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聞不問,自然不傷不痛;若不悲不喜,自然不驚不樂;
可,人就是人,若是沒了喜怒哀樂,人生就缺了一角。心情很重要,可總是看到美景,就會經不起風雨。
關姨娘深深地體會着水若曦的話,心也總算豁然開朗。反倒是看到水若曦眼眸中藏起的那絲憂傷,意味深長地問道:“若曦有一天若是碰上喜歡的男人,會不會天涯海角的追隨?”
“天涯海角的追隨?”水若曦不解地看着關姨娘,嘴裡重複着這句話。
關姨娘握住水若曦的手,拉着她走到亭子旁邊。放眼看着牆角的一小塊花田,她微微一笑道:“你看那邊角落的花是不是院子裡開得最好的?”
“嗯!花瓣很大,葉子很茂盛,這該是姨娘精心培養的吧?”水若曦看着那一小塊開得很茂盛的花,心裡一陣喜歡。
關姨娘搖了搖頭,隨即開口說道:“那些花只是姨娘隨便種上的,平時打理得最少,沒想卻是生長得最好的。”
水若曦聽着關姨娘的話,突然想起一句話: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行!這話大概就是應了現在的景。
兩人正賞着花,說着話,就聽院子門敏兒的嗓門響了起來:“敏兒給相爺請安!”
“秀珠給相爺請安!”
水若曦和關姨娘同時擡頭,就見水易明邁開大步走了進來。眼見水若曦在此,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可是,看到關姨娘的時候,眼神中又浮現出一絲愧疚。
水若曦見狀推了推關姨娘,關姨娘則是低下頭,將臉轉到另一個方向,假裝不理會某人的到來。
“爹,您可來了。”水若曦大聲地說着迎了上去。
兩父女使了個眼色,水易明也知道肯定是昨晚酒後說話話讓關姨娘傷心了。點點頭,他邁開步子走進亭子。
見狀,水若曦自然不願意打擾兩人的獨處時間,走出院子門口吩咐秀珠繼續候着,她則帶着敏兒離開了這裡。
天,早已經大亮,下人們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相府不小,下人也不少,一路走去聽到一聲聲招呼聲,水若曦感覺心裡一陣暖。
這纔是她的家,就連下人看上去都比御王府的要順眼許多。心情好了,看什麼都覺得順眼,就連平時總巴結大夫人的那幾個下人,看上去都沒那麼討厭了。
經過儒園,再次看到那棵開放得旺盛的白梅花。
風輕拂,花輕飄,灑灑落落,紛紛擾擾,一片片落在地上。美景,讓她情不自禁地走進院子,走到梅花樹下。
彎腰,撿起地上的花瓣放在手心之中,她微微地擡頭看向眼前開滿花朵的白梅樹,腦子裡浮現出花千蓉美麗的容顏。
“大夫人真美,就像這白梅花一樣。”身邊的敏兒忍不住一聲讚美。
水若曦點點頭,本想負荷兩句,卻是擡頭看到慕容雪站在不遠處,正表情複雜地看着這邊。
她怎麼來了?
再也沒了賞梅的心情,水若曦扔掉手中的花瓣朝慕容雪緩緩地走了過去。欠身,她面帶微笑地說道:“若曦見過大娘!”
“若曦!”慕容雪聲音低沉地喚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敏兒。
水若曦會意地看了敏兒一眼,敏兒欠了欠身退出了院子。院子裡就剩下水若曦和慕容雪,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白梅樹,心中各自想着心事。
沉默,聽着風聲,看着花瓣飄零。許久,慕容雪先開了口:“若曦打算回來住多久?”
“幾日吧!”水若曦回答的口氣機械冰冷,猜不透慕容雪此刻出現的用意,卻能感覺到某種的來者不善。
“大娘可否求你一件事?”慕容雪開門見山地說着,徑自走向梅花樹下。
水若曦眉頭皺了皺,心裡想着多半是因爲水若蓮之事。看着大夫人的背影,對水若蓮的所作所爲更是嘆息。邁步,跟着慕容雪的步伐走到樹下。伸手,將飄在半空的花瓣接在手中。
看着花瓣,她美麗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開了口:“大娘若是爲了司徒大人納妾之事,恐怕若曦愛莫難助。”
“不!”慕容雪反駁着擡頭看向水若曦,眼眸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沒思考清楚。沉默了一會,這才又說道:“大娘知道若蓮的脾氣,也看得出那個叫凝香的姑娘對司徒大人一往情深。大娘是想求若曦,若有一天若蓮真的犯了大錯,請若曦看着同父的份上救她。”
什麼意思?
水若曦有些聽不明白地皺了皺小臉,疑惑地看着慕容雪,希望能聽到比較詳細的解釋。
然,慕容雪卻是沒有多做任何解釋,只是執着地繼續說道:“大娘昨晚做了個噩夢,夢到了若蓮被送上了斷頭臺。大娘就若蓮這個女兒,大娘希望你能答應。”
水若曦眨了眨眼睛,這應該不算理由,多半是慕容雪知道了什麼,有些話不好對自己說得太明白。
會是什麼?
上斷頭臺?
難道水若蓮還想殺了司徒明朗不成?
若真是這樣上斷頭臺那是極有可能的,司徒明朗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連水易明都要顧及三分。
天下慈母心,水若曦不禁又爲慕容雪感到悲哀。因爲水若蓮這樣不懂事的女兒,這個做孃的要費的心思可是不少。
“若曦!”慕容雪焦急地喚道。
“若曦只能說盡力而爲,不過若曦提醒大娘,若是知道大姐要做什麼出格之事,最好出言制止。此刻,江湖動盪,爹和司徒大人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估計沒人想被家事耽擱國事。”水若曦也是在提醒慕容雪,這個時候水若蓮若只顧着使性子壞了大事,就怕到時候司徒明朗不動手,水易明也會不得已地清理門戶。
慕容雪聽完眼眸中劃過驚訝之色,眼珠子一轉悠,似乎被某些事情所迷惑。定睛地看着水若曦,沉默了許久。
“大娘也該聽說了兵書之事吧?”水若曦試探性地問道,突然間想到這個相府的慕容雪貌似除了家鬥,對外界的事情似乎已經做到不聞不問。可,爲何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的神色如此異常?
慕容雪回過神後,笑容勉強道:“唉……兵書之事十幾年前就沸沸揚揚,弄得相府也亂七八糟。如今,兵書又冒了出來,恐怕……”
“恐怕什麼?”水若曦追問道。
“哦!”慕容雪錯愣一陣,很快接着話說道:“恐怕江湖上一場大亂是避免不了的,你說得沒錯,我該好好勸勸若蓮,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你爹和司徒大人找沒趣。”
“嗯!”水若曦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慕容雪奇怪的眼神。
慕容雪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麼,已經改變了來此的目的。眼見水若曦點頭,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大娘先回去,若蓮也該起身了。”
“大娘慢走!”水若曦禮貌地欠了欠身,不知道怎麼了,這次回來看到慕容雪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敏兒看到慕容雪離開,快步走進院子,走到水若曦身邊小聲地說道:“小姐,敏兒怎麼覺得大夫人有些怪怪的?”
“我也這麼覺得,剛纔她說那些話像是要提醒我什麼,可又沒完全說清楚。”水若曦仔細地想着慕容雪剛纔對自己的祈求,表面上的卻是想要自己網開一面,可仔細一想真是在提醒自己什麼?
猛然一擡頭,她恰好看到慕容雪走到前面的長廊上。奇怪,慕容雪該是回梅園纔是,怎麼會去了另一個方向?不是說水若蓮就要起身了嗎?怎麼?
種種疑惑,讓她加快步子想追過去看個究竟。可,當她追到慕容雪離開的那個院子門口,卻是發現院子里根本看不到人影。
奇了?
什麼時候慕容雪的步子能有這速度,突然間消失的情況,只有那些輕功了得的人才能做得到,莫不是慕容雪也會武功?
若真是這樣,慕容雪也隱藏得太深了點。想到這,她不禁有些害怕,也開始懷疑慕容雪是不是還有別的身份。
“怎麼會這樣?”敏兒也很是不解地冒了一句。
“是啊!這該是會武功的才能做得的,晃眼間人就不見了,而且這也不是去往梅園的方向。”水若曦附和着敏兒的話,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難道剛纔那個不是大夫人?”敏兒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正是這大膽的想法讓水若曦眼睛一亮。仔細想想剛纔那人的眼神,動作,還有說話的口氣,簡單的說除了那張臉一模一樣,其他的卻跟平時的慕容雪相差很大。
爲什麼?
爲什麼要易容成大夫人的樣子出現,這相府之內除了關姨娘,還會有誰在打主意?
可是,關姨娘現在跟水易明在一起,根本沒法分身。那,這人又是誰?這麼做的目地又是爲什麼?
“小姐,小姐……”敏兒輕聲地喚着失神的水若曦。
“走吧!不管那麼多,也許人家是一番好意,我們對水若蓮多留個心就是了。”一時間水若曦無法想到此人會是誰,也只能信其有,多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