛弱根本躲不開陸沉淵擲過來的扇葉.那扇葉像是有靈性一樣.蝶鳶避了過去.它調轉方向向翟陽飛了過去.
翟陽的眼前那扇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躲閃不過他只能將雙手擋在臉前.那扇葉分明是向他的眼睛而來的.若是被戳中了眼睛.翟陽這一輩子就算是廢了.
衆人皆是爲他捏了一把汗.盛怒下的陸沉淵擲過來的東西沒人敢上前去接.
衆人在心中爲翟陽默哀的時候.只見一條火紅色的鞭子以比陸沉淵的扇葉更快的速度破空而來.鞭子緊緊的纏上那扇頁.順勢向地上拉去.
鞭子綁着扇葉掉落在了地上.只見從鞭子上一個金色的小蛇對着翟陽翻了個白眼徑自找了一個相對涼快的地方閉目養神.小金雖然跟別的蛇不同對炎熱的天氣不抗拒.甚至有些喜歡.但這裡的溫度太過炎熱還是讓它感到淡淡的不適.
翟陽似乎是傻了一樣.看着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小金.以及它尾巴上纏着的紅色鞭子.還有鞭子上纏繞着的扇頁.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衆人皆是一副呆楞的微微的張開了嘴巴.
蝶鳶忽然臉色鐵青氣呼呼的.只見她擡腳向小金走去.
她現在被氣的想要殺人.事情一想就可以知道.輕兒的鞭子幾乎是與陸沉淵的扇葉同一時間發出的而這該死的小蛇竟然看着那扇葉向她射來.她又被劃傷.它丫的是誠心想看她的笑話.
蝶鳶在小金的身前蹲下了身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
小金慵懶的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小眼中似乎帶着嫌棄一般的閉了上去.似乎看蝶鳶一眼讓它多噁心一樣.
蝶鳶一臉的黑線.想她蝶鳶.要姿色有紫色.要身材有身材.這世上若是她蝶鳶誠心勾搭一個人就沒有不上鉤的.
但眼前的這個畜生重重的給了蝶鳶一個悶棍.她看見小金又閉上了眼睛.伸出手去抓它的尾巴.見它吊在半空中.眼神示威般的瞪着小金.
小金張開眼睛.張開了蛇口.微微的吐着蛇信子.這是作爲一個蛇要發出攻擊的危險信號.蝶鳶一哼.向小金擠眉弄眼.似乎是說不會受它的威脅一般.
它忽然閉上了眼睛.任由蝶鳶將它掉在半空中.蝶鳶被小金這一舉動弄的一愣.另一邊翟陽毫不客氣的爆笑了起來.
“蝶鳶.看來你的美人計連對一個蛇都不管用啊.”翟陽蹲坐在了地上.雙眼中滿是笑意的指着蝶鳶.他的眼中都笑出了淚來.由此可想而知蝶鳶的動作有多傻.
蝶鳶被翟陽笑.將手中依舊閉着眼睛的小金扔了出去.她扭着水蛇腰向翟陽走了過來.
手中拿着陸沉淵剛剛擲來的扇葉在手中把玩着.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威脅之意.
翟陽看着蝶鳶這樣陰險的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招惹誰他也不該招惹蝶鳶.翟陽不禁心中後悔了起來.
只是蝶鳶還未走到翟陽的身邊便不動了.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微皺眉.隨即她豁然轉頭看着不遠處的小金慵懶的閉目養神.
“你這條死蛇.”蝶鳶忽然爆出一聲大喝.
她憤怒的向小金喊去.衆人不解.但隨即看到她的右手呈現青紫色.僵硬的在半空中似乎不能動彈.衆人心中都已經瞭然了.
翟陽再次笑噴了出來.無往不利的蝶鳶.是天下第一樓中審訊堂的堂主卻被一條蛇玩與鼓掌之中.若是此事傳了出去.蝶鳶的臉可以不要了.因爲已經被丟盡了.
青木與血鷹都忍俊不禁了起來.能把蝶鳶弄的炸毛之人少之又少.這小金算的上一號人物了.
這邊衆人都因爲蝶鳶而笑的不能自己.另一邊陸沉淵突然伸手去抓輕兒的手臂.
只是輕兒像一條魚一樣極爲靈巧的從他的身邊滑了出去.陸沉淵的手臂抓了一個空.這樣的結果更讓陸沉淵身上的冷氣散發的更加的冷了起來.
與他站在三米外.對視着.
她們這樣無聲的對視.兩人的雙眸中皆是唯有對方.死裡逃生不是應該喜極而泣相擁着嗎.只是這一套似乎是在輕兒這裡行不通.
看着他如今狼狽的摸樣.輕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起.
陸沉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她在自責.他又何嘗不知道她在怪自己.爲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向輕兒招了招手“過來.”
剛纔因爲心中擔心.沒有自己聽他的聲音.如今心放下來他的聲音中難以掩飾的疲憊讓輕兒心疼.
微微垂垂頭. 終究還是邁開了腳步向陸沉淵的方向走去.剛纔冰冷的人兒現在低垂着頭看起來分外的可憐.
在距離陸沉淵一步之遙之時.陸沉淵的長臂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拽進了懷中.緊緊的.緊緊的擁抱着她.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還好沒有遲.
他抱着她的手勁很大.輕兒的肋骨都微微有些疼.腰身被他緊緊的箍住讓她不能動彈.但感覺到陸沉淵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輕兒血肉模糊的手輕輕的在他背脊上拍了一下.只是一下便有一個血手印落下.輕兒躊躇了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感受着懷中熟悉的味道.慢慢鬆了鬆.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倒了輕兒的身上.
輕兒微微的後仰雙手猛然圈住陸沉淵的腰身承受着屬於他的重量.
一世安好.如實可以.輕兒想此刻便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