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的望着疏影,眸光在她精緻妖嬈的面上打量一番,而後再度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脖子上。
她那脖子上,赫然有男子纔有的喉結,她幾番打量,終究是心生震撼,記得前日她與皇帝一同來這怡紅樓時,皇帝曾拉下這疏影的衣領,然而當時,她卻見這疏影的脖子並未有喉結,而如今……
難不成,世上所傳言的縮骨功並未絕世,且練了縮骨功之人,連身上的喉結都能縮了不成!
“呵,我是誰?你不是知曉我叫疏影麼。”這時,那疏影倒是輕笑一聲,他修長曼妙的身子朝蘇陌靠來,惹得蘇陌眉宇一蹙,頓時冷眼瞪他。
他面上魅惑風華,深黑的眸光蔓延出一抹意味深長來。他並未被蘇陌的冷光所阻,反而是極爲自然的近身貼上蘇陌,伸指風情萬種的勾着她的髮絲,媚聲道:“知道我是男人,你不高興?”
蘇陌眉宇一蹙,臉上也冷了一分。
她再度伸手雲淡風輕的推開疏影,眸光直直落在他精緻妖嬈的面上:“本姑娘再問一次,你,究竟是誰!”
疏影不以爲意,面上的媚笑更甚:“你方纔摟了我,就該對我負責,如今,我便是你的了,你覺得我是誰,便是誰了!”
一聞這等隨意應付的話,蘇陌眸色隱隱一沉。瞧着他那婉轉魅惑的笑容,她頓覺刺眼晦氣,心頭也涌出一抹怒來。
她未料到,她蘇陌自詡聰明,如今卻栽在了他的手上。被他扮作女子騙得團團轉不說,如今還被他肆意調侃,這口氣,她今日怕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了。
她深黑的眸光依舊落在疏影臉色,嗓音霎時一沉,伸手毫不猶豫的朝疏影揮去,然而,那疏影卻是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承了她一掌。
他不由悶哼一聲,身形也微微顫動了幾下,一抹極爲刺眼詭異的鮮血自他嘴角溢出,他面色隱隱蒼白,但他面上卻帶着魅惑笑意,連帶他那修長妖嬈的眸子裡,盈出的也不是怒氣,而是意味深長的笑。
“你倒是真下得了手!”他笑着道,嗓音依舊魅惑,但卻帶了幾分低沉。
蘇陌眸色再度一沉,瞧着他蒼白的臉,雲淡風輕道:“本姑娘平生,倒是最厭別人欺騙。”
“既然厭惡,爲何對我手下留情?你方纔那掌,可是僅有五成力道呢。”說着,他輕笑一聲,全然不顧嘴角溢出的血低落在地,又道:“你是不是有些在乎我?”
蘇陌眸中頓時滑過一抹嗤諷之色。
“你倒是真會自作多情!”她緩道,說着,她神色一斂,不由伸手扣上他的脖子,“顏無傷究竟在哪兒?”
疏影渾然不驚,面上也無懼怕錯愕之色,他眸中一片平靜,精緻的面上魅惑如常,妖異風華。他朝蘇陌望着,笑道:“我娘說過,第一個出手救我之人,便是我的良人。如此,你還會以爲我在自作多情?你可知,你與我的命運,早就連在一起了,呵。”
見他答非所問,蘇陌眸色一冷,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也微微用力,“你若是再敢滿嘴胡言,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說着,蘇陌嗓音更冷了一分:“說,顏無傷在哪兒?”
疏影不以爲意,眸色隱隱一深,笑道:“胡言?呵,你現在不信也可,到時候,等時機一到,便由不得你不信了。你還真以爲我與顏無傷有染?我乃男人,難不成你認爲顏無傷喜歡男人不成?”
蘇陌臉色再度一沉。她逐漸收攏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嗓音威脅冷硬:“你又玩弄我?”
許是喉嚨被扣,他呼吸倒是微微有些不暢,蒼白妖異的臉上也帶了幾分呼吸不急的紅暈。然而,他依舊毫無掙扎,眸中媚笑盈盈,嗓音卻有些壓抑:“這事,我倒是未玩弄於你。顏無傷的確是我入幕之賓,只不過是談得來的酒肉之賓罷了,前日遊湖的畫舫及古蓮琴,也是他所借,他前幾夜,也的確是留在了我的屋內,並與我……一同飲酒。”
一聞這話,蘇陌面上複雜連連,眸光深邃。
她大紅的脣瓣上勾着一抹不明情愫的弧度,心底卻是蔓延出幾抹冷意。
“你以爲你這般說,我會信?”蘇陌冷道。
顏無傷乃世間魔頭,性子陰狠冷冽,像他那等殺人不眨眼之人,豈會心平氣和的與一個男扮女裝的的人得這般近?
“你不信,下次儘可來這怡紅樓繼續逼問我,我定會在此等你。只不過現在,你倒是應該去上面顧顧那慕侯爺了,圍攻慕侯爺那幾人,武功皆不弱呢。”這時,疏影卻是繼續輕笑一聲,渾然未有絲毫的畏懼。
他嗓音甫一落下,他頓時伸手極爲快速的掙脫開蘇陌扣在他脖子上的手,而後雙臂微微一展,身子霎時極爲平穩的落在了大紅舞臺的邊緣。
好詭異的輕功。
蘇陌望着他,眼睛微微一眯,心頭不由涌出幾抹警惕與欣賞。不得不說,這疏影輕功的確甚好,如同出神入化般令人稱奇,另外,他方纔掙脫她的手時所用的招數,也極爲
詭異,但卻甚爲有效。
如此,像他這般武功深黑的男人,方纔爲何又會心甘情願的被她扣住脖子,不怒不惱,也不反抗?
“你若是再看着我,那侯爺,怕是真沒命了。”疏影迎視上蘇陌的眸光,伸袖風情萬種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跡,又道:“今日我受你一掌,先記着。哪次你若是讓我心冷了,我便還回來。”
蘇陌滿臉複雜的望着他,見他媚笑逢迎,她心頭的怒氣與殺氣也不受控制的蔓延。
直覺告知她,這男人留不得。但不得不說,她此番的確是未有心思再與他大打出手,只因如今怡紅樓大亂,周圍凌厲的打鬥聲也是不絕於耳。此番,她最應在乎的,應該是上面的慕容清。
若是今日慕容清一命嗚呼,她這個帶他來怡紅樓的‘罪魁禍首’,定然脫不了干係,徒惹上一身麻煩,也是可能。
一想到這兒,蘇陌暗自斂神,凌厲的瞥那大紅的疏影一眼,而後頓時飛身而上,直往她方纔呆過的地方而去。
一眼便捕捉到那一身墨蘭的慕容清早已渾身是血,連他那剛毅的臉上都掛了幾條血淋漓的劍傷,蘇陌眸色一沉,頓時揮掌朝那幾名圍攻慕容清的男子震去。
此際,她下手倒是未留情面,招招狠絕,不出幾個回合,那幾名帶劍男子紛紛被她震到在地,而她,也趁此機會拉着慕容清自不遠處的樓窗竄了出去。
蘇陌拉着慕容清竄回侯府之際,那衣衫破爛且渾身是血的慕容清差點嚇暈侯府衆人。
待蘇陌將慕容清扶進主院,那老管家也應時將慕容軒請來了。
此際的慕容清,衣衫破爛,狼狽不堪。他身上的血倒是染紅了他身下的被褥,他那剛毅俊美的臉上,也是劍傷縷縷,鮮血直流。然而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倒是未有昏死過去,直到慕容軒額頭冒着熱汗的提着藥箱趕來,他才如釋重負般昏死了過去。
見狀,蘇陌倒是暗自嗤笑,沒想到這慕容清當真是骨氣,竟被她拉着竄了這麼遠的路都倚靠着強勁的毅力未昏死過去呢,呵。
“嫂嫂,究竟怎麼回事?”慕容軒一把放下藥箱,擄着袖子就開始解開慕容清的上衣,替他清理傷口。
蘇陌瞥了慕容清一眼,而後將眸光隨意落在忙碌着的慕容軒側臉上,淡道:“不過是去了趟樂坊,遇了襲擊罷了。”
“嫂嫂竟帶大哥去樂坊?”慕容軒不可置信的朝蘇陌望來,語氣急促,似是帶了責備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