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琢磨着獨孤求敗的事情,以致於我要牽驢走人的時候,那家人順口問我姓什麼,我就非常得意且順口的說:“我叫獨孤求敗。”
江湖,什麼叫江湖?徐克電影在任我行說:“有人就有江湖。”
我可沒那種感覺,雖然是在一個武俠的世界裡,但還是普通人居多。也並不是武林人物纔有喜怒愛恨,平常人家一樣也有磕碰絆腳的時候。
那家的兒子不到十歲,虎頭虎腦的。我把從中原帶的糖分給他吃,他告訴我說他哥哥在大戶人家做事,去了兩年了也沒有回來過。
“你想他嗎?”
那個孩子老老實實的說:“家裡糧食不夠吃,哥要是不出去,我也得出去的。”
我沒說話,不過走時把兜裡的零錢又多抓一些給他。
騎着小驢一路再向東走,我還有把破爛的鐵劍,是路過家鐵匠鋪買的。當時完全是一時興起,想起黃GG有個徒弟打鐵爲生,而且就這麼巧還在神鵰裡被楊過他們遇上。結果那鐵匠師傅並不跛,也不會武功。我打量了人家一會兒,總不好意思什麼也不買,就隨便揀了一把劍。結果也一直沒有用過,不知道鏽的還能拔出來不。
沒走多遠,正確的說,只走出大概兩小時左右的路,我前面就被人擋住了。
嘿,還真有白駱駝啊。是不是白駝山這裡的水質有問題呢,一下子這麼多駱駝都得白化病?唔,也有可能是歐陽峰審美觀異於常人,特地用藥把這些駱駝都弄成了白毛兒。
想着和他可能還會打交道,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想幹嘛呢?
我騎着小驢,停在原地不動。
這些人只是打前哨的,我一點兒也不急,掏出糖球來吃,慢慢跟他們耗。果然先沉不住氣的不是我。他們的隊伍動了起來,讓出一條路。
歐陽峰出來了。
擺這麼大譜,至於嘛!簡直就是沒事兒找事兒。有事直接說話不是很好?還好在這一點上我和黃GG很一致,都不喜歡搞這些沒用的東西。至於以前看一些蹩腳武俠片兒裡,某某宮主教主的出場,必要滿天飛紗,鮮花灑地,來一羣漂亮小姑娘清了場再嬌滴滴的吆喝“恭敬教主”什麼的,現在想來簡直象是滑稽劇。好象武林中人就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不用吃,不用睡,不用掙錢花錢,一切都這麼理所當然。
所以現在看歐陽峰的排場,我一直在肚裡狠狠的忍笑。
他出來以後居然還扮得一臉和氣,笑呵呵的說:“想不到在這裡又遇到姑娘,也算是有緣啊。”
我點個頭:“是啊,這位兄臺你也出門?不過你們把路都擋住了,我都過不去。”
他說:“失禮失禮,不知姑娘想往何處去?”
嘿,這路是你家開的呀?管的倒寬。
我笑眯眯的說:“往要去的地方去。”
他嘿嘿一笑,雖然是笑,但是聲音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愉快。
“看姑娘的樣子,是要往中原去?”
我看看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趕巧了,我也是。既然同路向東,不妨結伴一塊兒走吧,相互也有個照應啊。”
噫!西毒難道想改名叫西俠不成?要說他沒打什麼鬼點子誰信啊?反正我是不信!
我瞅着他——心裡琢磨着要不要施展凌波微步,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不是我怕了他,而是我真擔心會對劇情有什麼改變。這種事情,很難說的。
唔,能讓西毒圖謀的,射鵰裡面當然就是一部九陰真經了。但是我有九陰真經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啊,我也沒有隨身把那本小抄本帶着——
那他現在圖是我的身上的武功?唔,很有可能。
不過那他要怎麼來圖啊?把我騙到乖乖把武功教他?
他又不是什麼美男子,美男計當然不好使,八成會對我下毒要脅啥啥的讓我把武功秘要寫下來交給他吧?
想定了我反而不怕了。
反正就一起走半路,我倒要看看你能對我下什麼毒。要是急性的,那我就一睡不起了。估計他不能對我下那種。要是慢性的……嘿嘿,對不住,誰怕誰啊,反正我是不死身。在午夜兇鈴裡歷練一圈兒,我現在的身體是強,神經更是特強。
“同路倒沒關係。”我看看他:“不過你們騎的這駱駝身上有味兒,我可不喜歡。”
他倒是不介意我的口氣不好,呵呵笑着說:“這個要進中原的時候,自然會換下來改騎馬乘車——其實駱駝的味兒就是這樣,聞慣了也就好了。”
得,就這麼各懷心事的一起上路了。歐陽峰問我姓啥叫啥,我就告訴他我姓獨孤,不過沒告訴他不敗這個名字。這名字實在太太太傲了太酷了,恐怕歐陽峰聽了又會轉點別的啥啥心思,還是不說的好。
綠樹漸多,荒沙漸褪。
唔,吹在臉上的風都沒有西域那麼幹了,到底中原,空氣含水量大一些。唉,旅遊了一圈沒找到縹緲峰不說,還惹上了歐陽峰這傢伙,真讓人鬱悶。
一路上歐陽峰那傢伙拼命的沒話找話,打聽這打聽那,我就給他哼哼哈哈打馬虎眼。
然後我偶然問他:“歐陽先生這是要上哪裡去啊?”
他一笑:“去海外,探望一位住在島上的朋友。”
呃?
我小心翼翼的問:“你這位朋友,不會正好是……姓黃的吧?”
他倒是一點不隱瞞,很坦率的說:“孤獨姑娘也算是武林中人吧?那也該聽說過東邪黃藥師的名聲。”
我有點木然的點頭。
我聽說過,太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