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名爲江離,四面環水,舟曲喝寡,煙雨石橋相立,儼然一副水鄉之景。
待馬車慢悠悠駛過那座石拱橋,許是馬車造型精緻且坐在馬車外的兩名女子皆是傾國絕色,倒是頻頻惹得行人側目觀看。
那馬車上的兩名女子,一紅一白,一動一靜,皆是絕色傾城的人物。而她們,便是駕車至此的流夙與覓月。
這江離,以傾國紅樓爲名,樓內姑娘皆滿腹詩卷氣息,賣藝不賣身。歷來,這江離百姓也因此見慣了各色美人,但如今石拱橋那輛行駛而來的馬車上的流夙與覓月,卻是姿容拔萃,令他們眼前一亮。
衆人注視那馬車下了慢悠悠的下了拱橋,最後停在了那家江離最爲繁華大氣的酒樓——賓悅樓。
而後,那一紅一白的流夙與覓月下得馬車,雙雙轉眸將前方的酒樓打量一遍,面露滿意之色。
這時,那白衣覓月伸着潔白皓腕撩開了馬車車簾。片刻,車中那身材瘦削,面色略微蒼白的男子懷抱一名女子下了馬車。
在場之人眸光往那瘦削男子望去,眸色紛紛一震。
世人皆道女子傾國,卻未料男子,也能美得如此驚心。如今斜陽殘霞的光印在他略微蒼白的面上,竟是襯出了幾分羽化登仙之感,這般乍眼一瞧,倒是以爲他是自畫中來。
而那瘦削男子,卻是對周圍之人的打量宛若未覺,反而是抱緊懷中似是昏迷不醒的女子,狹促悠長的眸光往那酒樓招牌一掃,最後踏步而進。
酒樓內,人聲嘈雜,數名小二手端菜盤在樓內跑來跑去,滿面油光。
待那瘦削男子抱着懷中女子入得酒樓,此際,樓內一名小二踩着滑步,嘴裡嘮叨着:“讓讓,讓讓!”。一切瞧着皆井然有序,似是毫不衝突,然而剎那間,待那小二路過那瘦削男子,小二卻是突然‘哎喲’一聲,雙腳一溜,身子當即往地上墜去,而他手中的菜盤,卻是順勢朝那瘦削男子拋了來。
“主上!”流夙與覓月臉色一白,欲閃身上前替瘦削男子擋住已是來不及了。
她們震驚原地,本以爲自家主上會出手擋開,哪知事情卻是出人意料。只見菜盤朝他飛來,他並未阻擋,反而是任由菜盤內的菜色濺了他一身。
此際,樓內一片寂寂。各桌食客也紛紛朝這邊瞧來,面色各異。
“客官,對,對不起!”小二急忙慌手慌腳的自地上爬起,趕忙拎着肩上的布帕欲往那瘦削男子身上擦。
然而他手中的布帕還未近到那瘦削男子的身,卻被一旁的紅衣女子當即推開。
“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往我家主上身上拋菜盤?”紅衣女子面色柔媚,但此際卻是冷波交合,氣勢強硬。她一把拎住小二的衣襟,怒道。
小二被她的氣勢嚇住,渾身發抖,只得持續說着‘對不起’。
紅衣女子倒是眸色一冷,正欲伸手朝小二拍去,哪知那瘦削男子淡漠出聲:“流夙,住手。”
清冷的嗓音,嘶啞磁性,甚是特別。
紅衣流夙一改方纔的強勢,急忙道了一聲是,而後放開小二的衣襟,規規矩矩的站在了瘦削男子身邊。
那男子也未瞥她,反而轉眸朝一臉擔憂的覓月望來,冷冽蒼白的面上終於染了幾分笑意,震得覓月良久未回過神來。
“覓月,她的手,動了呢。”他道。
覓月眸色一顫,凝視朝他懷中的女子打量而去,卻見她雙眸依舊緊閉,而她那雙蒼白纖細的手,卻抓住了他的衣袂。
剎那,覓月眸色一黯,心底莫名的一抽,似是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一路來,她仍是有私心,她多希望他懷中的女子永遠不會醒來,而如今……該來的,總要開始去面對了。
“恭喜主上,姑娘似有甦醒過來之兆。”她盡力剋制住心底的顫動,強顏歡笑。
說完,她即刻讓掌櫃的備了幾間上房,且差流夙外出買幾套換洗衣袍,待她回過神來欲招呼那瘦削男子入上房時,哪知身邊已然無他的身影,她一震,擡眸一望,卻見他已然穩步踏上了二樓,眨眼之際便迅速消失在了二樓的迴廊深處。
渾身發酸,僵痛難耐,此際的蘇陌,只覺自己似是置身於一方碩大的硬石上,骨頭磕得生疼。
前方一片黑暗,毫無光亮。她於黑暗裡不住的摸索,想要喚人,哪知剛一張嘴,腦袋卻突然空白,完全浮現不出任何人的名字。
她有些慌神,急忙伸手抱着頭蹲在原地,努力的回想,哪
知她越努力的想,頭就疼得愈烈,她折騰良久,除了記起她的名字外,其它的依舊一片空白。
她叫蘇陌,蘇陌。她努力的重複這個名字,因有些畏懼那劇烈的那劇烈的頭疼,她不敢再想。
不由間,手指似是被人纏住了,她一驚,宛若溺水之人般急忙反手將那人的手死死抓住,猛烈的用力。
剎那,她似是聞到了一道驚呼抽氣聲,隨即,身上頓時壓下一具重物。她渾身一疼,呼吸不暢間,驚慌失措間,眼皮嗖然一動,猛烈的掀開。
強烈的光線順勢刺了進來,她急忙閉上眼,適應了良久,才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而後,眸光對上的,卻是一雙修長且魅惑到極致的桃花眼。
她怔愣,視線略微有些收不回來,只覺對上的這雙桃花眼,柔和魅惑,強烈的吸着她的眸光,令她難以回神。
“娘子。”這時,一道柔弱的嗓音宛如平地一聲雷般震得她目瞪口呆。
娘,娘子?
她慌張回神,這才意識到桃花眼男人此際竟趴在她身上,她臉色當即一沉,正欲伸手推他,哪知她還未動手,他卻是極爲乾脆的在她身上起身,轉而自然而然的躺在她身側,一雙有力的雙臂將她一撈,當即讓她不受控制的滾入了他略微熾熱的懷。
“你總算醒了。你若再不醒,爲夫便要爲你殉情了。”他柔媚的嗓音再度飄出,磨人心智,但若是細聽,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幾絲複雜。
蘇陌此際倒是沒心思琢磨他究竟的複雜些什麼。只是雙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努力的自我鎮靜,問:“我是你娘子?”
她這話一出,卻不料他急忙垂眸朝她望來,媚眼如絲,卻染了幾分委屈。
此番,蘇陌才真正觀清他的臉。只見他斜眉入鬢,肌膚如凝,高聳的鼻樑甚是精緻,眸眼出彩。她只覺面前這男子甚是俊美,宛如畫仙。
不由間,她倒是一怔,如今,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想來,若是真如這男子所說,他真是她的丈夫,可爲何她會對他毫無一絲熟悉感。
她暗自斂神,正欲努力的回憶,哪知頭疼的感覺頓時如預期般襲來,迫得她渾身一顫,只得急忙回神,不敢再去回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