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你的意思就是……我傷了蕭言的心。”顧汐語氣微沉，側眸看着他，“可你不是也說，我和蕭言註定不可能嗎？我離開他，難道又不對了？”
紀少鳴被顧汐一句話給噎住了，琢磨了一會兒回了一句：“人都是善變的動物，而且政治老師教育過我們，要用辯證的觀點去看待問題。”
顧汐感覺完全沒辦法和紀少鳴好好說話，索性也就不再理他了。
紀少鳴帶着她走到蕭言面前，笑着介紹：“剛纔不是還說想看看我新認的妹子嗎？帶來給你認識認識。Sunny，我遠房親戚家的女兒，馬上要出國了。”
說着又給顧汐介紹：“蕭氏集團總裁，蕭言，蕭總。”
顧汐客氣主動伸出手：“蕭總您好，我是Sunny。”
她來的時候就做過準備，說話變了聲調，沒有的以前清脆的感覺，反倒偏軟膩，蕭言從來沒有聽她用這種語調說過話，她自認沒什麼破綻。
蕭言的目光在她身上仔細掃了一遍，眸光越深邃內斂，禮貌地和她握了手：“蕭言。”
短短几秒，幾乎是一觸即分。
蕭言收回手，無意識的搓了一下指尖兒，突然開口：“之前怎麼沒聽說紀少有什麼遠房親戚家的妹妹？突然來投奔的嗎？”
“可不是。”紀少鳴接了話，“富家也有窮親戚，Sunny家在農村，她好不容易得了個出國留學的名額，到我這兒來投奔我找我幫忙，我自然要多照顧點兒。”
他說話間還透着些得意炫耀的味兒：“怎麼樣，我調教了幾天，現在一點兒也看不出農村姑娘的味兒了吧。”
蕭言輕扯動脣角，眸中不見什麼笑意：“紀少調教出來的，自然不一般。”
蕭言和紀少鳴交鋒，顧汐一直在一邊不動聲色安靜的看着。
程斐的目光在顧汐身上掃了一遍，突然問了一句：“Sunny小姐做過形體培訓嗎？”
顧汐正要答，那邊紀少鳴似乎怕她露出破綻先接了腔：“那是一定要的，這一段兒我可是專門請了給可馨教形體的老師來教她。”
程斐眸光微動：“就這一段時間？”
“我在大學也參加也形體的業餘社團，練過幾年，稍微有點兒底子。也多虧了……少銘哥幫我找的形體老師，糾正了我不少的壞毛病。”
顧汐總算是好好叫了他一聲哥，聽的紀少鳴相當的舒坦。
顧汐的心都提了起來，就因爲紀少鳴插的那一句嘴，她差點兒就露了餡兒。
練形體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效果的，她在大學可是整整練了三年一天都沒敢落下，現在舉手投足自然和沒練過的不一樣。
按紀少鳴說的她這幾天才接受過專業培訓，程斐絕對會起疑心的。
不過好在程斐對她的身份似乎也不感興趣，更沒把她和“已經過世的顧汐”做比較，所以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一邊的邵子揚笑道：“我剛纔看到她的時候就感覺Sunny的氣質不一樣，現在連程大影帝都注意到她形體不錯，看來我還真沒看走眼。”
他熱絡的說着：“Sunny，我們算說定了啊，到時候學校的那個晚會，你一定要做我女伴兒，我預約好了。”
當着蕭言的面兒她要拒絕絕對會引起懷疑，可要是不拒絕……當着他的面兒接受別的男性的邀請……
雖說現在他不知道她就是顧汐，可她的心裡還是莫名有點兒彆扭。
她暗暗握緊了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在蕭言面前露出破綻。
她當即笑道：“好啊，只要我當天有空，一定去。”
蕭言晃着酒杯，輕啜了一口酒，目光在她身上掠過，眸光深斂看不出什麼情緒。
紀少鳴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留的太久反倒有些刻意了，於是和他們招呼了一聲便帶着顧汐走到了一邊兒去。
“看來蕭言那眼力也一般，這次你可真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給他挽回的機會了，可他沒認出來，這可就不怪我們了。”
顧汐斂着眸半晌沒應聲。
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蕭言沒認出她來，她是鬆了口氣的。
可又莫名的有那麼點兒不舒服……她就是站在他面前，他也終究是認不出來的。
她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有點兒矯情了，辨別一個人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外貌吧。她外形變化這麼大，蕭言認不出她，也是正常的。
走出一段距離，她就把手臂從紀少鳴的臂彎裡抽了出來。
紀少鳴瞥了她一眼：“就讓我佔這麼點兒小便宜你的不樂意？”
顧汐淺勾了勾脣角，這會兒實在是沒心思和他開玩笑。
紀少鳴也看出她情緒不高，讓她先去旁邊沙發上坐着歇一會兒，他去和幾個朋友說點兒事兒。
“一會兒有個小型舞會，要是有人邀你跳舞，不熟的人你能推就推。熟人……要是蕭言，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紀少鳴朝蕭言那邊掃了一眼，笑的意味深長的很，“你的臉變樣了，身體可沒變，抱着你的感覺，他總不會記錯的。”
顧汐臉上微有些發燙，瞪了紀少鳴一眼：“去忙你的吧，怎麼就總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那是因爲哥哥我是男人，而且懂男人。”
剛和她說了幾句，那邊已經有人喊他了，紀少鳴讓她先去歇着，自己朝那邊幾個朋友走去。
顧汐輕拍了拍臉頰稍平定了一下情緒，朝着牆邊的沙發旁走過去。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都急落入了蕭言的眼裡。
“你怎麼一直盯着那女孩兒看？”站在旁邊的程斐很快注意到他的不對，壓低了聲音問。
蕭言喝完了杯子裡的酒，正好服務生過來，又給他添了一杯。
他喝了口酒潤喉，開口，聲音聽上去卻有些嘶啞：“程斐哥，你相信死而復生這種事嗎？”
程斐被他問的微怔了一下，想到什麼他擰眉道：“阿言，我知道顧汐過世的事兒對你打擊很大，但你也得自己想開點兒。那不是你的錯，再者，人死不能復生……”
“是啊，人死不能復生……”蕭言低笑着重複了一句，目光緊凝在那邊顧汐的身上。
如同鎖定的獵物的獸，眼神專注，深邃，又透着點兒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