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斧西來。
斬碎了無盡黑暗。
魔氣騰騰的無間地獄被分成兩半。
恐怖的光亮照了進來。
難以想象的鋒芒自那些光芒之中滲透而出,羣魔紛紛退避,面露震驚,望向遠處。
巨斧穿破虛空而回,落在一位女子的手上。
那女子風華絕代,一身青衣,纖腰盈盈一握,曲線玲瓏,踏虛而至。
所過之處,劫雲遍佈。
無數道劫雷跟在她的身後,宛如萬千狂蟒追擊而至。
每一道都極端恐怖。
足以令生靈顫慄。
她卻避也不避,手中巨斧隨手格擋,就像撣滅落向肩頭的一片落葉那樣隨意。
雷霆落在她的斧頭上,宛如一滴水落在石頭上。
瞬間炸裂,化作無窮的火光。
一路火花。
一路閃電。
她的氣息蹭蹭暴漲。
來到瀛魔島外,已然仙光遍佈,玉體如琉璃般純淨,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心驚的威勢。
王秀驚喜道:“師尊!”
卓滄浪等人的臉上也浮現喜色。
來人正是卦脈首座,洛冰蘭。
當初,她被王秀傳授了青帝長生經的部分玄奧,破棺又閉關,要突破渡劫地仙境界。
現在看來,已然是成功了。
夜皇眉頭微蹙:“是你?”
十餘年前。
洛冰蘭孤身一人闖進瀛魔島,弄出了極大的動靜。
後來負傷而逃。
夜皇當初仍舊在閉關療傷之中,但對此事還是有印象。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她不僅沒有隕落,反而更強了!
……
洛冰蘭神情淡漠,毫不停留,一斧自上而下,恐怖的斧芒斬向那道封鎖了整個天地的血色巨牆。
轟隆隆!
血霧翻滾,猶如汪洋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道裂縫被撕開。
露出光亮,展露出通道。
所有人都爲之一驚,這大獄萬魔陣何等強大,難道竟要被她一斧直接劈開?
連虛空中的諸多魔皇也瞳孔一縮。
但很快,血霧翻滾,磅礴涌來,將那通道重新填補。
洛冰蘭眉頭微皺。
這陣法,主要的作用在於不讓島上的生靈出去。
至於外來者,並不阻攔。
只是進去了,很難再出來。
洛冰蘭想入島很容易,但眼下想將這血色高牆劈開,將鎮魔城中的人放出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夜皇鬆了口氣,說道:“沒用的,此陣由我魔族億萬生靈氣血凝聚而成,別說是你,就算來一尊真仙,也斷不可能破開!”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10000!】
就在這時,王秀忽然出聲道:“師尊,玉生煙!”
衆人微怔,皆不解其義。
唯有洛冰蘭,眼中閃過一道光亮,似是明悟過來,掄起巨斧,再度斬下。
這一次,她直接將整把斧頭都甩了出去。
轟隆隆!
汪洋翻滾,周遭的海水被恐怖的氣勢所波及,掀起千丈之高的水龍捲,天地與大海似乎連成了一片。
斧頭落在血色巨牆之上,深深嵌入進去。
血霧翻滾,浪潮一陣接一陣,就像血肉,想將這突然闖入的異物給擠出去,壓迫之力驚人。
若非洛冰蘭的斧頭材質非凡,恐怕早就被擠壓成齏粉。
哪怕是聖器也要瞬間泯滅靈光。
影皇看着這一幕,微嘲道:“白費功夫!”
夜皇沒有說話,盯着那裡,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
他們的臉色瞬間變了。
只見那柄斧頭,在血霧之中不斷噴薄,越來越大,不斷深入。
原本去勢應該消失,應該被淹沒,擠壓。
卻出奇地存在驚人的生命力,生生不息,有難以想象的力量,強行深入,鋒芒越來越凌厲,彷彿足以開天闢地。
噗!
一聲細微響動。
猶如銀瓶乍破。
籠罩了整個瀛魔島的大獄萬魔陣裂開一道縫隙,通道被撐大了,不斷蠕動,久久難以癒合。
因爲斧頭還插在那裡。
“不好!”
影皇面色一變。
洛冰蘭忽然開口:“徒兒!”
王秀早有準備,說道:“來了!”
他雙手掐訣,無數符文涌現。
黑塔之中綻放濃郁光芒,數不盡的陣法啓動,整座鎮魔城隆隆作響,化作一道金光,從那縫隙之中穿了出去,速度驚人。
說時遲,那時快。
只一瞬間,鎮魔城便來到瀛魔島外。
擺脫了大獄萬魔陣的束縛。
……
沒有了大獄萬魔陣的威脅,王秀撤去了大虛掩神咒。
頓時感覺渾身一鬆。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望向洛冰蘭,拱手笑道:“恭喜師尊,破境地仙!”
洛冰蘭說道:“現在不是恭喜的時候,你帶着他們先走!越遠越好!”
王秀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轉過頭回到城中。
催動鎮魔城,朝着遠處掠去。
此刻的瀛魔島,已經不是尋常人可以介入的戰場。
哪怕是聖境強者,留在那裡都無用。
只會成爲負擔。
這鎮魔城中,都是人族將來的火種,無論如何要活下去。
望着遠去的巨城。
洛冰蘭轉過身,來到那一道豁口前,握住了粗大的斧柄,拔出巨斧,飛身闖入瀛魔島中。
她腳下輕踏。
虛空層層碎裂,轉瞬間已至第三層虛空,望向氣息波動不休的獨孤清淺,說道:“喂,死不了吧?”
獨孤清淺面色淡漠:“伱這禍害還活着,我如何能死?”
洛冰蘭撇了撇嘴,將大斧扛在了肩頭,說道:“幾斤幾兩不知道,還學着別人臨場破境,好好去渡你的雷劫,別待會劫沒渡成,魔沒殺掉,人還死了……我能笑你一輩子!”
巨大無比的斧頭,纖細絕美的佳人。
如此強烈的對比形成一幅反差極強的畫面,令人感覺不真實。
但沒有人說什麼。
包括對面的那些魔皇,皆面色凝重地望着洛冰蘭,他們都能感受到這看似柔美的人族女子,體內隱藏着怎樣可怖的力量。
竟然比卓滄浪都半分不差。
甚至給他們帶來的危險感更強烈!
獨孤清淺哼了一聲,化作一道劍光飄遠,安心去渡雷劫。
頓時有兩尊魔皇追了上去。
卻被一道斧芒當場攔下。
“趁人之危,絕非君子所爲!我洛冰蘭向來是以德斧人,以理斧人,想要過去……先問問我的道理答不答應!”
洛冰蘭擰了擰脖子,巨斧猛地甩出,迎風見長,化作山嶽般大小。
瞬間撕裂無窮虛空。
逼得羣魔皆亂。
幾尊魔皇臉色皆很難看。
神特麼的君子。
老子是魔!
無惡不作的魔!
誰家好魔要當君子?
她主動出擊,將數尊魔皇統統捲入她的斧芒之下,以一敵衆,猶如戰神一般,生猛得一塌糊塗。
其餘人壓力驟減。
這裡再度爆發大戰,仙光盈野,魔氣縱橫。
……
一道金光照亮了海灘。
夜色下漆黑的海水也被鍍上金色。
巍峨的鎮魔城緩緩出現。
無數的游魚躍出水面,鱗片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一閃一閃,就像無邊夜色中的星空。
王秀說道:“就到這裡吧,你們先走!”
李玄奇道:“你要回去?”
葉孤鴻道:“這種冒險沒有意義,留得青山在,總有捲土重來的一日!”
李醉月等人也湊上來,想要勸阻。
王秀擡手示意他們停止勸說,說道:“放心,我不會冒險!”
說罷,他飛身而起,離開了鎮魔城,朝着無盡汪洋深處掠去。
漆黑的海面風平浪靜。
圓月矗立在海的盡頭。
他衣袂飄飄,猶如奔月的謫仙,清冷而決絕。
他的冒險有自己的底氣支撐。
若真事不可爲,他有辦法很好地藏身,魔皇也難抓到他。
但如果就這麼走了,如果結局真的往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那個方向發展,將來他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已經盡力了。
總要試試吧?
……
“我們怎麼辦?真的離開?”
黃雲衝摸着後腦勺,環視衆人道。
姬衍毫不猶豫道:“當然要走,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說着,他望向蜀山和龍虎仙門的幾位聖人強者,說道:“煩請諸位,將我三清這些弟子,送回三清仙門!”
蜀山清靈峰主,李寒秋皺眉道:“你不走?”
姬衍看了眼人羣中的姬紫電,露出慈父般的無奈笑容,說道:“那小魂淡是我準女婿,我得將他一起帶回去才行,不然我姑娘肯定得跟我生氣!”
姬紫電輕咬紅脣,眼中淚滴打轉:“爹~”
張漁歌站出來道:“姬前輩言之有理,大家都留在這裡沒有意義,趕緊離去吧!”
龍虎山靈虛殿主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面色微變:“聖子,你也不走?”
張漁歌理所當然道:“我大哥還沒離開,我怎能棄他而去?說好的同生死共進退,你想讓我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靈虛殿主啞然,想勸說,又不知從哪裡說起。
葉孤鴻挑眉,說道:“胡鬧!如今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麼?那些前輩以命相搏,爲的是什麼?你們這樣冒險,對得起他們的付出?”
他語氣嚴厲,老氣橫秋,不像是年輕人說出來的話。
就連姬衍也有一種被教訓了的感覺。
葉孤鴻又道:“也不看看你們如今都是些什麼修爲,留下來有什麼用?我留下,你們都走!”
衆人:“……”
搞了半天,你也想留下!
那說個der啊!
姬衍也吹着鬍子,心道若論修爲,你算哪回事?怎麼輪也輪不着你!
“都別爭了!”
李玄奇走出人羣,白裙輕舞,身材玲瓏,肌膚瑩白如玉,端莊而聖潔,猶如雪山之巔的白蓮。
她環視衆人,輕語道:“表決吧!想留下的舉手!”
嘩啦!
一大片!
年輕弟子幾乎都舉手了。
就連很多上了年紀的修行者,看到這一幕,也嘴裡邊罵着荒唐,邊舉起了手。
沒辦法,發生了這麼多事,經歷了真正的戰場,若等不到一個結局。
恐怕在場絕大多數人心境根本無法寧靜下來。
別說修煉,晚上睡覺都睡不着。
李玄奇點點頭道:“想走的,我蜀山仙門可以遣一艘雲舟,送你們離開!其餘的,既然都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但是我們有言在先,如果真發生了我們無法解決的事……必須第一時間離開!”
張漁歌第一個表態:“同意!”
北堂風也道:“我也同意!”
“同意!”
“沒問題!”
“……”
衆人連連表態,到最後,姬衍和葉孤鴻也無奈了,只能點頭。
於是這座城就飄在東海之上。
散發着濛濛微光。
與圓月隔海相望。
各自沉靜。
……
海上風浪很大。
漆黑的海水如墨一般,下方彷彿隱藏着什麼怪獸,令人感到無比壓抑,甚至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覺。
事實上,面對無盡的汪洋,很少有人會真的覺得天地廣闊。
只會更多關注自身的渺小。
可在那一面通天徹地的血色巨牆前,好像連汪洋大海也不過如此。
海浪一陣陣地拍。
時而狂暴,時而平靜。
不時升起百丈之高的巨浪,遮蔽了一切光芒。
血色巨牆紋絲不動。
王秀騎在禍鬥身上,禍鬥踏足在海面上方。
不停有浪花朝他們拍來。
還未靠近就朝着兩邊分開,啪啪墜落,彷彿一場雨。
地仙們都在第三層虛空中廝殺。
與外界的空間有足足三層隔離。
大獄萬魔陣形成的血色巨牆又是一道隔離。
即便王秀的感知再強,也難以清楚知道戰局的詳細情況。
可饒是如此。
因戰鬥而掀起的動靜仍舊恐怖。
整個海面都現在顫動,一刻未休。
蒼穹極高處不時有雷聲隆隆。
宛如有遠古兇獸在咆哮,令人心中驚恐。
有了洛冰蘭的加入,戰局應該會比之前好很多。
洛冰蘭天賦驚人,是真正領悟了青帝長生經的部分精髓。
之前王秀提醒她破開血色巨牆的那一式,便是蘊含了青帝長生經中的奧義,力出無盡,生生不息。
這種狀態下的洛冰蘭絕對戰力驚人。
所以王秀暫時並不着急。
只是……
“他們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
王秀沉吟,擡手間撈起無數滴海水,在面前飛速組合,陳列。
這是一種推演。
說到底推演就是計算。
根據已知的信息去計算剩餘的未知信息。
這種計算對精神力的消耗很恐怖。
但對於王秀強大的神魂而言,這些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的境界不高,按理說對於地仙境的力量無法清楚掌握,自然也不能進行準確地推演。
但好在他腦海中的頂尖傳承真的很多。
每一部傳承都並非單純的修煉之法,就像帝經絕不是一段口訣那麼簡單,必定是包羅萬象,蘊含天地宇宙之機。
站在高山上,人就能看得很遠。
王秀站在一位位巨人肩膀上,自然看得更遠。
月落。
日升。
月又落。
潮漲潮伏,轉眼數日。
王秀猶如一塊礁石,在海面一動不動,唯有面前的水珠,以無比驚人的速度變幻。
他需要提前算好卓滄浪他們可能選擇的應對方式。
如果屆時卓滄浪他們沒想到。
那自己就可以提醒他們。
若是他們已經想到,或者早有準備。
他也能提前判斷,自己究竟能否幫得上忙?
終歸是能做些事的!
最終。
不知第幾次,初升的朝陽之光落在他的身上。
面前的水珠一顆皆一顆落了下去。
唯有一顆,熠熠生輝,在陽光下猶如金色的珠子,閃耀着微弱的光華。
王秀望着那顆水珠,陷入沉默之中。
……
“這種戰鬥沒有任何意義,到最後,輸的一定是你們!”
夜皇眸光凜冽,寒意逼人。
他的呼吸有些許急促,很微弱,但狀態顯然不如最初了。
洛冰蘭的突然到來。
卓滄浪、獨孤清淺的臨戰破境,都給他們帶來了極其不小的麻煩。
原本能夠輕易取勝的,卻僵持了這麼多天。
彷彿難分勝負。
但所有人都知道,夜皇說的是對的。
這裡是瀛魔島。
島上有濃郁的魔氣,此刻還瀰漫着滔天的血氣。
這些都可以被魔皇們利用。
打持久戰,人族並沒有什麼贏面!
卓滄浪沒有迴應夜皇的話,而是扭頭望向蜀山掌教,說道:“乾爹,我需要些時間!”
此話一出。
場間所有的地仙面色皆有些怔然,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道玄真人望着他,目光復雜,說道:“想好了?”
卓滄浪笑了笑,說道:“不用想!這些傢伙如我們所料的那般難纏,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是……要辛苦幹爹你了!”
道玄真人哈哈大笑:“你這臭小子,喊了老夫幾百年乾爹,老夫早就知道,這是要還的!”
頓了頓,他眸光沉靜下來,望向對面的一衆魔皇,微笑道:“放心吧,老夫雖老,但還能挺得住!”
卓滄浪點了點頭,隨後望向火祖、雪祖等人。
沒有言語。
一眼足夠。
幾人同時抽身,來到極高處,雙手飛速結印,一道道無比繁複的符文自他們身上飛出。
轟隆隆!
恍惚之間,一道道無比古老且龐大的意識自虛空最深處傳來。
若隱若現。
夜皇瞳孔微縮,雖不知道卓滄浪他們在幹什麼,但放任他們這般準備,絕對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殺!”
一聲令下,道道魔影席捲虛空,淹沒了無盡光芒,朝着卓滄浪等人衝去。
道玄真人緩緩踏出一步,仙風道骨,蒼老慈祥的眼中閃爍着驚人的精光。
他擡手一推。
無盡仙光匯聚成兩道圓環,無比得蒼茫與古老。
雖然微渺,卻彷彿比這天地更廣闊,比一方世界還要厚重。
虛空隆隆作響。
無數混沌氣垂落,連法則之光都被掩蓋下去。
“那是?”
夜皇停下步子,目光死死盯着道玄真人身前的圓環,只覺得一道難以想象的氣息降臨在這方虛空,讓他都戰慄。
轟轟!
那道圓環愈發耀眼,愈發熾熱,點燃熊熊神火,燃燒了整片虛空。
彷彿一輪真實的大日。
氣息驚人。
古老蒼茫的意味擴散開來,連虛空中那些毫無意識的虛空亂流都遠去了,彷彿不敢靠近。
這裡安靜得就像一幅畫。
夜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準帝兵!”
那是蜀山仙門鎮派之寶——真·日月金輪!
李玄奇手中的那一對屬於仿品,仍舊達到了聖器級別,威力難以想象。
而真正的日月金輪,竟是真正的準帝兵!
唯有度過二十四重雷劫,成就準帝的無上存在,才能煉製的寶物!
這種級別的寶物,威能難以想象。
曾經的三清仙門,也有這種底蘊。
只是在當年那一戰中,被打碎了!
……
人族與魔族最大的區別在於,人族重傳承。
人族的強者,哪怕飛昇成了仙,離開此界,也會將自己的諸多法寶、傳承留下,傳給後世作爲底蘊。
可魔族不一樣。
首先他們並不重視法寶、丹藥之類,大多隻是作爲輔助,認爲那些只是天生孱弱的種族才需要的外力。
魔族本身的身體就足夠強大。
如夜皇的那件大氅,就是伴生的薄翼所化。
祖上的強者也不會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留下,否則它自己用什麼?
唯有那些壽元將盡,前方無路的魔族強者纔會有這種考慮。
可伴隨着魔族強者的隕落,他們的身體也會急速衰弱。
哪怕在最健全時斬下,但血脈契合度不高,也很難發揮出什麼用處。
在實力尚弱時,可能會有奇效。
可到了魔皇以上的境界,還不如自己的身體。
還是那句話——不是自己的,終歸不好用!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傳承。
比如那些自久遠歲月前,就傳承下來的古老魔國,如夜滅蝶所在的毀滅魔國!
肯定有不俗的底蘊。
只是這種太少了!
舉凡是那些能讓魔皇級強者,都爆發出遠超自身戰力的寶物,一旦出現,必會被瘋搶。
以深淵魔界那嚴苛的食物鏈等級。
尋常魔族沒有一絲機會能得到,得到了也守不住。
幾乎最後都落在了那些大魔國的手中。
非說要有,就是從其他世界掠奪而來的。
比如破界梭!
很明顯就不是魔界能出現的寶物!
但除了這些有特定用處的,哪怕給這幫魔族一件帝兵又能如何?
那些大帝們也不傻,自己留下的寶物,不會是個人撿到都能用的。
要麼需要特定的法訣催動。
要麼就是有禁制存在!
……
夜魔族的底蘊不弱。
在深淵魔界也是真魔古族中的大族。
幾乎世世代代都有魔皇誕生。
可若他們持有了堪比準帝兵的寶物而不上繳,便有了取死之道。
要不了多久就會全族覆滅。
除非它們的族羣中,擁有堪比準帝的強者。
記住,是擁有。
而不是擁有過。
這就是深淵魔界的秩序。
總而言之,此刻面對道玄真人掏出來的日月金輪,夜皇顯得很被動。
影皇的臉色也不好看,觀察了片刻說道:“這準帝兵並不完整,原本應是兩件,攻防一體,這裡只有一件,偏向防禦!”
夜皇目光陰沉如水:“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哪怕是以道玄真人的修爲。
想催動準帝兵也絕不是簡單的事。
他們不惜以這種級別的寶物來拖住自己這羣魔,明顯是爲了給卓滄浪他們爭取時間。
人族想做什麼?
細思極恐!
夜皇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