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如此的變故,都以爲清柔頑皮歸頑皮,可總會自己掌握一個度,而趙輝就是再傻,也知道退讓的,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他捂着傷口,堅定的說道,“清柔姑娘,現在夠了吧?如果你還不能原諒在下,就只好站在這裡讓你再刺一遍。”
清柔見狀,頓時花容失色,焦急的跺着腳說道,“你這個傻瓜,本姑娘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可是你爲什麼不躲閃,你怎麼這樣的傻?”
“在下只想以此尋得姑娘的原諒,別無他求。”趙輝堅定的說道。
這一刻,清柔愣住了,怔怔的望着眼前這個高大英武的男子,而與他四面相對,兩顆年輕的心彷彿同時起了一絲漣漪,但並沒有明確心中所想。
“放肆,還不快退下,真是沒大沒小的,清柔,你這事惹的大了,趕緊向這位大人道歉,你簡直是太過分了,你有沒有傷着?”若雲趕過來,說道。
“在下無礙,這點小傷還算挺得過去,只盼二位能夠原諒我方纔的魯莽就行。”趙輝說着,深深的看了清柔一眼,這一劍,似乎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情感也變的微妙起來。
“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來包紮,成天就知道替爲師惹麻煩,說了你多少次了,現在看你如何下的了臺,真是豈有此理。”若雲懊惱的說道。
三皇子見狀,立刻叫來了御醫,說道,“趕緊替這位副指揮使處理傷口。”
御醫慌慌張張的拿過藥箱,迅速的撒了藥,包紮一番,而此時的清柔,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一向傲慢的她,此時也低下了頭,一臉愧疚,但是就是沒有道歉。
“算了,都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了就行了,本王感謝你們今日能夠參加婚宴,這只不過是一個插曲罷了,大家繼續吃喝,無礙,無礙。”三皇子對着吃驚的衆人說道。
若雲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說道,“王爺,都是我這頑劣的徒兒不辨是非,給您添麻煩了,等回去,小女一定重重的處罰她。”
“言重了,若雲姑娘不必介意,我們也算得上是好朋友了,既然能夠冰釋前嫌,大家都坐下來,繼續喝酒吧,趙輝,你趕緊退下休息。”三皇子說道。
“是,王爺,末將遵命,告退了。”趙輝說着,又望了清柔一眼,這一夜,他的臂膀上雖然隱隱作痛,可是腦海裡清柔的影像總是不停浮現,他默默的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三皇子該回寢宮新房了,他一一向衆人辭別,到了太子面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禮貌性的抱拳點頭,便準備轉身離去。
若雲開口說道,“請王爺留步,小女遠道而來,還沒有見到惠兒,請允許我去見她作爲新娘時候的樣子,不知道行不行?”
三皇子遲疑片刻,說道,“也罷,你去便是,這是應該的,你們即爲閨中好友,就應該有說不完的話,只是夜冷天寒,莫要促膝長談纔是。”
若雲吩咐清柔在此等候,她似乎還沉浸在方纔的變故之中,她本性並不壞,此刻知道犯了錯,低着頭似乎在想着心思,簡單的點了點頭,顯得十分的乖巧。
在侍女的引導下來到了惠兒的新房前,伸手敲了敲門,便進去了,惠兒見有人來,以爲是三皇子回來了,趕緊揭開了紅蓋頭,見是若雲,不由喜出望外。
“雲兒,你總算是來了,上次在無情谷裡,我就見到你,沒有想到,這次真的出嫁了,又能夠見到你,我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哀。”惠兒站起身,握着她的手說道。
若雲搖頭嘆息一聲,說道,“今日是你大喜之人,我們情同姐妹,怎麼能夠不來見證你最美麗的時刻,這也是應該的啊。”
“別說了,什麼最美麗的,我都快憋死了,在這裡坐了半天,又不能出去,煩都煩死了,要不是那個昏庸皇帝一個聖旨,我纔不會受這樣的罪。”惠兒說道。
“快小聲點,現在可是在皇宮裡,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是要殺頭的,今日你應該高興纔是,爲什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若雲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三皇子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做夢都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就是因爲被逼無奈,你都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惠兒說道。
“可是你畢竟已經嫁了,還能怎麼樣?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人選,難道是太子嗎?”若雲推測道。
“他?你就不要提了,那個討厭的傢伙,要不是他去跟皇帝說,我現在就算是死了,也不用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惠兒說道。
若雲看着惠兒,心裡起了波瀾,情願現在坐在婚房裡等候的人就是自己,爲什麼想得到三皇子的愛卻得不到,而惠兒,已經嫁給他了卻還不情願?
要知道,兩個人都是從一個時間裡來到了這個朝代,命運卻偏偏的不公平,那一刻,有一種極度的不平衡在若雲的心中滋生開來,爲她以後處處嫉恨惠兒埋下了種子。
兩個情同姐妹的人,身份地位想法截然不同,誰也不曾想到,若干年後,要好的二人成了針鋒相對的仇人。
“看得出,太子也是對你一心一意的,爲什麼他沒有娶你?你準備日後怎麼辦?就這樣臣服在青王府中,做一個娘娘嗎?你甘心嗎?”若雲試探的問道。
“我當然不願意,說真的,我見了你,甚至感到十分的愧疚和自責,你對這三皇子一往情深,他卻根本就視若無睹。”惠兒說道。
對於她不經意的話,彷彿刺到了若雲的痛處,她嘆息一聲,心裡想這三皇子,這時候,有侍女來催促了,“王爺要就寢了。”
若雲告別了惠兒,心裡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恨,出了門,看見三皇子步伐不穩的過來了,對他點了點頭,就進去寢宮,隨即關上了門。
她悵然若失,想到今夜,自己愛着的人要與自己最好的姐妹同牀共枕,心裡是百感交集,一股極度的不平衡涌上了心頭,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而此時,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太子,卻有着和她相同的心境,他心裡像是一團亂麻一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甚至想衝進婚房,拉出惠兒,自此和她天涯相隨。
“殿下,夜色已深,我們早些回太子殿歇息吧。”紫蝶見狀,說道。
太子見來客都紛紛的散去,只好眷戀的望着婚房的方向,眼睛裡冒出了熊熊的火焰,倘若這新郎不是三皇子,他想要把他撕扯成碎片。
紫蝶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話,而太子似乎也控制不住心境,將酒杯扔在了地上,說道,“來人,送太子妃回去。”
說罷,太子撒腿狂奔而出,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那是無法彌補的痛,痛到了骨髓裡,心裡有血在滴落。
當他隱沒在黑暗裡,縱身躍上了皇城的頂端,他想要呼喊,可是聲音已經嘶啞的說不出話來,只有跪倒在腳下,眼淚奪眶而出。
惠兒,本太子對不起你,失去了你,比失去天下還要難過,他狂妄的哭泣着,直到渾身無力,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肆的哭,爲了她。
太子聽見了一顆心碎裂的聲音,他緊緊捏着拳頭,如果得到了天下,就要奪回惠兒,就算對方是三皇子,也不能阻擋他,否則,殺無赦。
全安城,夜色朦朧,巡撫大宅裡,依然有人在活動,當巡撫大人金全搖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一個侍衛匆匆忙忙的來敲門。
他不厭其煩的披着衣服,打着哈欠,一臉怒容的說道,“幹什麼?神經半夜的,打擾本大人休息,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砍了你的狗頭。”
侍衛驚慌失措,說道,“啓稟大人,小王爺突發疾病,暈倒在房間裡,請大人去看看,已經請郎中在治療。”
金全搖聞言一驚,一開始心中暗喜,這個傢伙本來就是個麻煩,最好死了,後來轉念一想,自己的把柄在他們手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真來個魚死網破就完蛋了。
“本府速速來,你趕緊回去稟報。”金全搖說着,立刻穿戴整齊,步履匆匆的就往小王爺所在的東廂房趕了過去。
只見燈火通明,吵吵嚷嚷的,鬧的動靜很大,金全搖推門進去,只聽李文才立刻說道,“大人你可算來了,趕緊關門,小王爺這是中了寒氣了。”
金全搖也沒有在意,順手將門關了,外面幾個跟來的侍衛立刻在門外戒備,他見小王爺躺在牀上,根本就沒有郎中。
“到底怎麼樣啊?怎麼沒有請郎中來?”金全搖說道。
“郎中方纔整治了,說並無大礙,只是一時間休克而已,所以我們就請他離開了,打擾大人了,這神經半夜的,怕是驚擾了你了。”李文才說道。
金全搖打量一下週圍,發現了宋虎,不禁問道,“這人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
“這是小王爺的手下,是來看他的,忘記了跟大人介紹了。”李文才說道。
“他是如何進來的?你們去接的?”金全搖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匆忙之中,他們哪兒有時間來接宋虎,所以他有些疑惑。
羅頌見他起了疑心,有些驚慌,眼神也是飄忽不定,金全搖想要說什麼,卻聽見身旁睡着的小王爺咳嗽了一聲,他正要去看是什麼情況,就見羅頌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金全搖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立刻戒備,他也算是有些修爲,等羅頌近身的時候,就準備揮掌劈下去,卻見他爬在牀沿上招呼小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