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真正的親吻,慕容清此番,無疑是餓狼撲食般在蘇陌的臉上到處落下吻來。
他眸色朦朧,毫不清明。但眸子的猩紅之色卻是格外的突兀顯眼。
他努力的親吻着蘇陌,狠狠攫住她的脣,用力的含住輕咬,他的長舌也努力的想要頂開蘇陌的雙齒,想要探入深處,奪得令他幾乎快要瘋狂的膩甜。
蘇陌並未推開他,一雙深黑的眸子不染絲毫欲色,反而是清明之中帶着幾分算計與深邃。
她諷笑,一步一步的算計到了這個地步,遙想等會兒的戲份,想必自是精彩。
不同於往常的清冷,此際的慕容清,卻是顯得格外的急促火熱。他滿身通紅,努力的頂着她的齒,他的雙手也是未閒着,一手緊緊的纏着她的肩,一手迅速的扯下了她的狐裘,正欲解開她雪白外袍的腰帶。
然而就待他的雙手剛探上她的腰帶,她輕笑一聲,修長的雙手捉住了他的手,他本是要掙扎,然而蘇陌卻用了幾分力道,他未能掙脫掉。
剎那間,他不由停住嘴下的動作,擡眸,灼熱的眸子朝她望來,依舊朦朧不清。
她朝他勾脣一笑,趁機拉開他的手,碎玉清冷的嗓音染了幾分蠱惑:“侯爺適可而止。如今這戲份,也足了。”
他依舊朦朧着眼神,渾然未聽懂蘇陌的話,他乾裂灼熱的脣瓣一啓,再度呢喃般道:“熱,熱……”說着,他的脣又要朝蘇陌貼來。
此際,蘇陌倒是面露一絲諷笑,極爲乾脆的推開他,起身而立。
慕容清全身灼熱難耐,長臂又要朝蘇陌抓來。
蘇陌一手點住他的定穴,垂眸間,他清晰見得他猩紅的眸子裡泛出道道難以壓制的難受與欲色,然而他的脖子與上身,卻是血管突張,青筋暴出。
也未猶豫,蘇陌立即伸手拎住他的胳膊,藉着內力一提,那慕容清頓時被她騰空扔入了不遠處的浴桶,濺得水花四裂。
適時,蘇陌也疾步走至浴桶邊,伸手將慕容清的腦袋自水中托出,而後指尖往他身上一點,他定穴一解,雙臂頓時在水中撲騰了下,被水淹沒過的腦袋也甩了甩,神智剎那清明。
他擡眼朝蘇陌望來,眸子雖依舊染着腥紅,但卻不再朦朧。
身上的躁動與灼熱依舊未有絲毫緩解,他的手死死抓住浴桶邊緣,擡眸朝蘇陌望來,待見蘇陌髮絲微亂,衣衫稍有不整,但她的脣瓣卻是紅腫不堪,他眸色一震,心頭頓時涌出幾分不可置信的愕然與深沉。
然而,僅是片刻,他便努力的掩住面上的臉色,壓抑着渾身的躁動,朝蘇陌道:“我方纔怎麼了?你怎會在這裡?”
他嗓音嘶啞不堪,顫抖難耐。待他話語一落,他卻眉宇一蹙,似是在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詫異他此際的嗓音。
蘇陌淺笑,紅腫的薄脣顯得格外的突兀,“看來,侯爺倒是忘了方纔的一切呢。”
慕容清渾身一僵,連鮮紅的面色都染出了幾絲凝重與破天荒的小心翼翼:“我方纔對你,究竟做了什麼?”
蘇陌面色不變,意味深長
的望他,不言。
他候了片刻,見蘇陌依舊不答,不由垂眸下來,極其複雜的低道:“我,會對你負責!”
蘇陌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道:“能如何負責?難不成侯爺還要娶我一次?”
慕容清沉默。但身子的灼熱與躁動卻令他渾身隱隱發抖,就連死死抓在浴桶邊緣的手也是格外的用力。
蘇陌細細將他的臉色收於眼底,道:“上次你我成親,迎親之人,可是侯府三公子呢。就連拜堂,侯爺都是準備讓三公子替你呢。不得不說,你我上次成親,可謂是禮未成情未到,連合巹酒都不曾喝過。想來,侯爺對我,的確是薄情。”
說着,見慕容清依舊努力的忍着身子的躁動,不言。
她意味深長的望着他,又道:“不過,侯爺也是正人君子,對我蘇陌也是歷來不親。我若真讓侯爺負責,最後吃虧的,想必仍是我自己。如此一來,方纔之事,你我忘掉便好。”
說着,勾脣一笑,又道:“我今日是受太后傳喚而來,聞說侯爺今日暈過去之前曾與太后說過讓我來治。當日我在侯府給侯爺吃了那枚藥丸,便需每日一早一晚的給侯爺輸送內力以續接筋骨,但這兩日實在甚忙,便未顧及到侯爺,以致侯爺今日暈倒,還望侯爺莫要怪罪。”
說着,她伸手自雪白的袖子裡掏出一隻碎花的青花瓷瓶,扯開瓶塞後便將瓶內的褐色粉末全數撒在了浴水裡。
片刻,她纖細的手探入浴水裡微微將那些粉末攪散,然而指尖卻不由觸碰到了慕容清光裸赤紅的胸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氣,身子也往浴桶後退去,後背死死貼在浴桶邊緣,倒是在蘇陌面前的浴桶內留了一片水域。
蘇陌勾脣淡笑,眸光染着幾許嗤笑,但眸底深處,卻是如殿外寒梅般清冷孤傲。
“那日給侯爺吞下的藥丸稍稍參雜了些媚毒,以便筋脈復甦時麻醉身心,未有那般疼痛。侯爺無須太過擔憂與戒備。”說着,輕笑一聲,伸手朝慕容清遞去:“過來。”
慕容清猩紅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眸色清明,似在探究,似在複雜,更似在威脅。但唯一沒有的,是他那招牌性的冷狠及怒氣。
蘇陌淡然迎着他的視線,二人對視片刻後,蘇陌倒是緩緩垂眸下來,慢騰騰的放下手,也不催促,僅是道:“我方纔在這浴水裡撒了粘合粉,如今若配合我的內力將粘合粉逼入侯爺雙腿筋脈,侯爺的雙腿,明日便能下地行走了。”說着,嗓音頓了片刻,淺笑一聲:“侯爺,你若再不過來,但浴桶裡的水冷透了,那粘合粉的效果,也會不佳。到時候,我費心費力的將粘合粉逼人了侯爺的雙腿內,興許也未有多大用處呢。”
慕容清眉宇一蹙,鮮紅灼熱的面上滑出幾道掙扎,但仍是未有動作。
蘇陌眸色一深,也不待他自行挪過來了,反而是緩步繞着浴桶走至他身後,手指剛觸上他灼熱的後背,他卻似是受了驚一般再度倒吸一口氣。
然而這次,他卻未再避開,那沉在水中緊握成拳的卻是快速的抓在浴桶邊緣,如同在壓抑和忍耐着
極度痛楚般死死的抓着,隱隱發着抖。
見狀,蘇陌淡笑:“僅是小小的媚毒,竟能令侯爺窘迫至此。說來,侯爺常日裡,自是不曾碰過女人,是以你這體質,甚爲敏感。”
慕容清身形微顫,沉默片刻,嘶啞低沉着嗓音道:“我此生就娶了你一人。”
蘇陌嗤笑:“侯爺這是在提醒我你如今這樣,全是我之過?因夫妻一場卻未能讓侯爺享受過魚水之歡,故而令你沒碰到女人,身子敏感?不過,侯爺方纔那句話這話倒是不實,你此生,不僅娶過我,也娶過蘇青。難不成侯爺忘了,那次你將我軟禁在京都郊外的竹院裡,就是爲了迎娶蘇青呢。說來,蘇青才該是你的心頭摯愛,你未碰過蘇青?”
“我自是未碰過她!”良久,他才嘶啞着嗓音道。說着,繼續沉默片刻,又道:“那時蘇青入侯府,我未曾迎娶,更連成親宴也未設過。她,僅是皇上下旨賞賜的,我本想在你回府之前就在外找個院子讓她安頓下來,隨後給些供她生存的銀子便休了她,與她斷了糾葛,奈何你卻被軒自竹屋裡接了回來,甚至還入了皇宮。這一切,都是我始料不及的。”
“侯爺如今爲何要與我說這些?”蘇陌淡問,嗓音雲淡風輕,浩瀚如煙。
“我只是想說,蘇青,早已不是我的心頭之人。”,頓了頓,又道:“也想讓你知曉,那時將你帶到竹院,也並非是軟禁你,更不是趁此騰出侯府來迎娶蘇青。我那般做,其一是因知曉皇上對你甚爲特別,極其上心,若不將你送至竹院,又豈能避過君王的在意與或多或少的糾纏,其二,皇上對你上心之事,太后也是一清二楚,在太后眼裡,即便你安分守己,但君王對臣子之妻動了心思,這事若傳了出去,風波自是不小。是以,無論是爲了我還是皇上,太后都必定會差人殺你。”
蘇陌眸色深邃,精緻的面容滑過幾縷複雜:“所以,侯爺將我帶入竹院,一是爲了避開皇上,二是爲了避開太后派來的殺手?縱然侯爺知曉我身手了得,也選擇將我送遠,以圖避開是非?呵,侯爺這般,究竟爲何?你歷來厭我,又爲何爲我算計周到?另外,這事已過了這般久,爲何侯爺獨獨在今日才重提?侯爺不覺如今再解釋這些,未有任何意義了?”
“這些對你來說,當真無絲毫意義?你我夫妻一場,我並未對你恨之入骨,至少,我也曾……在乎過你。”
蘇陌意味深長的輕笑:“虧得侯爺如今身帶媚毒竟還能說出這番引人入勝的話來。只不過,侯爺不覺得你如今該忍住後話,安安分分的讓我動用內力將粘合粉逼人你雙腿?這浴桶內的水,可是要涼了呢。”
不得不說,也許慕容清說的這番話的確是真的,但她蘇陌,卻未有心思來相信。
畢竟,她也曾說過,這慕容清,她從未信過,更不曾想過要信。
興許,他這番真實的話的背後,掩藏着的,是挑動她的心,逼她淪陷的利劍。
然而,他也許太過自信了,她蘇陌,歷來不是喜歡回頭之人,而且她,也從未喜歡過他,更談不上重拾舊事,從而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