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冰釋前嫌

“對不起,燁霜。”楚月牙突然開口,打破了這沉默,她欠高燁霜一個對不起,雖然無心之失,但是欺騙她是事實,這個道歉,她應該說,也應該給高燁霜一個解釋。

“嗯?”高燁霜擡眼,她正在掙扎着,想要從束縛住她的繩索中解脫出來,“什麼?”

“對不起。”楚月牙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目光真誠的看着高燁霜,想起了曾經在太學院中一起張揚跋扈的日子,想起了四個人並肩作戰的那些激情,“燁霜,我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我欠你一個解釋。”

高燁霜停止了掙扎,看着楚月牙,似乎她臉上開了花兒一般,也沒有說話,不過眼中的情緒很複雜,似乎有些糾結。

“簡明亮的事情。”楚月牙吐出這幾個字,看到高燁霜的臉『色』一僵,迅速埋下頭去,“我……”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高燁霜打斷了楚月牙的話,將臉側到了一邊,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情。

沉默一陣,楚月牙輕輕嘆了口氣,她必須要說,否者,她和高燁霜之間就永遠是一個死結,她不想和她有這個結,她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的,她希望可以回到過去,而且,一想到高燁霜被方曉那個混蛋利用,就覺得十分難受。

“楚府的日子不好過,你知道嗎?兩年之前,甚至楚府有沒有四小姐這個人,都沒人知道,街頭巷尾,都是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楚月牙開口道,緩緩道來,“我在楚府的日子,你應該可以想到,沒有孃的庶女,被歧視被打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楚府,過自己的生活。”

高燁霜擡起頭,看向楚月牙,沒有『插』嘴,不過這一次也沒有打斷她的話。她是嫡女,還是獨女,不會明白一個兒女衆多的府邸之中,一個小小庶女過的日子將是何等的悽慘。

楚月牙也從來沒有說起過,她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和強悍,不會比她這個嫡女差,跟她在一起,她不會記得去想她的身份。

“後來,我差點死了,被人灌入了毒『藥』,還差點去接受真火之驗,被燒成殘廢,是我最敬愛,最保護我的一個人用自己的生命來保全了我。”楚月牙繼續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將發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活着,我要學會保護自己,更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那個時候穿越了……

“命運也是眷顧我,將我關禁閉的那個院子,有以前的人留下來的花種,我種活了,也在爹的生辰之上出名了,將花兒換了銀子,自己進入了太學院中。”楚月牙繼續道,“不過人一出頭,招惹的是否就多,原本我是想安安心心做女官,然後離開楚府,開始我自己的生活,但是扯上了皇上,又有了翰墨詩社,許多情況之下,我明白女官我是做不了。”

“爲什麼……做不了?”高燁霜好奇的問道,“只要你……”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我一時也說不清,反正我知道我多半做不成女官,而且我也想在等待的幾年之中,一直被楚府掣肘着,所以我想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地盤。”楚月牙道,目光在夜『色』中閃閃發亮,“所以,我就求了簡大哥,讓我做了他的弟弟,簡明亮。”

高燁霜再一次沉默了,縱然還有問題,卻也被簡明亮三個字給壓住了,什麼都沒有說。

“我扮作簡明亮,只是爲了有個名字能夠添置產業,你知道,我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斷不可能有自己的產業的。”楚月牙道,“而且,我也不想讓楚府的人知道,我有這些,甚至每次我去千金樓,將我種植的花草,或者研究的東西賣出去的時候,我都要喬裝打扮。我……也不想,但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夠理解我在那種情況下……”

“我理解。”高燁霜突然道,“我知道你肯定也是『逼』不得以,所以纔會冒着這樣的風險假扮做他人的,甚至,我知道簡明亮從來沒有招惹過我,在看出我的心跡之後,遠遠的避開我,但是我……”

高燁霜頓了頓,又接着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就像是一件很美好的東西,到頭來,卻發現那只是一個夢一般,叫人心碎難受,所以一起要去爭一個答案。最後,一口氣無法發出,只能胡『亂』發泄,只能做一些很不理智的行爲來緩解這種心情……”

高燁霜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楚月牙沒有說話,給時間讓高燁霜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月牙……其實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高燁霜突然大聲道,眼中含着淚光,“是我纔對,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立場來怨恨你,也不該處處針對簡水柔。從小到大,我爹孃疼着我,我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而這一次我得不到,我就任『性』了,跟你姐姐楚月珠沒有什麼差別,說白了,其實我就是被家人寵溺壞了的千金小姐而已,月牙……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簡水柔,我只是……只是一時氣血上頭,衝動而爲……”

“沒事沒事,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楚月牙安慰道,很想過去安撫高燁霜,只是被捆綁得死死的,根本就動彈不得,“你別難過,我想水柔也沒有怪過你,我們心中都覺得對你虧欠,將你矇在鼓裡,沒有告訴你事實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自責的人,是我纔對……”

氣氛轉變很急速,剛剛進門兩個人心中有着隔閡,什麼也不說,或者說,說什麼都覺得彆扭吧,現在可好了,兩個人都將心中的那個疙瘩說了出來,結算是解開了,那些被深深埋起來的友情又被挖出來了。

各自說着自己的錯誤,兩個人都搶着認錯,這冰釋前嫌的感覺真好,好半天,兩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停了下來。

“月牙……你知道現在這裡是哪兒嗎?”高燁霜輕聲問道,看着周圍,“我今晚很早就睡了,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來抓了我們啊?”

“是龍爺。”楚月牙輕聲道。

“龍爺……”高燁霜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輕叫了一聲,“對了,月牙,那日我……我將你灌醉之後,從你脖子上拿走了一個珠子,是方曉要的——你還不知道吧,我和方曉做了交易,說起來也是話長的,先說那個珠子,是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啊?”

“是很重要。”楚月牙點頭,又道,“那個珠子,就是今***我都被抓到這裡來的原因。”

“爲什麼……那個珠子……”

“沒錯,這就是原因。”一聲輕聲,一個女子踹門走了進來,“哈哈哈,楚月牙,我們可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不過,這一次,看你還怎麼逃!”

“老闆娘,多日不見,你還是那麼美麗。”楚月牙輕笑一聲,看着眼前的印兒,“怎麼,放着你的黑店不做,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呢?”

“自然是見見你了,還有狄夜那冤家,看看,他爲了你都成了什麼樣子了,對龍爺交代的事情,辦得一點兒都不得力,現在正在接受處罰呢。”印兒微微一笑道,“你會不會有點心疼呢?說實話,我也特別好奇,你是喜歡韓放多一點兒,還是狄夜多一點呢?”

狄夜,在受罰?還是爲了她?楚月牙抓住這幾個字,現在所有一切有關狄夜的消息,她都要知道,都要記好,這樣纔有可能串聯出一副完整的記憶拼圖,而眼前這印兒,大約還不知道她已經喪失了部分記憶的事情,想了想,便問道:“狄夜,現在在哪兒?在受什麼罰?”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印兒笑得那叫一個百媚生,目光一掃,看向高燁霜,“現在先來解決一下碧滴的問題吧,嘖,多虧了這個小美人,否則還真沒辦法將你和碧滴分開,不然每次抓你,都會讓你遁逃而去。”

“一切給燁霜無關,她交出東西,你們就放她走。”楚月牙堅定的道,“若是你們動了她半根毫『毛』的話,休想從我這裡知道半分碧滴的秘密。”

“月牙,不要管我,你……”高燁霜立刻開口道,“你不要受到他們的威脅,我好歹還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他們不敢對我如何的。”

“住口!”印兒惡狠狠的道,“你若是在說話,我就將你的舌頭割了,讓你做一輩子的啞巴。”

“燁霜,你將你從我這裡拿到的珠子給他們,他們會放你走的。”楚月牙道,死死的盯着印兒,“我不僅知道碧滴的秘密,還有龍爺身上中的毒,哼……”

楚月牙不知道龍爺是否已經解毒了,雖然她將解『藥』交給了人——應該是交給了狄夜——但是狄夜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很直接的就將解『藥』給龍爺的人,現在就用話套套看。

“啪!”印兒一個耳光賞給了楚月牙,雙目似乎都在冒火,簡直要將楚月牙燒起來一般,“你還敢說這件事兒?給龍爺下毒,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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