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曦眼中看到的不是一把金飛鏢，而是一種沉重的信任，這種信任讓她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真是個爽快的人，她就喜歡跟爽快的人打交到。微微一笑，她沒有拒絕地將金飛鏢塞進懷裡。
“這樣的誠意二小姐滿意了？”唐悠也默契一笑，看到水若曦的目光，已然斷定事已成了。
水若曦點點頭，滿意地看向決叔說道：“決叔，唐悠小姐的誠意若曦看到了。若曦喜歡跟這樣爽快之人打交到，所以若曦將來的情報可以如數告訴唐悠小姐。”
“我看，你還是叫我悠姨吧！畢竟按輩分來說，唐悠跟你娘也是同輩。”唐悠越看水若曦就越喜歡，也不枉她在這丫頭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總算是能如願以償地建立了合作關係。
水若曦自然也不傻，唐悠肯那麼爽快地把封刀的信物交給自己，想必已經盯了自己不少時日，加上有決叔這樣的誠信之人，恐怕來之前就已經抱着志在必得之心。
不錯！
這種時候多一個盟友，可是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划算。
仔細地現了想，她對唐悠拋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悠姨既然知道兵書之事，應該也知道樓家的傳說吧？”
“我也是最近剛知道的，沒想到真的有傳說中的樓家，而且還跟御王爺扯上了這等關係。”唐悠提到這事眉頭皺起，誰都知道老奸巨猾的御王爺不是省油的燈，要對付起來可不比花千陌省事。
煩着，她來回地躲起了步子，擡頭看向水若曦的時候，眼神中還有一份擔憂：“若曦，你真得小心這個御王爺，他可是狼虎一般的人物。娶你，絕對不單單只是喜歡。”
“這個若曦已經知道了，悠姨除了擔心這個，還知道什麼？”水若曦現在最想懂得多些關於樓家的事情，樓曉溪是個急脾氣，這樣的人弱點是很明顯的。只要找到想要的，她就能想辦法得到。
水易決回憶着今兒看到的樓曉溪，總覺得這個樓曉溪長得很像一個人。可，想來想去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情急之下，他將目光轉向唐悠問道：“那個樓小姐一心想置若曦於死地，妹妹若是知道什麼定要坦然。”
“我從探子口中得知的，聽說樓曉溪的娘叫花千雲。”唐悠目不轉睛地看着水若曦，口中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花千雲！”水若曦錯愕地瞪大眼睛，看向一旁同樣驚訝的水易決。
水易決的神色顯得十分緊張，腦子在飛轉，想着這個名字似乎真的在什麼地方聽過？
樓曉溪的眼神很像，真的很像一個人，那個人十幾年前見過，就在花千蓉嫁進相府的那天。
“是她！應該是她！”激動地揚了揚手指，嘴裡喃喃地低語着。
“她是誰？”唐悠焦急地看着水易決，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要知道樓曉溪的身份至關重要，江湖上傳言打賞上萬兩銀子就是爲了買有關樓曉溪的情報。
水若曦看着決叔這表情，心裡已多少有了些底子。只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可惡的樓曉溪居然跟自己有親戚關係。
唉……
地球就那麼大，圈子就那麼小，搞來搞去，原來都在搞着自己人。也不知道樓曉溪若是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極其憎恨她這門親戚？
決叔控制着激動的情緒，目光漸漸移到水若曦身上。走近，他低沉的聲音響起：“若曦該想到樓曉溪跟你孃的關係了嗎？”
“嗯！”水若曦重重地一點頭，長嘆一聲開了口：“想不到都是外人在挑撥自己人的關係，想必這一切御王爺心裡早就有了數。”
“別看御王爺年紀不大，浮沉卻是極其深，想必樓曉溪父子早就着了御王爺的道，才讓事情發生到現在的這樣。”唐悠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也希望水若曦能夠慎重考慮是否要繼續呆在御王爺身邊。
水若曦自然也不傻，把事情擺在眼前稍微想想也就能想明白。只是，樓曉溪如今跟自己可是表親關係，倒是讓她有些爲難起來。
殺了，對親人下手，而且還是花千蓉這邊的親人，她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
水易決看着若曦臉上的表情，同情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些事情若是真沒法做到，那就放棄算了。”
放棄？
談何容易，這樣的賊船豈能說上就上，說翻就翻？
水若曦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不可能這麼做。眉宇間聚集着憂慮，她心裡還真是不好受。
“罷了！既然決定走的路，那就繼續走下去。反正我們的敵人都一樣，若是需要幫助拿着金飛鏢去封刀的堂口就行。
“謝謝悠姨！”水若曦感激地點了點頭。
“姐夫，時辰不早了，你離開相府太久恐怕也不方便。若是以後要找小悠，去唐門的故居就行。”唐悠看看天，不得不爲姐夫現在的處境着想。
水若曦同意地點點頭，離開太久的卻不好。雖然已經除了碧柔，可是相府裡的奸細何止碧柔一個，大家還是都要小心點爲好。
水易決點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悠，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很好。滿意地扯出一絲笑意，他看向了水若曦。
唐悠也沒多囉嗦，把一些接頭的細節說了說，大家便是各自分道揚鑣。
水若曦沒有跟決叔一起離開，這樣會顯得目標太大，而且今晚出來她打算再去花街柳巷看看，也許能發現上次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夜，越發深沉，天空中亮着的星子眨着眼睛，皎潔的月光照着地面有些銀光。城裡的小巷子靜默無聲，穿過幾道像這樣安靜的巷子，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紅燈區。腳下，步子越發疾快。
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她就站在那裡，看着遠處的喧譁，心突然間有那麼一些撥動。
“啊！”輕呼一聲，感覺到一雙大手從身後抱住自己，她下意識地輕喚一聲倒在了結實的胸膛。
“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身體稍微緊了緊。
他居然來了，那剛纔在廢墟里的對話他也聽到了嗎？
心裡不禁有些擔心，她沒敢回頭去看他，就這麼僵硬着身子靠在他的懷裡，感受着空氣中他熟悉的味道。
“怎麼不說話？是去會情郎了嗎？”冷夜的口氣中帶着一些不悅，緊盯着水若曦有些緊張的眸子，一手抱住她的手用力地緊了緊。
感覺到他的誤會，水若曦稍微穩了穩步子轉過身。擡頭，看着那雙深邃而冰冷的眸子，她的心跳得有些厲害。
伸手，她摸着他性感的脣。不知道是天氣的關係，還是心情的關係，他的脣依舊那麼冰冷。或者說，他的心是冷的，所以他的脣在那麼沒有溫度。
“冷了，回去吧！”冷夜輕聲地在她耳邊低喃道。
“嗯！”水若曦很享受地應了一聲。
黑夜中，喧譁似乎越來越遠，兩個身影在速度地消失在屋頂之上。
……
“你去哪了？”冷夜將話題迴歸到正題。
“去會情郎了。”水若曦不高興地睜開眼睛，試圖把腦袋從他的胸膛離開，卻被他用力又圈了回來。
擡頭，低頭，四目相對。冷夜的眸光中帶着一絲怒氣，伸手他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語調冷若冰霜：“他是誰？”
“重……要嗎？”水若曦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啊！
重要嗎？
冷夜突然鬆開了手，看着她受傷的眸光，心裡有些堵，卻又堅強地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天亮了，你該走了。”水若曦的語調也變得冰冷無情，撇過臉去看窗外的天空，只覺得心口的涼風吹得更加猛烈。
“你就這麼想換人了嗎？”冷夜用力搬過水若曦的臉，讀懂她眸光中的痛，他知道她在說謊。
“那又如何？”水若曦硬着頭皮說道。
“除非我把你玩膩了，否則別想逃過我的手掌心。”冷夜鬆開了手，起身下牀穿了衣服，頭也不回地從窗口離開。
沒有回頭，他竟沒有回頭，是氣憤，還是之前的溫柔只是在僞裝？
水若曦緊緊地拽着被子的一角，一雙眼睛緊盯着窗戶口，眼睛是溼潤的。不過，她已然這淚水爲何而流淌，惋惜嗎？心疼嗎？還是爲愛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傢伙而悲哀。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到底想掩飾什麼？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內心的脆弱嗎？
頭有些疼，心有些悶。她很想再睡一會，卻發現睡意全無。起身，從凌亂的地方撿起衣服穿上，步子緩緩地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擡頭，天空已經亮了，雖然還有些暗，卻能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一切。美麗的花，寧靜的亭子，還有假山上的流水。這是一副很美的畫，只是這樣的光線下，多了那麼一份淒涼的美。
“小姐！”不知何事敏兒手裡拿着一個小罐子出現在走廊上。
水若曦悄悄地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回頭看到小敏已經站在旁邊好奇地問道：“今兒怎麼那麼早？”
“昨晚下了些雨，今早上定會有露珠，敏兒就去後院盛了點。”小敏高興地將手中的小罐子往水若曦眼前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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