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是商先生嗎?”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攪動着通話線,坐在書桌旁的南宮慕兒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即遲疑的開口道。
“是,慕兒有什麼事情嗎?”
淡淡的聲音有着絲絲的疲憊,卻依然耐心的開口着。偷偷的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午夜11點半,南宮慕兒不由自主的吐吐舌頭。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給您打電話。那個··有關於報紙上的事情,如果給您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我想跟您說聲對不起。”
好看的眉頭輕輕的皺起,白希的小臉上微微有些不安。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也和有關,道歉這一點可是她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這種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要有負罪感的。”
話筒對面聲音依舊淡淡的,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商先生已經回臺北了嗎?聽您的語氣,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呢。”
南宮慕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剛剛下飛機回到商家,因爲有些事情就在臺東多耽擱了些時日。”
聽了商櫛風的話語,南宮慕兒驀地尷尬了一下,隨即慌不迭的陪着笑臉,又道了一連串的晚安後匆匆的掛掉了電話。爲什麼她每次都如此是時候的麻煩他呢?好像在他幫助自己的時候,她是最窘迫的,而在她說到那些屁大點的時候,人家都是非常忙的時候。她好像——真的很不會做人呢。
咚咚咚——
一聲沉穩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南宮慕兒斂了斂神後,快步的走向門外,當看到依靠在牆壁上,深褐色的頭髮溼潤的貼在額頭上,穿着墨藍色浴袍的頎長身影時,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神。
“晝。”
呆呆的望着那雙茶褐色的眼眸,穿過他額前那細碎的劉海,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一個自己小小的身影。
“嗯,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緩過神來的南宮慕兒匆忙的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抵在門口的聲音卻半絲讓他進來的意思都沒有。雖然11點40並不算晚,但是對於晝現在已經結婚的身份,晚上到她的房間來還是有些不太好吧。
“慕兒。”
頎長的身影只微微的在她眼前一晃,便長手一攬的將她抵到牆上,精壯的身子只重重的依附下來,卻並沒有做什麼。只是那傾下身子的埋在頸間的頭顱卻讓她驀地吞了口口水,那冰冰涼涼的髮絲貼在皮膚上微微的泛起寒氣。
“不要動,讓我靠一下。就只一下下就好。”
在她反應過來後皺着眉頭推搡着他的身子時,南宮晝卻只緊緊的擁着她肩膀,低沉的話語就那樣夾雜着空氣,淡淡的飄進她的耳朵。雖然她告訴自己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但是當聽到他那讓人心疼的聲音後,卻還是忍不住慢慢的垂下手來,放棄了掙扎。她知道的,這兩天他是累壞了,罷了,就當作自己是一個依靠,讓他靠一下好了。
“慕兒,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怎麼辦?”
微涼的髮絲浮動着她的脖頸,空氣中迷茫着一種憂傷而絕望的氣息。
“我現在才發現,不管我怎麼努力,不管我付出多少,不管我怎樣把浮動在腦海中的你的臉你的笑容壓制下去,都沒有用。每天在面對雪兒的時候,除了照顧生病中的她,我做的事情就是想你,想你,想你··日復一日的想你就像中了毒,連我自己都要崩潰了。”
“晝!”
聽了他的話,驚慌之餘南宮慕兒驀地推開了身前的南宮晝,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複雜的神色。
“晝你聽我說,你不可以這樣。既然娶了雪兒姐姐,你就要對她負責,是丈夫對妻子的感情,而不僅僅是··照顧一個病人你懂嗎?”
只要一想到歐陽雪躺在病*上那張蒼白的面容,她的心就會疼得顫抖起來。
“你說過的,雪兒會是一個好妻子,她會交給我怎麼去愛。可是在她身上我去體會不到愛,我體會不到我要的那種愛。因爲我知道,我愛的人是你,永永遠遠都是你。”
雖然他曾對雪兒說,他們都會幸福的,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一句話是他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她聽的。當雪兒讓他回來看慕兒的時候,他心裡的想念竟如發了瘋的野草一般,恨不得只下一刻就可以看到她的笑臉。
“晝,如果你只是要借我的肩膀依靠一下的話,我接受,可是如果你讓我理解你剛剛說的話,對不起,我聽不懂。晝,你想過沒有,當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雪兒姐姐一個人忍受着病魔的痛苦,在醫院的病*上輾轉反側的煎熬着,那種痛苦你能理解嗎?當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雪兒姐姐那心碎的聲音,你聽的到嗎?當——”
漂亮的大眼睛裡慢慢的噙滿了淚水,這淚水既是對南宮雪的同情,有時對南宮晝的心疼。
“慕兒!我不是神!我不能夠無私到給每個人帶去快樂和幸福!我愛的人是你,我想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人也是你!我以爲我能夠忘記你,我以爲在我娶了雪兒以後我就能夠不再去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依然做不到!”
南宮晝失控的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禁錮的大手緊緊的按着她的肩膀,猶如鐵鉗一般。那因疲憊而佈滿血絲的眼睛有着絲絲的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