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冷焱反問了一句,聲音壓的很低,讓方暖有點兒琢磨不透他的情緒,“被我吻了你也不在乎,那你就不怕冷焱知道?就沒想過他在不在乎?”
他這話出口,方暖的臉色驀然就變了,下意識地就大聲吼道:“封奕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這事兒告訴冷焱,我……”
我跟你沒完!
話已經到了嘴邊兒了,她卻生生又頓住了。
身子僵硬,神色也跟着變得恍惚了起來。
剛纔她分明還是一副格外有精神的樣子可這會兒卻像是失了魂兒一樣,整個人都蔫兒了。
昨晚上隔着窗戶看到的那一幕又在腦海裡閃現了出來。
她心裡疼的厲害,又嫉妒又委屈,憑什麼呢……別的女人就可以,爲什麼她就不行!
他在她面前明明那麼不苟言笑的,她稍微有點兒曖昧的舉動他都要避開,可那女人吻他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推開她還摟了她的腰!
她不怕主動,喜歡他,就去追,就算最後沒有結果,至少她努力過,不會後悔,這是她一直信奉的觀念。
可如果她追的那人,在一開始,就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她自己認爲的付出,在他看來,只是麻煩是累贅,這樣感情……她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嗎?
她不確定了,這會兒是真的不確定了。
或者該說,在看到昨天晚上那一幕之後,她已經……有點兒死心了。
冷焱看她神色不對,隱約也感覺出她是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不想她多想,加重語氣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我在問你話。”
方暖這纔回神,目光轉落在他身上,擡手用力拍開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意來:“告訴冷焱?”
“好啊,那你就去說啊。”她聳了聳肩着,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之前你說讓我和你假裝情侶,讓我搬到你這兒來住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我們表現的親暱點兒,讓冷焱看到,看看他是不是會吃醋,這樣就能確定,他是不是喜歡我。”
說到這兒,方暖自己似乎都感覺格外的可笑,忍不住嗤笑出了聲兒來:“現在你倒是去說說看……就算你這會兒當着他的面兒吻了我,人家眼皮兒也不會眨一下。”
“他會。”冷焱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方暖撇了撇嘴,神色淡漠:“無所謂了,反正……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方暖說着就想要從他懷裡掙出來,冷焱卻箍住她的腰不肯放開,眯起眸冷聲問:“什麼沒關係?你和冷焱不是……”
“不是都已經分手了嗎!”方暖接口打斷他的話,“所以他想怎麼樣都行,我也不用管,不用瞎操心。”
冷焱緊凝着她半晌沒說話,眼神幽暗而複雜,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像是又有着什麼顧慮,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我說你先放手行不行!”方暖不耐煩地擡眸瞪着他,“就算我和冷焱已經掰了,也和你沒關係,憑什麼讓你佔我便宜!”
“封奕,我今兒鄭重告訴你,咱倆的約定取消,就此散夥。什麼假裝情侶,我算是看出來了,就是你找藉口想要佔我的便宜!”
方暖說到這兒就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封奕就那麼胡說了幾句,她還就真信了。
糊里糊塗的進了賊窩,還被他佔了那麼多的便宜,真是受夠了!
她擡頭看着他,神色顯得格外的嚴肅鄭重:“反正我今兒話就已經給你撂這兒了,接下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姐姐我不伺候了!被你佔的那些便宜,我先不和你計較,但你最好記着以後別撞見我,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
她說完用力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鉗制。
冷焱非但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還收緊了手臂,把她緊緊箍在懷裡。
方暖氣的抽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嘿,我說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冷焱沒吭聲,他現在有點兒拿不定主意,方暖這次真的是誤會大了,除非他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攤開來和她解釋清楚……
可現在這種局面,畢竟是他騙她在先,要是他把一切都說明了,反倒更惹怒了她……
想到那種狀況冷焱就頭疼的厲害。
他眯起眸子,心底還在猶豫着,方暖卻沒那麼多的耐性和他耗了,剛纔還只是掙扎,這會兒再不跟他客氣,開始拳打腳踢,最要命的是還每次都往他的要害部位攻擊。
她那點兒三腳貓的手段冷焱是能輕鬆招架住的,但她每次都出陰招,弄的冷焱的臉色都開始變黑了。
最後冷焱被她弄煩了,鉗住她兩手的手腕壓在她的身後,腿壓住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把她完全壓制住之後,他這纔開口道:“之前已經說好的事兒,不是你說不玩兒了就能算了的。”
“老闆把你交託給我,我不能讓你在我這兒出岔子。”冷焱特地搬出了蕭言來做藉口,“所以你最好配合點兒,這段時期特殊,你安分點兒待在這兒我才能護你周全。”
“護我周全?”方暖陰陽怪調的嗤了一聲,“封奕,你說這話都不嫌臉上臊的慌嗎?昨兒晚上偷偷進我屋裡偷窺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過我被你看過之後,我脆弱的小心臟還周全不周全?”
方暖說話句句帶刺兒,夾槍帶棒的損着他。
冷焱的脣角抽了抽,簡直氣的牙癢:“昨兒晚上要不是你用了那催情的薰香,我會失控到那種地步?”
“你以爲我爲什麼進你屋裡?”冷焱傾身逼近她,“自己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半夜泡到冷水裡凍到發燒昏迷,要不是我昨晚叫了醫生給你開了藥,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耍橫?”
“伺候你吃藥,幫你打掃屋子,還得看着不讓你踢被子,我把保姆的活都給替了,這麼好心好意的照顧你,你現在對我就這種態度?”
冷焱這話着實讓方暖愣了一下,昨晚的事兒她是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只記得自己那會兒難受的厲害,去浴室泡冷水澡……難道還真的把自己給泡發燒了?
她眼神有點兒怪異的瞅着他,不禁有點兒心虛,要是昨晚封奕真的是出於好心才進了她的屋子,那她剛纔拿刀要砍他,不就是恩將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