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眸朝着面前的兩人看去。
方暖這會兒還是清醒的，雖說手腳被綁住，嘴也被封住了，但至少還算是精神，不住的在椅子上踢騰掙扎着，試圖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秦明的手下見她鬧騰的太厲害，還不得不伸手把她的肩膀也給壓制住。
反觀封奕，身上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一直垂着頭，呼吸粗重，整個人都出於昏迷的狀態。
讓他從方暖和封奕中間選一個，這種事他沒辦法做抉擇，如果真的一定要一個結果的話，兩個他都要救。
“老闆在帝都找了那麼久也沒有找到半點兒線索，我還在想你們會把他藏到哪兒去，沒想到……竟然玩兒了這麼一手。”
冷焱抵在秦明太陽穴上的槍又往前推進了些。
冰冷的槍管抵着溫熱的肌膚，太陽穴的跳動甚至都能通過槍管傳到冷焱的指尖兒，他眯起眸，手指扣在扳機上：“如果這兩個人，我都要呢？”
“那就一起死吧。”秦明語氣平靜，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方暖的身上，“黃泉路上有人和我作伴，總歸是好的。”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你在這兒耗着。”秦明說道，“要是真想殺我，現在就直接動手，要麼交換，你也只能換一個人，就這麼簡單。”
冷焱沒應聲，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四周掃了一圈，眼角的餘光斜瞥向站在他側後方的ZF行動負責人，幾不可見的衝那人點了一下頭。
那人也沒什麼迴應，只命令倉庫裡的所有警察都拔出了槍，指着秦明的那些手下。
“這是準備火拼嗎？”秦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那些屬下們也都抽出了槍，還有兩個人的槍口對着了方暖和封奕的腦袋，“我的弟兄們耐性可不太好，脾氣上來，說不定就要準備撕票了。”
“不過是防備着你們偷襲罷了。”冷焱說着，把槍稍稍從秦明的太陽穴上移開了一些。
他抿了抿脣，沒說話，目光落在方暖的身上。
方暖本來還在拼命的掙扎着，注意到他的視線，她突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平靜的和他對視着。
她的嘴被膠帶封住，說不出一句話來，可眼神裡卻似是已經承載了千言萬語。
“暖暖，你一直都信我的，是不是？”冷焱低聲開口，“之前在宴會上，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方暖眨了眨眼睛，之後用力點頭。
“我當時的話，現在還算數，也一定會做到，所以……”
冷焱的話還沒說完，方暖便用力的誒點着頭，還轉頭朝着封奕那邊兒看，嘴裡唔唔的說些什麼。
雖說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可從她的表情動作，冷焱已經完全懂了她的意思。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也尊重他的選擇，她支持他，讓他先把封奕給救下。
冷焱眸中的神色越發的溫柔，秦明把方暖的那些反應都看在眼裡，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了。
“暖暖，你從來都不是什麼無私的人，冷焱他選了封奕，就等於是要讓你死，你不懂嗎？”
方暖眯起眸子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連看都懶得再看他。
秦明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難看，冷焱卻也沒什麼心思去顧忌他的反應，轉望向對面封奕的那幾名手下：“你們把封奕放開，我就放人。”
對面人沒敢擅動，朝着秦明看過來，見秦明衝他們點了頭，這才把封奕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來。
其中一人挾制着封奕，槍也同樣抵在封奕的太陽穴上，緩步走到冷焱面前約兩米遠的位置。
“同時交換人質。”那人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你的小情人，包括你的兄弟，都得一起死！”
冷焱沒和他廢話，徑直開口道：“我數三聲，同時放人。”
“一！”
方暖睜大了眼睛看着這邊兒，身後那人就拿槍指着她的頭，她心裡不是不怕，目光卻緊緊的凝在冷焱的身上。
只要有冷焱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她相信，冷焱一定會把她給救下來的！
“二！”
冷焱身後的警察們手裡都穩穩地端着槍，每個人的槍口都對着秦明的屬下，有的甚至還鎖定在秦明的身上。
秦明的屬下們也同樣是嚴陣以待。
倉庫裡那一瞬間格外的安靜，除了冷焱數數的迴音之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響。
氣氛緊繃，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三！”第三個數數出聲，冷焱猛然在秦明的背後推了一把把他朝着他屬下的方向推了過去。
秦明的那名屬下也同樣封奕給推了過來。
冷焱一把拽住封奕的手臂把他拽到這邊兒來，跟着把他推給了旁邊的一名警察。
他手裡的槍對準了要接應秦明的那人，一槍爆頭，閃身又把秦明給挾制住。
另一隻手掏出另一把槍，電光火石之間，槍口已經對準了方暖身後那男人，利落地扣下了扳機。
方暖身後那男人應聲倒下，把方暖的坐的那椅子也給壓倒了，同時成了一個人肉盾牌，把方暖連人帶椅子一起給壓到了身子下面。
與此同時，冷焱身後的那些警察和秦明的那些手下們也開始開槍火拼。
冷焱躲着子彈，槍口重新對準了秦明的太陽穴，對着他的那些屬下大喊了一聲：“不想他死就全部把槍放下！”
秦明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對自己又被冷焱挾制這事兒，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訝。
他勾起脣角，顯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冷焱，我早說了，你要是貪心想兩個都要，那我們就只能一起死了。”
冷焱意識到不對，仔細朝着秦明看去，赫然發現他手裡不知合何時竟然多一個起爆器。
之前警察搜身已經把他身上所有的裝備都給卸掉了，這東西，顯然是他從剛纔來接應他的那小弟身上拿過來的。
冷焱臉色立變，伸手就要去把那起爆器給奪過來，秦明卻已經按下了起爆器的開關。
倉庫裡轟然一聲炸響，堆放在倉庫裡的所有貨物全部被引爆，整個倉庫都化爲了一片火海。
方暖艱難地從那人身下探出頭來，就見不遠處，冷焱把秦明壓制在地，手裡的槍口對準了秦明的頭。
她睜大了眼睛，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陣爆炸的熱浪襲來，把她整個人都給掀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