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昱這一次沒有推脫,很快就到了瑤華宮。
看着眼前這個壯實的男人,陸瑾娘只想到了嘆氣。“坐下說話吧。”
“多謝娘娘。”
陸瑾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二哥,可否告訴本宮,前些日子爲何一直避而不見?莫非本宮這裡會吃人不成?還是二哥做了什麼對不起本宮的事情。”
陸可昱低着頭,表情很嚴肅,一點心思都不透露,“娘娘多慮了,前些日子太忙,故此一直沒能顧得上娘娘這裡。”
“你這話本宮不相信。本宮希望二哥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本宮?”陸瑾娘死死的盯着陸可昱,若是陸可昱痛快的承認,陸瑾娘還沒這麼擔心,但是陸可昱矢口否認,陸瑾娘就覺着心慌。
“娘娘誤會了,末將並沒有事情瞞着娘娘。”陸可昱依舊堅持。
陸瑾娘冷哼一聲,起身走到陸可昱身旁,“果真沒有嗎?本宮說了本宮不相信。”
“娘娘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沒有就是沒有。”
陸瑾娘盯着陸可昱,“二哥,韓珺人現在在哪裡?”
“他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也在找他。”
陸瑾娘皺眉,有問題。“二哥不是一直有派人在韓珺身邊,怎麼會找不到。莫非是二哥在哄騙本宮?”
“當然不是。當初我的確是派了人在他身邊,但是他將人甩掉了。從那以後,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裡,過的好不好。”陸可昱的心裡頭很煩躁,難道是陸瑾娘知道了什麼嗎?不然怎麼會突然問起韓珺來。
陸瑾娘依舊不相信,俯身同陸可昱說道:“二哥,你該知道,陸家同本宮的利益是聯繫在一起的,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若是本宮有什麼不好的,陸家自然也會跟着倒黴。老太太快不行了,你總不想讓她連最後走都走不安心吧。”
陸可昱低着頭,眯起眼睛,說道:“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是我真的沒什麼事情瞞着娘娘。娘娘誤會了。”
“看來你是不打算同我說實話了。那行,我也不同你說廢話,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韓珺的下落,總之一句話,若是有人敢對本宮不利,我希望你能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我指向哪裡,你就殺向哪裡,這一點你能否做到?”
“我當然能做到。”陸可昱無比肯定的說道。
“有你這話,本宮就放心了。不過本宮還是要去確認一下,若是本宮有一天要你殺了韓珺,你會答應嗎?”。
“娘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韓珺他沒得罪娘娘。”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聽你這話,你似乎對他現在的狀況很清楚啊。”陸瑾娘冷笑連連,看來陸可昱的確是隱瞞了事情,而且還是同韓珺有關的。
陸可昱撇頭,說道:“娘娘誤會了,我雖然不知道韓珺的下落,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娘娘不利的事情。”
“是嗎?”。陸瑾娘冷哼一聲,着實不滿。“那你該知道,當年算計太子的事情,本宮也有份參與。如此說起來,本宮也算得上是韓狀元的仇人了。”
“娘娘多慮了,當年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我也從來沒同他說起過。”
陸瑾娘並不相信這番說辭,“但願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以本宮對韓狀元的瞭解,此人聰明絕頂,學東西也是舉一反三,特別有想法。當年在朝中任職的時候,就以思維敏捷,見解獨到著稱。否則先帝也不會提拔他爲侍讀學士,讓他近身伺候。這樣的一個人,可能在當時的情況下還沒回過神來,但是過去這麼多年,他慢慢的想,也總該將當年的事情想明白了。你說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想明白事情的關鍵後,會做什麼呢?就安心的過着普通人的生活,還是決心復仇?”
“我不知道。”陸可昱擲地有聲的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不過我認爲他會選擇安分的生活。”
“是嗎?”。陸瑾娘冷笑一聲,“二哥這話說的就有點不盡不實。二哥同韓珺兩情相悅,本宮不相信,二哥對他會不瞭解。二哥,你究竟隱瞞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韓珺已經偷偷回到進京城,你們已經見了面?所以你纔會偶爾好幾天不回家,是嗎?”。
“不是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陸可昱心中感到了恐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陸瑾娘已經能如此洞悉人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說錯了話,讓陸瑾娘懷疑到韓珺身上。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否定一切,否定一切同韓珺相關的事情。
陸瑾娘笑了,笑容中帶着有幾分得意,“二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等下次你見到了韓珺,告訴他最好安分守己。若是他敢興風作浪的話,別管本宮要了他的命。本宮這話說到做到。”
陸可昱神情悲慼,不過轉瞬又面無表情,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娘娘若是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下去吧。”陸瑾娘還是沒能忍住,提醒道:“二哥,本宮不管你同韓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二哥明白你自己的立場。你若是爲了一個韓珺,做出什麼有損陸家還有本宮的事情來,本宮不介意大義滅親。”
陸可昱站在門口,沒有回頭,只是說道:“娘娘若是沒別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陸瑾娘冷哼一聲,對陸可昱着實不滿。叫來鄧福,“去告訴竇猛,就說韓珺已經回京城。應該是有改名易容。讓他派人盯着陸可昱,一定要將韓珺這人找出來。”
鄧福有些疑惑,“娘娘爲何這麼擔心那個韓珺?他現在是個連身份都沒有的人,又能翻起什麼風浪來了?”
“你不懂。”陸瑾娘板着臉,她在韓家生活那麼多年,雖然同韓珺接觸得不多,卻也知道韓珺這人絕對不能小覷。那時候他因爲年齡和閱歷的限制,所以很多問題上的看法還不成熟。但是這輩子,過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被改變。韓珺沒死,還同陸可昱成了契兄弟。成了狀元公,還在先帝跟前長了許多見識。加上遭遇那樣的大難,蟄伏這麼多年,很顯然有這樣經歷的韓珺已經全面成熟起來。全面成熟起來的韓珺,已經不是當年的韓盛可比。一個韓盛就已經是個老狐狸,比老狐狸還要狡猾的韓珺,又躲在暗處,陸瑾娘不得不防。
“韓珺此人一定要重視,不可小覷。總之你讓竇猛查出韓珺的下落。接下來的事情我以後會交代清楚。”
“既然娘娘如此忌憚韓珺此人,不如讓竇侯將人找出來,直接宰了。”
陸瑾娘笑了笑,“別一有事情就想着打打殺殺。韓珺這人未必就沒有用處。總之你將我的意思轉達給竇猛,讓他先將人找出來。否則本宮無法安心。”
“奴才遵命。”
正月裡頭,陸瑾娘還有的忙。只是沒幾天,陸家就來報喪。本以爲陸老太太有可能會熬過這個冬天,畢竟馬上就要到春天了,只可惜陸老太太還是沒能熬過去。在正月初六這一日,在睡夢中去了。連遺言都沒留下。不過陸老太太早在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對自己的身後事做出了安排,並且將她的體己也都分了。都是分給幾個孫女孫子,陸長中和陸長春一分都沒得到。陸長中兩兄弟也沒意見,分給孫子孫女挺好的,沒什麼不公平。就連陸瑾娘都分到了一份。初六報喪,陸家也將那些東西給陸瑾娘帶來了。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都是老太太留下的一些首飾之類的東西。
陸瑾娘見了,心中悲傷。雖然好些年沒同陸老太太見面了,但是陸瑾娘還是清晰的記得當年的事情。陸老太太並沒有因爲她是庶出,就對她有什麼不同。對她總是很維護的,也不吝嗇誇獎。在陸老太太身邊那幾年,陸瑾孃的日子是過的平靜而溫馨的。雖然陸老太太沒什麼見識,也不是有很大本事的人,但是陸瑾娘感受到了一個老太太對孫女的關心和溫暖。這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陸瑾娘擦掉眼淚,“後事都準備好了嗎?有什麼需要本宮做的?”
胡氏也是一臉悲慼,“都準備好了,準備停靈七日。等開春河水解凍後,大老爺和二老爺扶棺回南邊,將老太太安葬在祖墳裡。不過大爺要守孝,可是老爺不同意,說是祖母過世,孫子可以不用辭官守孝。不過大爺很堅持,已經上書了。老爺得知後很生氣,這兩日府中鬧得雞飛狗跳的,臣妾也是沒辦法了,只能躲出來。”
陸瑾娘低着頭,心頭很傷感。胡氏的意思她很清楚,無非就是希望她出面勸勸陸可信,不用守孝了。或者說直接讓皇上奪情,這樣陸可信就可以繼續留在朝中,還不用揹負名聲上的拖累。但是陸瑾娘卻沒有答應,說道:“大哥既然有孝心,那就成全他吧。老太太在世的時候,最是喜歡他這個孫子。大哥守孝也是應當。至於將來的起復問題,不用擔心,本宮會幫忙謀劃的。至於二哥,他又是什麼態度?”
“二爺說了,他同大爺一個意思。”胡氏有些失望,只是陸瑾娘都表態了,也沒辦法可想。
陸瑾娘點點頭,“二哥宿衛皇宮,帶着一身孝,的確不合適。就一起守着吧,九個月後也就能起復了。”
“娘娘,臣妾有些擔心,起復的事情可未必會順利。想想秦妹夫,費了那麼多的周折,最後卻只能……”見陸瑾娘不高興,胡氏不敢再說下去。低下頭,訕訕然。
陸瑾娘冷笑一聲,“大嫂不用再說,此事就這麼定了。老太太辛苦了一輩子,臨到最後,難道連守孝也不要了嗎?豈有此理。”
胡氏一張臉都漲紅了,那是羞的。“娘娘恕罪,臣妾糊塗,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行了,本宮累了,大嫂先回去吧。”
“臣妾遵命。”
想要得到片刻安寧的陸瑾娘並沒有如願,因爲鄧福帶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宮裡面竟然有人在悄悄議論,說的無非又是她對皇帝不忠的事情。只是這一次換了主角,不是九王爺,而是竇猛。陸瑾娘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心中驚慌莫名,莫非前一段時間她感覺心慌意亂,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此事當真?可有查出來這事是從什麼地方流傳開的?”
鄧福也很緊張,壓低了聲音說道:“啓稟娘娘,奴才也是剛得到了消息。還沒來得急查找源頭。如今奴才最擔心的就是此事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
陸瑾娘口中發苦,若是之前所感應的真的是這件事情的話,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既然知道是什麼事情就好,總比兩眼一閉,抓瞎要強。“皇上那裡,本宮會想辦法。你先去查清楚,此事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還有都傳了些什麼內容。另外盯緊了鳳儀宮。”
“娘娘是懷疑此事同鳳儀宮有關。”
“不是懷疑,而是十有八九同那邊有關。前些日子齊皇后那麼安靜,這本就很可疑。如今前後一聯想倒是明白了。她這是給本宮挖了坑,讓本宮往裡面跳。不過本宮不會人能她如意的。找個生面孔傳話給鳳儀宮,就說柯嬤嬤這些日子來同本宮說了不少事情。總之,這裡面的分寸你去把握。柯嬤嬤知道那麼多隱秘的事情,本宮就不相信齊皇后能夠坐得住。”
“娘娘這是打算將那將事情拋出來了嗎?”。
陸瑾娘笑笑,“忍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了。”
流言氾濫,人人都在偷偷議論陸瑾娘給乾德帝戴綠帽子的事情。但是這留言是怎麼來的,卻沒人說的清楚。
嘿,知道嗎,陸貴妃同竇侯爺關係很好。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親眼看到的。再說了,竇侯當年在王府當差,同陸貴妃認識也不才出奇。
……
你就不知道了吧,竇侯離開了王府,陸貴妃還同竇侯見面。你說要是關係不好,能夠私下裡見面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
……
這可不是亂說,是有人親眼看到。
親眼看到啊!這麼說起來,莫非陸貴妃同竇侯之間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
誰說不是了。你知道竇侯爲什麼不成親嗎?就是因爲陸貴妃。陸貴妃不準竇侯成親,所以竇侯就不成親了。
不會吧。那竇侯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
誰知道了。都說竇侯的世子同周王殿下關係好,這裡面說不定有什麼別的聯繫。
這倒是真的,我也親眼看到那位世子同周王殿下經常來往的。聽說當年周王還想讓世子給他做伴讀,可是皇上沒答應。只是這陸貴妃圖什麼啊?陸貴妃也沒那膽子吧,怎麼可能同竇侯有關係了。
……
嘿,你這問題就蠢了。這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皇上就一個,能滿足嗎?這不就……嘿嘿……
……
陸瑾娘也在冷笑,基本情況摸清楚後,就讓鄧福還有小順子帶着人,將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統統都抓起來打板子。即便不往死裡打,也要打得這些人再也沒膽子亂說。只是宮裡面這麼傳,流言始終無法避免的傳到了乾德帝的耳朵中。
乾德帝怒氣橫生,御桌上的東西可就遭了秧。
“查,給朕查清楚。究竟是誰如此處心積慮的敗壞陸氏的名聲。還有去將竇猛叫進宮來。朕倒是要問問他,得知這些流言,他有什麼感想。”
顧忠腦門子全都是汗水,心裡頭緊張。很清楚,這些流言即便全都是假的,是有心人編排出來打擊陸瑾孃的。但是影響始終造成了,皇帝對陸貴妃自然會生出膈應來。甚至連帶周王殿下也討不到好。看來這後宮又要變天了。
竇猛來的很快,跪在地上給乾德帝請罪。
乾德帝一看到竇猛那張臉,那怒氣騰騰的往上冒,“竇猛,你好大的膽子。你既然敢……說,那些流言同你有沒有關係?”
竇猛冷笑,面上卻一臉被冤枉的神色,“皇上明鑑,那些流言,微臣也是昨日才得知。一聽到這些胡說八道的東西,微臣就嚇出一身冷汗出來。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那樣做啊。”
這番話並沒有讓乾德好受一點,冷笑連連,“那你告訴朕,爲何你多年來都不曾成親。”
竇猛張口結舌,不敢置信的望着乾德帝,“皇上不會真的相信了那些流言吧?那些話一聽明顯就是假的,皇上你可不能上當啊。”
乾德帝惱怒,莫非在竇猛眼裡,他就是一個是非不辨的人嗎?
“至於微臣爲何沒有成親?這事說起來,也是件丟臉的事情。微臣從來不曾外道,既然皇上問起,那微臣只能如實稟報。當年在西北的時候,微臣身邊是有相好的。不過那人性子太野,不肯同微臣回京,說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微臣也沒辦法。後來那人爲微臣生下孩子,將孩子交給微臣後,那人就走了。這麼多年,微臣始終放不下,故此纔會一直沒有成親。”
這番話虛虛實實,但是聽在乾德帝耳朵裡,卻有八九成的可信度。以乾德帝對竇猛的瞭解,這種不靠譜的事情,竇猛是絕對做的出來的。“此事當真?”
“此事千真萬確。”
“這麼說來,你心裡頭那個人不是漢人?”
“什麼都瞞不過皇上,那人的確不是漢人。”
乾德帝冷笑,“不過朕看你的孩子,可是半點都看不出來。”
竇猛嘿嘿一笑,“皇上明鑑,微臣的岳母可是貨真價實的漢人。當年被人搶了去,就生下微臣的心上人。只是那人被她老子洗了腦,從沒當自己是漢人,故此也不肯跟着微臣回到京城來。”
乾德帝只覺好笑,沒想到竇猛還能攤上這樣的事情。莫名的乾德帝心裡頭就舒坦了許多。似乎竇猛日子過的苦逼,就能襯托出自己如意美滿的生活一樣。
“既然此事同你沒關,那你出面闢謠。將你剛剛同朕的說這番話傳播出去。總之不管如何,朕要你將這件事情平息下去。”
竇猛笑了,“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
乾德帝打算去瑤華宮,只是還沒來得及成行,顧忠就來稟報,說是齊皇后出來了,想要見乾德帝。
乾德帝怒極,“誰給她的權利,讓她出來的。”
顧忠低着頭,老實的很。心想皇帝又沒有派人守着鳳儀宮,那齊皇后想要出來,只需要跨出大門就行了。
乾德帝很不想同齊皇后見面,因爲他清楚齊皇后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不過外面那些流言着實讓乾德帝對陸瑾娘生出不滿來。不管真假,陸瑾娘已經連着兩次給他戴綠帽子了,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乾德帝冷冷一笑,對顧忠說道:“讓皇后等着,朕要先去瑤華宮。”
“奴才遵命。”
只是乾德帝還沒走出思政殿,就被齊皇后給攔住了。齊皇后今日一身素淨的裝扮,看着還是很順眼的。只是齊皇后的態度就不讓人不順眼了。
乾德帝挑眉冷笑,“皇后這是要做什麼?敢攔住朕的去路,你大膽。”
“臣妾膽子小的很,真正大膽的是陸氏。陸氏先是同老九之間不清不楚,如今又是同竇侯,那陸氏當真篤定皇上不會拿她怎麼辦,所以行事纔敢如此肆無忌憚。皇上,不管外面的流言的真假,但凡傳出這樣的話來,就該照着規矩嚴懲。臣妾懇求皇上貶斥陸氏,將她貶爲宮婢。”
乾德帝不屑一笑,“你還真敢說。陸氏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迫不及待?陸氏打理後宮這段時間內,可有對鳳儀宮不敬?可有仗勢胡作非爲?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這一次的事情,朕有理由相信就是你搞出來的。你是嫌棄這後宮太安靜了嗎?還是覺着陸氏的名聲分文不值,是可以隨便讓你捏撮的東西?你簡直是放肆。”
齊皇后笑了起來,“看來皇上這一次又是打定了主意要維護陸氏了。只是皇上可別後悔,一個不貞潔的女人,皇上維護來做何用?皇上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年陸氏被王爺送到別院,後來被綁架,消失了大半年。呵呵,前些日子本宮纔得到一點消息,陸氏消失的那個時候,可是大着肚子的。皇上,您說陸氏怎麼會大肚子呢?莫非是懷孕了?若是懷了皇上的骨肉,爲何陸氏一直都沒提起過?她心虛吧,她莫非是懷了別人的孩子?比如說竇侯的。”
乾德帝眯起眼睛,目光充滿了威脅的味道,“這消息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告訴朕,朕恕你無罪。”
齊皇后得意一笑,“皇上這是要打算懲治陸氏了嗎?對於這樣的女人,就該侵豬籠。”
乾德帝表情兇狠,死死的抓着齊皇后的手腕,“告訴朕,你的消息來自於哪裡?朕要知道真相。若是你膽敢如此污衊陸氏,朕定不會饒了你。就算求情也沒用。”
齊皇后毫不示弱的同乾德帝對視,“臣妾不怕皇上查。臣妾今日就同皇上實話實說。那些流言的確是臣妾讓人編排出來的,但是臣妾並沒有說謊。臣妾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被陸氏這個賤人給矇騙了。至於那個消息,臣妾也是無意中得知的。皇上應該記得,關押陸氏的那個莊子是裴氏名下的莊子。裴氏在那莊子上自然安排有人。雖然那陸氏同竇猛聯合起來,將事情瞞得死死的,但是還是露了痕跡。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將當初伺候在陸氏身邊的幾個人叫來問話。”
乾德帝狐疑的看着齊皇后,“你殺死了裴氏,裴氏的人竟然還會爲你提供這種消息,供你對付陸氏。你當朕是傻子不成?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膽大妄言。”
“臣妾是不是膽大妄言,皇上不如派人去查一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皇上,難道你不好奇嗎?陸氏曾經揹着皇上懷過一個孩子,若是長大了,那個孩子同竇侯的孩子倒是一樣大。”
乾德帝表情沒變,可是額頭上青筋直冒,“將裴氏的人帶來,朕要親自審問。”
“好,臣妾這就讓人帶人過來。”
齊皇后得意一笑,她就不信這一次弄不死陸瑾娘。陸瑾娘,那她就天打雷劈。
顧忠聽了這則消息,虛汗直冒,這可怎麼得了。跟着乾德帝回大殿的時候,顧忠小心的衝一個小太監打了個手勢,示意此人趕緊將消息傳到瑤華宮去。陸貴妃可不能倒下,若是真的倒下,那他們這些人將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只是齊皇后此人疑心重,“皇上身邊人多嘴雜,不少人同那陸氏還有點交情。剛纔說的話,若是傳到陸氏那裡,臣妾擔心陸氏提前有了準備,那樣的話怕是就查不出來了。”齊皇后冷冷的看着顧忠,她頭一個要防的就是顧忠,。只要消息不提前傳到陸瑾娘那裡,她就不信這一回陸瑾娘還能翻身。
乾德帝也回頭盯着顧忠,顧忠趕緊表態,“皇上,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鑑。剛纔奴才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
乾德帝嗯了聲,吩咐下去,“來人,從此刻開始,這思政殿只准進不準出。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就提頭來見。”
“奴才遵旨。”
顧忠滿心苦澀,這消息還沒傳出去,思政殿就被圍起來,難道這一次陸瑾娘真的要倒黴了嗎?顧忠死死的盯着齊皇后,她憑什麼那麼篤定陸瑾娘同竇猛有一腿?難道她真的得了確切的證據?
陸瑾娘很心慌,尤其是當得知齊皇后去了思政殿後,皇上下旨思政殿只准進不準出的消息後,陸瑾娘心頭的慌亂到達的頂點。她不確定齊皇后手裡究竟有什麼牌。若說真的能夠撼動她的地位的牌面,也就是她同竇猛的關係還有竇唸的身世,只是這可能嗎,當年竇猛說的很清楚,手尾都收拾乾淨了。難道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問題?桂嬤嬤,還是杏兒那裡出了事情。
陸瑾娘心慌意亂,叫來鄧福如此吩咐了一番。鄧福心知情況緊急,不敢耽誤,趕緊安排人出門去辦了。
但是這還不夠,最後一個殺手鐗必須拋出來。如今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能再猶豫下去。
林慧妃被叫到瑤華宮,陸瑾娘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林氏,本宮問你你想知道當年你爲何會生下鬼子嗎?你想要報仇嗎?”。
林慧妃只感覺心驚肉跳,“臣妾不明白娘娘說些什麼。”
“不,你很明白。你想知道這些年來爲何你不能懷孕,爲何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懷孕。這件事情包括之前說的,本宮都可以幫你解答。”陸瑾娘篤定的說道。
林慧妃吞了口唾沫,這是要開始了嗎?“娘娘需要臣妾做什麼?”
陸瑾娘笑了,“本宮不要你做別的,本宮只需要你傳一段話,將這段話鬧出去,將皇后拉下馬來。讓鳳儀宮改換門庭。”
林慧妃傻眼了,心想陸貴妃果真野心大的很,可是她有什麼底牌,敢這麼說。難道就是剛纔提起的那兩個問題嗎?
林慧妃沒有立即答應,但是陸瑾娘卻等不下去了,“林氏,本宮就實話告訴你吧,本宮現在沒了退路,同樣你也沒了退路。”
“臣妾不明白。”
“還不明白嗎?這一連串的流言哪裡來的?是鳳儀宮弄出來的,爲的就是將本宮弄死。本宮死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們這些礙眼的人了。想想吧,皇后在王府的時候就將你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你以爲你們可以倖免嗎?本宮沒了,誰能掣肘皇后?沒有人。到那時候,就是皇上也要給皇后三分臉面。畢竟皇上不可能讓安王失去嫡子的身份。你懂了嗎?”。
林慧妃很緊張,雖然屋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但是她依舊緊張得四處張望。“娘娘請吩咐,臣妾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想必娘娘也不會讓臣妾下船的。”
“你是個聰明人,本宮就喜歡同聰明人說話。本宮現在來爲你解惑,你之所以會生下鬼子,那是因爲在你懷孕之前,皇上就已經中毒了。所以的你孩子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
“不可能,皇上怎麼可能中毒。”林慧妃不敢相信。
陸瑾娘笑了起來,“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有動靜嗎?因爲皇上早在王府的時候就已經絕育。是皇后親自讓人下藥,絕了皇帝的子嗣。而你懷孕的那個時候,正是皇后用藥最厲害的時候。所以你生下的孩子成了鬼子。”
林慧妃嚇得差點驚聲尖叫,緊緊捂住嘴巴,“皇后給皇上下了絕嗣的藥?”
“正是。”
“那臣妾可以問問,爲何娘娘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
“本宮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過問,總之本宮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林慧妃心想,莫非那個時候陸貴妃就在齊皇后身邊安插了人手,而且還成爲了齊皇后的心腹?不然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嚇人的消息。
陸瑾娘繼續說道:“不過本宮可以讓人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本宮身邊的柯嬤嬤可是極好的人選。”
“娘娘是想要做一齣戲出來。”
陸瑾娘讚許點頭,“正是如此。”本來還想着讓齊皇后對柯嬤嬤動手,讓後趁機將事情拋出去。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自導自演了。
“還請娘娘恕罪,臣妾就想問此事當真嗎?”。林慧妃渾身激動得顫抖,更是恨得咬牙。沒想到真相是如此的殘酷和血腥。
陸瑾娘無比肯定的說道:“千真萬確。否則你以爲是什麼原因讓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能生下一子半女。王府那麼多女人,後宮這麼多女人,沒有一個人的肚子有動靜,難道不奇怪嗎?”。
林慧妃咬牙,“臣妾早有懷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齊皇后太大膽了。”
“她不是大膽,而是爲了權勢地位徹底瘋了。林氏,你可想好了。到如今你可是沒有後路可走。”
林慧妃笑了起來,“娘娘放心,此事臣妾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好,本宮就等你的好消息。”陸瑾娘笑了,這一回就看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