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糾纏不休

看着流溪別院那幾個鎏金大字,陸瑾娘真是感慨萬千,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再次回到這個地方。這是命運的安排嗎?

“孃親,六弟要下馬車。”婷姐兒大叫,在陸瑾娘跟前告狀。

陸瑾娘笑了起來,“沒關係,已經到了地方,你同緒哥兒一同下去吧。”

“多謝孃親。孃親真好。”婷姐兒羞澀一笑,眉眼像極了陸瑾娘。

馬車從偏門直接駛入,婷姐兒同緒哥兒一起下了馬車,兩個孩子頓時瘋跑起來。丫頭們跟在後面,急忙追上去。小祖宗們,你們可別太得意忘形了,小心摔倒。

陸瑾娘笑笑,並不在意,孩子們能跑猛跳這纔是好事。若是病秧子一樣,陸瑾娘可就該愁了。

陸瑾娘在二門下了馬車,吩咐下人,“去,將三姑娘和六公子帶到內院來。外院人多事雜,免得有人衝撞了他們。”

“奴婢遵命。”

鄧福扶着陸瑾娘,“側妃注意腳下。”

陸瑾娘笑笑,這鄧福伺候起人來,還真是一把好手。

依舊是當年住的那個院落,已經收拾出來。屋裡的擺設同當年一樣,這麼多年都沒變過。感覺這些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又回到了原點。陸瑾娘輕撫桌面,很是乾淨。她曾經就坐在這窗前寫字。還記得那年春節,窗臺上驀地多了一盆綠色,煞是惹人注意。在那樣寒冷的冬天裡,那抹綠色,讓人的心都跟着暖和了起來。

“側妃喝茶。”

杏兒端着一杯熱茶進來。

陸瑾娘喝了口,點點頭,“杏兒泡茶的手藝快要趕上荔枝了。”

“奴婢差荔枝姐姐多矣。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用心的鑽研,側妃放心,奴婢將來一定會趕上荔枝姐姐的。”

陸瑾娘笑着點頭,“有這份志氣很好,不過也不要太累了。”

“如今側妃到了別院,如此一來荔枝姐姐同櫻桃姐姐倒是方便來看望側妃。”

陸瑾娘笑了笑,兩個丫頭年底就要出嫁,這會正忙着了。說不定還沒時間來她這裡。

鄧福從外面進來,走到陸瑾娘跟前,“啓稟側妃,九王爺來了。”

好快的動作。她這纔剛剛歇下,那邊人就來了。陸瑾娘冷笑一聲,“這會婷姐兒和緒哥兒在哪裡?”

“啓稟側妃,姑娘同公子這會都在花園玩耍。”

陸瑾娘放下茶杯,起身,笑道:“走,跟我去花園,看看兩個孩子。九王爺既然來了,我在內院迎客可不合適。讓人將九王爺請到花園去。就說我在花園等着他。”

“奴才這就去。”

到了花園,婷姐兒和緒哥兒都朝陸瑾娘撲過來。陸瑾娘樂呵呵的,抱起緒哥兒,說道:“咱們緒哥兒又重了,孃親可要抱不動了。”

桂枝上前,“側妃,要不讓奴婢抱吧。”

“不用,這點分量還是沒問題的。”陸瑾娘抱着緒哥兒,婷姐兒則是拉扯着陸瑾孃的衣服,帶着兩個孩子走到亭子上坐下。放下緒哥兒後,陸瑾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緒哥兒可真是重死了。再過個幾個月,只怕真的是抱不動了。

指着桌面上的茶水,陸瑾娘對婷姐兒說道:“婷姐兒,玩了這麼久,先喝點水。喝了水後,再吃糕點。”

“女兒聽孃親的。”

陸瑾娘摸摸婷姐兒的頭,然後親自喂緒哥兒喝水。緒哥兒一點都不老實,使勁的想要縮下去。陸瑾娘按着他,餵了一口水,緒哥兒這小子就開始在陸瑾孃的懷裡左扭右動的。陸瑾娘一個不慎,被緒哥兒滑了下去。緒哥兒一得了自由,就朝外面跑。陸瑾娘急忙叫道,“緒哥兒,小心點。”

緒哥兒猛地撞到一個人的腿上。陸瑾娘愣住,接着又是一笑,“原來是九殿下來了。婷姐兒這是九王叔。”

“侄女見過九王叔。”婷姐兒從座位上下來,很是規矩的行禮。

九殿下點點頭,婷姐兒笑笑,退到陸瑾孃的身後。九王爺看着身下的小不點,眼中激動,慢慢蹲下身體,將緒哥兒抱住。緒哥兒頓時長大了嘴巴哭嚎起來,九王爺一時間手足無措,求助的看着陸瑾娘。

陸瑾娘笑,“緒哥兒,到孃親這裡來。”

緒哥兒顫巍巍的撲進陸瑾孃的懷裡,怯怯的望着九王爺。

九王爺的神色顯得極爲激動,“這,這就是緒哥兒,對吧。”

“正是。殿下請坐,時間還早,不急在一時。”

“是的,時間還早。”九王爺的目光一直落在緒哥兒身上,不曾離開。

陸瑾娘大大方方的,抱着緒哥兒,任由九王爺打量。丫頭們上了茶水喝點心後,都退了下去,在亭子下面候着。婷姐兒端端正正的挨着陸瑾娘坐着,偷偷的打量九王爺。

九王爺神情激動,好幾次要說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那麼望着緒哥兒。緒哥兒一無所覺,乖乖的坐在陸瑾孃的懷裡,吃着點心。陸瑾娘一臉母愛,十分樂意的伺候着緒哥兒。

九王爺終於說出了話,“孩子長的真好。”

陸瑾娘點點頭,“自然是好的。這段時間還重了不少。”

“是嗎?孩子長得倒是同本王有幾分相似。”

陸瑾娘笑了起來,“殿下真會說笑。孩子像王爺,殿下又同咱們王爺是兄弟,如此說起來,長得像也是平常。”

九王爺盯着陸瑾娘,“你該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殿下是什麼意思?我纔剛剛出府,殿下就找上門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同殿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同殿下是事先聯繫好的。知道的人,也要說一聲殿下做事未免太過莽撞了。殿下可曾爲我想過,我的名譽都快要被殿下給毀了。”

“你?”九王爺神色黯然,“你是恨我的,對嗎?”

“殿下說笑了,殿下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想讓殿下說話謹慎一點。聽說九王妃已經懷上身孕,可喜可賀,再過幾個月殿下就要做父親了。”陸瑾娘含笑,同九王爺周旋着。

九王爺神色激動,“瑾……你,我就知道你總是恨我的。本王虧欠了你。”

陸瑾娘不滿,九王爺說話也不看看場合。“婷姐兒,你先下去玩,帶着弟弟。不要跑遠了,也不要去玩水,很危險的。”

“女兒明白,孃親,女兒帶弟弟走了。”婷姐兒牽着緒哥兒的手,高興的走了。端坐在那裡,聽着聽不懂的話,真是辛苦死了。婷姐兒心裡頭就覺着九王爺真的好奇怪,爲什麼盡說些怪怪的話。

九王爺巴巴的看着緒哥兒離去,眼神是明顯的不捨。陸瑾娘卻不買賬,“殿下,孩子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過的很好,九王妃也懷了身孕,還請九王爺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們。”

“瑾娘,你的事情我都聽人說了。五哥分明是昏了頭,那樣惡毒的事情肯定不是你做的,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瑾娘,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你儘管開口,我定會幫你的。你若是想回王府,我這就去找五哥,定要說服他接你回去,不能讓你在別院過冬。”

“多謝殿下一片好心。只是我在這裡過的很好,以前曾經住過一年多,那一年是我過的最爲輕鬆愜意的日子。這一次,與其說是流放,不如說是藉此機會遠離是非,遠離爭執,修身養性。”陸瑾娘看着九王爺,“殿下,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想說,你以後都別來見我了。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如何對得起九王妃?緒哥兒他很好,你也看到了。還請殿下做事能夠理智一點,不要如此魯莽。就算殿下不在意,我總是要顧忌一下自己的名聲。殿下,你說對嗎?”

“瑾娘,本王不能答應你。無論如何,本王都會來看望緒哥兒。”

陸瑾娘皺眉,惱怒,“殿下來看望緒哥兒算什麼?我告訴你緒哥兒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若是真要論關係,他不過是你的侄子,如此而已。”

“你還是不肯面對,是嗎?”九王爺一臉失望痛苦的模樣望着陸瑾娘。

陸瑾娘心中不虞,“面對什麼?面對殿下的自以爲是嗎,還是面對殿下的胡攪蠻纏。殿下可別忘了,我是五王爺的女人,這輩子都是。緒哥兒是五王爺的孩子,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還請殿下自重,不要做出讓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殿下就算不考慮我的感受,總歸也要考慮一下九王妃的感受吧。九王妃爲殿下生兒育女,打理家務,難道殿下就一點不心疼?若是換做我,我定是要怨恨殿下的。”

“本王辜負你們良多。本王有許多做的不足的地方,讓你們失望了。”九王爺突然開始自我反省,陸瑾娘狐疑的看着九王爺,心中揣測他究竟要做什麼?

“本王時時都在想,究竟是哪裡錯了?”九王爺擡頭望着陸瑾娘,“思來想去,本王認爲這就是一場孽緣。若是當初沒有看到……或許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殿下不用再說,既然殿下說什麼孽緣,那就一刀斬斷了結,如此便可輕鬆愜意。不是嗎?”

“做不到,本王做不到。”九王爺搖頭,“瑾娘,你的要求本王做不到。在這件事情上,本王只能讓你失望了。”

“你……”陸瑾娘氣急,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真是讓人不齒。殿下自便,我先告辭。”

陸瑾娘無法再同五王爺討論下去,怒氣衝衝的帶着婷姐兒還有緒哥兒回了內院。

九王爺坐着沒動,愣愣的看着陸瑾娘離去的方向,人都不見了,目光還是盯着那裡。一個小廝有點膽怯的上前,“不知殿下接下來有何打算?小的也好去安排。”

九王爺轉過頭來,小廝唬了一跳,趕緊低下頭去。九王爺冷笑一聲,說道:“給本王準備一間客房,本王要在別院休整幾天。”

“小的遵命,小的這就去給殿下安排。”

陸瑾娘將孩子交給桂嬤嬤,桂嬤嬤望着陸瑾娘,是欲言又止。陸瑾娘煩悶不已,不過還是忍着脾氣,細聲問道:“嬤嬤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在我面前,嬤嬤不用客氣。”

“那奴婢就斗膽說兩句了。奴婢不知道側妃同九王爺究竟有什麼牽扯。只是畢竟男女有別,側妃還是該注意一點,免得惹出閒話來。”

“嬤嬤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不過就憑我,哪裡就能改變九王爺的想法。隨他去吧,我就不信,他還能長久住在這裡不成。”

桂嬤嬤憂心不已,“別的奴婢倒是不擔心,就擔心這消息傳回王府,傳到九王府去,會惹出是非來。到時候側妃可就成了衆矢之的。如今側妃本就揹着那樣的罪名,被王爺打發到這別院來。若是剛來就惹出這樣的閒話來,那側妃將來該如何是好?總不能一直都住在這別院吧。不爲側妃自己,也該爲孩子着想。緒哥兒可是男子,可耽誤不起。”

“嬤嬤放心,這次到別院來,不過是爲了避禍。至於其他的,嬤嬤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解決的。”

桂嬤嬤見陸瑾娘如此說,心知不好再勸下去,“那行。奴婢言盡於此,若是側妃有什麼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盡全力爲側妃做到。”

“多謝嬤嬤。”

鄧福從外面進來,“啓稟側妃,剛纔外院的人進來稟報,說是已經安頓好九王爺。請示側妃,接下來該怎麼做。”

“男女有別,我不方便應酬九王爺。讓外院管事好生伺候着,不可但怠慢。但是也別上趕着,最好想辦法讓九王爺早點離開。”

鄧福無奈的笑笑,“側妃,這可就爲難下面的人了。”

陸瑾娘揮手,不耐,“這會你別拿九王爺說事,我不耐煩,你讓我歇息一會再說。”

“奴才遵命。”

就此陸瑾娘在安心的在內院過自己的日子,九王爺則是在外院住了下來。幾天下來,也沒見九王爺有要離開的意思。時不時的就跑到花園去,見了緒哥兒總是要親熱一番。緒哥兒一開始還認生,見過幾次面後,緒哥兒也能答應讓九王爺抱了。這可將九王爺激動的不行,抱着緒哥兒就不肯撒手。不知道的人,只以爲九王爺因爲九王妃懷孕的緣故,所以父愛氾濫。知道點眉目的人,心裡頭難免要嘀咕幾句,九王爺這是要做什麼啊?

沒等到九王爺離開,倒是先等來櫻桃同荔枝。

荔枝同櫻桃一進來,就給陸瑾娘跪下了。兩個丫頭流着淚,傷心的不行,“側妃受委屈了。早知後面有那麼多事情發生,奴婢兩人當初就不出王府了。”

“說什麼傻話。事情天天都有,總不能因爲出了一點事情就將你們的婚期給耽誤了。都起來吧。”陸瑾孃親自將兩人扶起來,“今兒怎麼來了,我還以爲你們如今都忙着準備成親的事情。”

荔枝好算平常,櫻桃臉色有點不自然。

陸瑾娘狐疑,問道:“告訴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櫻桃一臉羞愧不語,頭都埋在了身體裡。荔枝暗自嘆息一聲,“側妃,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奴婢們自己能夠處置。”

陸瑾娘笑笑,“瞧瞧櫻桃這模樣,若是沒事情,我是不相信的。罷了,你們愛說就說,不說就算了。反正你們也都要出嫁,如今也都是自由身,我也管不到你們頭上。”

“奴婢惶恐。”荔枝急忙請罪,“不是奴婢不願意說,實在是這些事情說出來都是污了側妃的耳朵,還請側妃見諒。”

陸瑾娘沒吭聲,只讓心兒沖茶喝。荔枝同櫻桃兩個丫頭都忐忑起來,櫻桃眼淚一擦,豁出去了,“啓稟側妃,是奴婢的家人做下的醜事,連帶着荔枝姐姐都受了委屈,奴婢心裡頭難過,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說出來,真是丟人。”

陸瑾娘微蹙眉頭,“你家人可是又爲難你呢?”櫻桃那家子人,陸瑾娘也是知道一點的。除了她爹稍微好一點點外,她娘還有她那妹子真心是要不得。又懶又貪心,就想着不勞而獲,整日裡就夢想着哪天能夠攀上高枝。

櫻桃覺着丟臉,難以啓齒。荔枝暗歎一聲,走上前,“這事還是奴婢來說吧。奴婢同櫻桃一起回了陸府,準備待嫁。櫻桃也沒多留個心眼,側妃給她的陪嫁,讓她娘還有她妹妹看到了。她娘就讓櫻桃將頭面首飾留下給她妹子,銀子也要留下一半來。櫻桃不願意,同她娘和她妹子吵了一架。哪想到後來她娘不問自取,偷偷拿了銀子和頭面首飾,她妹子帶着那套頭面首飾,跑到了三爺的房裡,同三爺……此事鬧的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都在看笑話。虧得大奶奶出面,將她妹子給趕了出去。大爺也將三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可是櫻桃她娘卻哭天喊地的,說什麼櫻桃狼心狗肺,只知道自己過好日子,不顧老孃。又說櫻桃找了個好婆家,卻不管自己妹子的死活。櫻桃她娘同她妹子都想攀高枝,如今府中就三爺合適,兩人都盯上三爺了。暗中來往了一段時間,卻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三爺被送到了書院去,櫻桃她妹子則是被趕了出去。如今櫻桃她娘天天在家裡罵人,摔打東西。櫻桃在家裡根本沒辦法住下去。再住下去,只怕那點陪嫁都要被敗光了。原本奴婢們是不想驚動側妃的,後來得知側妃住到別院,奴婢們就斗膽找來。求側妃給櫻桃做主。”

櫻桃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哭着說道:“側妃,是奴婢沒用。側妃時常教導奴婢,做人要有堅持,要有原則。可是那一個是奴婢的娘,一個是奴婢的妹子,奴婢對着她們,真是無可奈何。後來將陪嫁放到荔枝姐姐那裡,結果被奴婢的娘知道了,竟然跑到荔枝家裡去鬧。鬧的荔枝一家也是不得安寧。求到大奶奶那裡,大奶奶說,奴婢的家室她管不了。奴婢沒法子,只能求到側妃這裡來。對娘,對妹子,對爹,奴婢說不出重話來。可是奴婢卻不願意回去。求側妃收留,奴婢情願在這別院出嫁,也不回去。免得讓人噁心。”

荔枝也在旁邊求情,“側妃,就留下奴婢兩人吧。如今櫻桃她娘整日裡的鬧,奴婢在家也是不得安心,連帶着一家子都過不好。若非奴婢大哥還有點把子力氣,唬得住人,否則櫻桃她娘定是要衝進我家來。雖然沒衝到家裡來,可是整日裡在屋門口指桑罵槐的罵人,誰也受不了。奴婢兩人商量了一番,還是到側妃這裡來。櫻桃她娘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到王府去同莊先生鬧,也不敢到別院來同側妃鬧。求側妃收下奴婢兩人吧。”荔枝跟着也跪在了地上。

陸瑾娘聽罷,真是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果真是奇葩。

“行了,多大點事情,哭什麼哭。都給我起來,將眼淚擦乾淨了,我不愛看人在我面前哭。”

兩個丫頭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請側妃成全。”

陸瑾娘笑道:“行了,你們若是願意住到別院來,那就住過來吧。另外你們都是待嫁的姑娘,平日裡忙着自己的嫁妝就行,我這裡就不用伺候了。免得你們搶了杏兒她們的差事,事後她們又該說自己的技藝退步,伺候不好我。”

杏兒可就不願意了,“側妃,奴婢可真正冤枉。今兒奴婢還沒說過一句話了,側妃就編排上奴婢了。”

大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陸瑾娘掐了把杏兒的臉蛋,“瞧你這模樣,還真生氣了。行了,你不是說自己沖茶的手藝不行,如今荔枝她們住進來了,你可以天天去請教。”

杏兒眼睛亮亮的,“妹妹想同荔枝姐姐學點手藝,也好伺候好側妃。不知荔枝姐姐可願意教我。”

“放心,你若是願意學,我定會教你的。”荔枝有點不好意思,擦了下眼角,“多謝側妃。奴婢們沒用,遇到一點事情,辦法也想不出來一個,只能求到側妃這裡來。”

“的確是沒用的。像是這樣的情況,不用任何計謀,一力降十會,直接來一擊狠的,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陸瑾娘又看着櫻桃,“櫻桃,我這話雖然不好聽,可是你也要聽進去。她們是你的家人,這是不錯。但是面對這樣的家人的時候,你也該拿出你平日裡的脾氣。只有你比她們更強勢,她們纔不敢如此胡來。就是因爲你的一再容忍,纔會造成她們的胃口越發的大了。你該好好檢討檢討。別以爲你就受了委屈,沒有責任。我同你說,若非你的縱容,事情絕對不會成爲今天的樣子。荔枝一家人,之所以容忍,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歸根結底,她們品性不好,但是若非你的縱容,她們也不敢如此胡來。”

櫻桃一臉羞愧,“側妃教訓的是,是奴婢糊塗了。奴婢只想着她們是親人,有什麼事情忍一忍就過去了。哪想到連側妃賞賜奴婢的陪嫁她們也能要了去,還敢到荔枝家裡去鬧。還有奴婢那妹子,說出去真的是丟人現眼。她也不想想,那高枝是那麼好攀的嗎,就不怕摔個頭破血流。如今大奶奶將她趕了出去,也不知道將來她會如何。”

“她的將來就靠她自己走出來。她若是本分,找個同樣本分的人嫁了,依附着陸府,日子也能過下去。若是不安分守己,一心想攀高枝,哪天將命丟了,也怪不得旁人。”陸瑾娘冷冷的說道,看着櫻桃,“櫻桃,你若是心軟,捨不得,我也不會干涉。但是你自己做什麼事情前,可要想清楚了。結果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側妃的教導,奴婢都記在了心裡。奴婢一定不會再縱容下去了。”

櫻桃擦乾眼淚,一臉堅定。人有的時候,真的需要外力的逼迫,才能做出決定。

“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以後別再讓我失望了。”陸瑾娘似笑非笑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身邊的大丫頭剛離了我身邊,就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無用之極。看來陸府那裡,哪天是該回去看看,也好讓一些人知道些好歹。”

這話說的小聲,卻也傳入了荔枝同櫻桃兩人的耳朵裡。兩人一陣羞愧,無地自容。想想,這一些列的事情不光是丟了自己的臉面,還將陸瑾孃的臉面也丟盡了。旁人見了,只會說陸瑾娘不會調教丫頭,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進而也將陸瑾娘給輕視了。

荔枝同櫻桃羞愧出門,暗自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能再如此窩囊。

鄧福從外面進來,陸瑾娘揮揮手,杏兒知趣的退出去。

鄧福小聲的說道:“啓稟側妃,荔枝同櫻桃兩個丫頭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好。九王爺那裡呢?”

“啓稟側妃,九王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鄧福偷偷看了眼陸瑾娘,“側妃,別院已經有流言出來。”

“無妨。”陸瑾娘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九王爺那裡暫時不用管。如今朝堂上可有什麼消息?”

鄧福斟酌了一番,說道:“啓稟側妃,工部韓大人請辭。”

“什麼?”陸瑾娘心中一驚,“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姓韓的怎麼會主動請辭?”就韓盛的性子,那真是志在仕途,怎麼可能主動請辭。除非是以退爲進,發生了什麼大事,讓韓盛不得不以請辭這種方式,暫時的退下,從而保全自己。以達到繼續在官場上走下去的目的。

“奴才也是今日纔得到這個消息,具體的情由奴才還不知道。”

陸瑾娘皺眉,韓盛,韓盛,那真是一個猶如魔咒一樣存在的人。陸瑾娘咬緊了牙關,狠狠的問道:“九王爺這會在哪裡?”

“若是不出意外,這會該是在花園。”

“走,隨本側妃去花園,我有話要同九王爺說。”陸瑾娘心中發狠,如今九王爺是不走也要走。

花園裡,果然看到九王爺,還有緒哥兒婷姐兒並丫頭婆子數個。緒哥兒在園子裡跑來跑去,也不知疲倦。不過腳步不穩,時不時的就要摔倒一下,也不哭,可憐兮兮的看着前方的人。見沒人來扶他起來,自己就爬了起來。好幾次九王爺都要親自上前將緒哥兒抱起來,不過都被桂嬤嬤攔住了。

“殿下,側妃說過,緒哥兒是男子,不可太過嬌慣。”

“緒哥兒摔倒了,難道你們也不管嗎?你們就是這麼帶孩子的?”九王爺氣急敗壞,若非是在別院,九王爺早就將這些人全都趕出去。

“殿下管的未免太寬了點。我的兒子,就不勞煩殿下過問。如何教導,我自有主意。”陸瑾娘施施然走上前,蹲下身體,拍拍緒哥兒身上的塵土,又在緒哥兒臉蛋上親了口,“緒哥兒,去同姐姐玩,要聽話哦。”

“孃親,咯咯……”隨着一陣清脆的笑聲,緒哥兒跑開了。

九王爺從緒哥兒身上收回目光,看着陸瑾娘,心中又是喜又是憂又是煩悶。

陸瑾娘起身,走上前,“殿下,我有幾句話要同殿下說,殿下這會可有空。”

“有空,自然有空。”

兩人緩步走上亭子,鄧福一揮手,伺候的丫頭婆子都站得遠遠的,保準聽不到陸瑾娘同九王爺的說話內容。

陸瑾娘客客氣氣的,“殿下,喝水。”

陸瑾孃親自斟茶,九王爺端起茶杯,心中很是感慨,“想要喝到一杯瑾娘奉上的茶水,可是難得很。”

“再難,這不也是喝上了嗎?”陸瑾娘笑笑,“殿下在別院也耽誤了這些天,難道就沒想過回晉城嗎?”

九王爺一陣苦笑,“我就知道,這杯茶不是那麼好喝的。瑾娘這是在趕我走嗎?”

陸瑾娘沒理會九王爺的所謂的深情,自顧自的說道:“巫蠱之案,牽連甚廣。到如今,已經有成千上萬的人,因爲這件事情被牽連其中,更有不少人已經命喪。五王爺如今正在同六王爺還有四王爺以及大理寺,刑部,督察院,禁軍,甚至內務府都在其中,一起查這件案子。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牽連這麼廣,殿下卻能在這別院耽誤這麼久的時間,真不知殿下是心寬,還是沒心沒肺。”

九王爺皺眉,狐疑的看着陸瑾娘,“瑾娘究竟想做什麼?”

陸瑾娘笑笑,“今兒聽人說,工部韓大人請辭。殿下聽到這個消息,有何感想?”

“韓盛請辭?”九王爺很是意外,“他怎麼會請辭,莫非是事情已經牽連到他的頭上?”

“殿下這話可就好笑了。韓大人身爲工部侍郎,主持營造宮中幾座大殿,而巫蠱之案就發生在那幾座大殿內。按理說,在案發的第一時間,韓大人就該作爲最大的的責任承擔者,主動站出來,承擔起他該承擔的責任。可是韓大人沒有,而是忙着鞏固自己的權勢,拿同僚頂罪。如今事情不密,爲了後路,不得不請辭。好一招以退爲進。我真是爲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感到不值。就因爲這麼一個人,多少無辜的人喪命。”

“瑾娘慎言,韓大人爲官公正,豈是你所說的那樣。還有瑾娘爲何對此事如此瞭解?本王可是極少看到有女子關心朝中大事。”

陸瑾娘譏諷一笑,“殿下想想,我是因爲什麼事情來的別院?你說我能不關心嗎?”

九王爺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殿下,朝中有奸臣,殿下難道不敢挺身而出嗎?不爲了你自己,也該爲太子,爲皇后娘娘做點貢獻,對不對?皇后娘娘同太子如今已經焦急萬分,只盼着身邊有個得力的人能夠分憂解難。這個人非殿下莫屬。可是殿下卻將時間浪費在我這裡,等到秋後算賬的時候,皇后娘娘未免不會記上我一筆。殿下,沒孃的孩子可是可憐的很。我被皇后娘娘賜死無所謂,但是孩子們怎麼辦?殿下忍心嗎?”

九王爺搖頭,“瑾娘多慮了,母后不會的。”

“以前不會,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還是不會嗎?殿下,求你饒了我吧。殿下,你該承擔起你的責任,不能讓皇后娘娘失望。還有此事必須要有個有分量的人出來擔責,如此才能平息這場巫蠱之案,才能少死幾個人。殿下,你不知道,每日裡聽到人說,今日又有哪家被抄家,哪家被殺頭,我的心裡就感覺發冷。殿下,真的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的話,人心不穩啊。此事工部首當其衝,殿下,你該同皇上說明此點,以此平息皇上的怒氣。如此便可救人無數,這可是無上的功德。”

九王爺深深的看着陸瑾娘,“你,你是喜歡這樣的人嗎?有抱負,有雄心?”

“不,我只是不想見到有那麼多的人因爲此事而死。更不想自己因爲此事而死。殿下,我不過是個內宅婦人,想問題想不了那麼複雜,也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唯一的願望無非就是現世安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陸瑾娘一臉堅定的看着九王爺,“殿下,你是皇上最爲疼愛的孩子,這個時候你該陪在皇上身邊,而不是在這裡浪費光陰。請殿下深思。”

九王爺長嘆一聲,“果然,我們之間的想法是不同的。瑾娘,同你相比,我多有不如。我很慚愧。”

“殿下能夠聽進旁人的話,已經很好。殿下無需苛責自己。殿下,我這就讓人收拾行李,今兒殿下就回去吧。”

九王爺望着陸瑾娘,眼神深沉,裡面藏着很深的情緒,“瑾娘,帶着孩子陪我吃一頓飯,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陸瑾娘暗自蹙眉,“那殿下可否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

“就如你說的,工部首當其衝,工部必須有人出來承擔這次責任,平息父皇的怒氣,讓更多的人能夠活命。”

陸瑾娘緊緊捏着拳頭,韓盛,韓盛這次能夠逃過嗎?“多謝殿下,我代所有蒼生謝過殿下的大義。吃飯可以,我這就讓人去置辦酒席。”

鄧福領命下去,九王爺深深嘆息,之前的選擇似乎對他來說很難。“瑾娘,我實話同你說,我出京城,爲的就是不要涉入此事中。此事事關重大。可是就如你所說,我身爲皇子,必修承擔起作爲皇子該承擔的責任。就比如工部的官員也必須承擔起他們該承擔的責任。瑾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陸瑾娘苦笑,。

中午陸瑾娘帶着婷姐兒還有緒哥兒同九王爺一起用飯。別院不明內情的人,私下裡都議論紛紛。這陸瑾娘是要逆天吧。

陸瑾娘不爲所動,安靜的用着飯。餐桌上,大家都守着規矩,不曾說話。婷姐兒已經開始懂事,眼珠子溜溜的轉動,看的出來她心裡頭很是好奇。緒哥兒最小,最是開心,將這餐桌當成了玩耍的地方。陸瑾娘緒哥兒鬧的不成樣子,於是讓人將緒哥兒帶了去。

一餐飯用完,九王爺也不多留,起身準備離開。

“瑾娘,你多保重。五哥那裡,適當的時候我會幫你說話的。”

“多謝殿下。殿下好意我心領了。殿下大事爲重,我的事情不要緊的。”

九王爺深深的望着陸瑾娘,神情略顯激動,“你放心,我定不會辜負你的。我走了。”

陸瑾娘目送九王爺離開,等人走遠了,陸瑾娘低嘆一聲:“人總算是打發走了。”

鄧福躬身說道:“側妃此舉甚險,萬一側妃的用心傳了出去,尤其是傳到韓家,那可就不得了了。”

“有什麼不得了的。”陸瑾娘冷笑一聲,“我一個內宅婦人,還是王府側妃,莫非韓家還敢衝進來拿我嗎?”

“側妃,不怕他們來明的,就怕他們來陰的。韓家家大業大,族中能人輩出,不得不防啊。”

“你說的對,不得不防。此事交給你,你務必處置好。”

鄧福苦笑,他這是給自己找了份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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