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才吐出的黑血？
大概是把毒給吐出來了，可關姨娘看上去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敢繼續想下去，水若曦走到牀邊，小心翼翼地將關姨娘平房在牀上，讓敏兒去娶自己的藥匣子，又纔將手放在關姨娘的脈搏上。
把過脈，她吩咐將剛纔喝的那個還剩藥渣的碗端上來。仔細地聞了聞味道，又把碗遞給了水若靈。水若靈一聞便知被下了毒，剛想開口被水若曦一個眼神把話嚥了下去。
很快，敏兒慌慌張張地拿着水若曦的藥匣子送了過來。水若曦讓水若靈和秀珠都去門口等着，她從裡面取出銀針，怕關姨娘受不了疼痛，封住關姨娘身上的穴道，讓人暈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她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但總算是把關姨娘剛吞下去的毒給解了。擦了擦頭上的汗，她解開了關姨娘身上的穴道。
“謝謝你若曦！”關姨娘沒睜開眼睛就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了謝。
“你知道是誰下的毒？”水若曦也不客套。
“不知道，但肯定是府裡的人。否則怎麼會趁這個時候動手，這些藥可都是你給姨娘開的。”關姨娘輕聲地說着，吃力地動了動手指。
水若曦抓住關姨娘冰冷的手，把耳朵貼在關姨娘的嘴邊，聽關姨娘說道：“這……這已經不是第……第一次，可……可是……我找不出是……是誰？也不敢……不敢跟相爺說起。”
水若曦渾身一震，骨子裡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冷風灌入，彷彿相府四面都是風口尖刀，隨時都能神不知鬼地要了任何人的小名。
關姨娘可是水易明最寵愛的姨娘，居然還有人敢下手。難不成此人不是衝着關姨娘，而是衝着水易明來的？
“答……答應姨娘，不……不要把此事告訴……相爺。”關姨娘吃力地睜開眼睛，眼神裡全都是乞求的光。使勁地抓緊水若曦的手，希望她能答應自己。
唉……
水若曦嘆了口長氣，拍拍關姨娘的手，明白地點了點頭。起身，她牀頭的桌前從藥匣子裡拿出一個瓷瓶，又回到牀邊坐下：“這是清毒丸，你身上的毒素未清，本不該吃這東西。可是，我擔心下毒的人不會就此罷休，這東西你留着，要是發現吃下毒藥就立即塞一顆進嘴裡，一般的毒都能解，若是碰到厲害的，這東西也能暫緩毒性發作。”
說完，水若曦將瓷瓶塞進關姨娘的枕頭下面。關姨娘已經沒力氣說話，只能有感激的眼神看着若曦。擡頭，再次握住若曦的手時，眼眶的淚水控不住狂奔而下。
“行了！有什麼想說的，等你好了再說。好好保重身子，爹這兩天擔心你頭髮都白了不少。你也真是多災多難，若是若曦沒猜錯，就是因爲你這身子才一直不敢要孩子對嗎？”水若曦之所以說這些，就希望關姨娘能知足，不管她來此目地爲何？若真有一天成了敵對，也希望她能放過水易明一碼。
提到孩子，關姨娘的淚水不僅沒能停下，反倒更是兇猛地往外流淌。激動，讓她身體微微顫抖，抽咽，讓她有些接不上氣。
水若曦看了實在受不了，乾脆站起身走出屋子裡，任憑關姨娘繼續用淚水發泄心中的痛。
咯吱！
門打開，水若靈看着姐姐走了出來，探頭看看裡面，聽到一陣微弱的哭聲，用好奇地目光看着姐姐。
“秀珠，這事還有誰知道？”水若曦揹着手看向秀珠。
“回二小姐，這事沒有其他人知道了。發現姨娘中毒之後，秀珠不敢聲張，就趕去找您，結果半路碰到若靈小姐。”秀珠如實說着，擔心地往裡面看去。
“別擔心，姨娘剛喝下去的毒已經解了，裡面原來殘留的毒素只要按照給的方子抓藥，十天半個月就能清楚。”水若曦看着滿臉淚痕的秀珠，像這麼忠實的丫頭實在不多見。
撲通！
秀珠聽完跪在就要磕頭，被水若曦拉起神來。想了想，水若曦囑咐道：“記得，今天的事情不可向任何人提起。特別是爹，不能讓爹再多操這份心了。”
“是！”
“是！”
水若靈和秀珠異口同聲地答應，可是水若靈心裡有些事情沒想明白，還想看看裡屋怎麼樣？卻被水若曦用別的藉口拉着離開。
秀珠見兩人離去，剛纔還淚眼朦朧的眸子裡滲出一道寒光，眼睛掃了一眼院子進屋關上了門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水若曦相信到了這個時候關姨娘不會對自己撒謊，這樣的結果讓她心寒，且心底升起一團怒氣。
這算個什麼家？
明爭暗鬥都快趕上皇上的後宮了，選擇一個優秀的男人就該承受這樣的生活嗎？不！
若真是這般，她寧願逼着自己選擇放棄這個男人。可，現在是這麼想，將來若自己也走到這一步，是否能夠做到那就不知道了。
走在相府的走廊上，見姐姐愁眉不展，本想問些什麼的水若靈一直都沒開口。等快走回蘭園的時候，她忍不住止住了步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水若曦也止住了步子，知道這丫頭肯定心裡藏不住事。
“姐姐怎麼看？”水若靈跑上到姐姐身邊，很想知道姐姐現在想什麼？眼見，姐姐沒有開口，她有感而發道：“若靈發現這個看似平靜的相府，越來越像龍潭虎穴，真不知道爹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呵呵！
水若曦淡淡一笑，若靈說的也是自己現在想的。本以爲只是後院爭鬥，沒想到卻是案中有案，她也想知道身爲相爺的水易明如何維持住這樣的家？
拍拍若靈的肩膀，看看四下沒人，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決叔雖然爲爹辦事，但也不可能跟這些女人太過接近。關姨娘被下毒的事應該是府上人乾的，而且她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就這些日子的觀察，府裡的事情看上去都是皮毛，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家事那麼簡單，我感興趣的是爹對此難道一無所知嗎？”
“你是說相爺知道？”水若靈驚訝地瞪大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像爹那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也許，爹總顧忌着什麼沒有跟有些人撕破臉罷了。”水若曦這話說的不是關姨娘，而是花千陌。
花千蓉的死離奇古怪，第二天就向外界宣佈是暴斃。那日去看那把劍的時候，水易明說過的話，更讓她深信很多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他所處的位置有太多的無奈和顧忌。
水若靈點點頭，口氣中帶着滲出同情之意：“真是難爲相爺了，但願這一切快點過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除了姐姐和爹，其他人都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哪怕是平時一臉笑容的關姨娘，亦是如此。”
“也許，關姨娘的卻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很愛爹，也許就是因爲愛着，所以放棄了一些東西。”水若曦看着院子裡的假山流水，心裡有些難受。
愛，有時候就是不如意的時候突然來臨，想得到就必須學會放棄，就是不知道關姨娘放棄的東西是不是也跟雲翳部落有關？
雲翳部落，這個已經被滅族的部落，如今知道的估計除了花千陌應該就是鬼谷的鳳子勳。鳳子勳是花千蓉孃的弟弟，照輩分該是水若曦的舅爹爹。可想而知，這個舅爹爹已經成了白髮蒼蒼的老頭。
心裡無盡期待，雲翳部落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只可惜，現在身邊都是花千陌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藉口脫身，要解開這些謎團只能暫時慢慢摸索了。
“姐姐……姐姐……”水若靈喚着埋于思緒的姐姐，還有些問題想問問。
“呃！”水若曦被拉回了魂，看着若靈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
“嗯……”水若靈想了想，抿了抿嘴開了口：“那我們要不要先把下毒的人找出來？”
“肯定要的，但絕不能太急於求成，否則打草驚蛇我怕會害了關姨娘。”水若曦當然贊成，最好把府里人的身份都儘快查清楚，既然這樣，她吩咐若靈道：“你也去查查落姨娘和慕容雪，一定要謹慎行事。在水若蓮沒出閣之前，千萬別再搞出什麼麻煩事。”
“姐姐放心，若靈會多加小心。”水若靈認真地保證道。
水若曦點點頭，揹着手繼續往自己的院子走。水若靈沒繼續跟着，而是去了關姨娘的院子，在暗處靜靜觀察着，看能不能抓到可疑人物？
……
第二天，秀珠欣喜若狂地過來告訴水若曦關姨娘已經沒了大礙，決叔找來大夫爲她看過，說是休息一段時日就能恢復。那麼多天下來，昨天也總算看到相爺臉上有了笑容。
水若曦心裡一陣高興，又吩咐敏兒把一直不捨得用的人蔘讓秀珠帶回去。秀珠千恩萬謝，滿臉淚花地離開了。
不久，水若靈過來了，說昨晚守到現在都沒看到有可疑人物進出香院，兩人想了好久都沒想出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才讓下毒的人如驚弓之鳥不敢再出來？
如今，兩人速手無策，就只能靜靜地等着那人再次出手。但是，經過這次，恐怕下毒的人就會更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