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能入選的，他卻把她撤了下來，還讓她謝謝他？顧汐已經完全弄不懂程斐的邏輯了。
她抿着脣沒吭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程斐說的話從頭到尾仔細過了一遍，試圖抓住裡面的關鍵。
半晌，她才試探着問：“師兄你的意思是……名單上沒有我，不是因爲我演技的問題？”
“當然，之前我就說過，你進組是沒有問題的，把你從名單上撤下來，只是不想你把這次機會當成實習，而是借這部劇正式出道。”程斐儘量簡單的向她解釋清楚，“換句話說，我想以環影總裁的身份，簽下你。”
車子正好在此時停了下來，程斐下車，替她打開車門：“考慮一下，如果有興趣，我們上去細談。”
顧汐透過車窗朝外看了看，發現已經到了環影公司的門口。
程斐就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決定，顧汐垂眸，心裡有點慌，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不同的選擇，通往不同的未來。
“我記得，師兄您說過，您和一個女孩兒有過一個約定，您做影帝，她做影后，對嗎？”
程斐沒料到顧汐會突然說起這個，卻還是點了頭：“是有這麼一個約定沒錯。”
“那如果我說，我的目標就是影后，若我真的和環影簽約了，師兄您願意幫我走到那個位置嗎？”顧汐的語氣格外認真，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程斐的身上，想要看清楚他任何一絲細微的反應。
可面前的男子面上不見任何一樣的情緒，那雙幽深的黑眸靜如古井，不見一絲波瀾，只輕笑：“每個有理想的藝人都是以問鼎帝后爲目標的，如果你連這點抱負都沒有，就該換我猶豫到底該不該籤你了。”
顧汐垂眸輕笑，之前一直猶豫忐忑，因着他這一句話倒是徹底釋然了。
她下車在程斐面前站定：“那麼，程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一個稱呼的改變，已經清楚的表示出了她的態度。
程斐揚眉深看着她，良久，不禁輕笑出聲來：“之前我一直很好奇，阿言爲什麼挑中了你，現在倒是有些明白了。”
“嗯？”
“沒什麼。”程斐帶她朝公司走去，說起進組的事，就把這個話題給岔了過去。
程斐的辦公室裝飾偏冷色調，簡單明快的美式風格。
顧汐大概掃了一眼，注意到他辦公桌上還放着幾個相框，只是她坐的位置看不到裡面的照片。
“這份合同你拿去仔細看一下，可以找專業律師諮詢，確認沒問題之後交給我就可以了。”程斐把一份合同遞到她面前。
顧汐伸手接過，聽程斐說這話，突然就想起和蕭言籤契約合同的時候，那人霸道的只給了她半個小時看合同，如今對比一下，她不禁失笑。
程斐疑惑：“有什麼不對？”
“沒有。”顧汐忙搖頭道，“我會盡快確認給您送過來。說起來，程總，您選擇籤我，是……因爲蕭言嗎？”
“不要叫程總了，顯得生分，你還是繼續叫我師兄吧。”
程斐端起桌上的咖啡：“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只是單純的看中你這個人，和其他無關。至於阿言那裡，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有和他打過招呼，與其讓你被別的公司籤走，他更樂意你簽在我公司旗下。”
顧汐點頭，想着明天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和蕭言先說一聲比較好。
出神的片刻，程斐又遞了一份資料過來：“這是《錦繡江山》的劇本，你先拿回去看，和劇組的合同方面，由公司這邊出面商量。”
顧汐應了一聲接過劇本，翻開簡單看了一下人設。
她要飾演的是男主的一個遠房表妹，雖說只是一個小配角，但也是引出主線劇情的關鍵人物。
最讓她吃驚的是，她出場機會相當多，一共54集連續劇，前12集都有她出場的戲份。
“有壓力嗎？”
“畢竟這也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出演，說沒有壓力是假的，但我有信心演好這個角色。”顧汐語氣堅定，卻神色疑慮，“不過，既然是學校安排的實習機會，應該儘量做到平等，我這個角色的戲份，明顯重了。”
每個班要抽出五個人，如果都安排和她一樣重的戲份，那整個劇組的配角幾乎都要被影視學院給全包了。
顧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擡頭望向程斐：“難道……你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才讓陸導把我除名的？”
“你很聰明。”程斐解釋道，“本來給你安排的，是一個只有一兩場戲的小角色，名單什麼也都已經擬定好了，偏偏有人走通上面活動，硬要再塞一個人進來。”
走關係，硬塞進來，顧汐暗暗琢磨着，應該就是何豔了。
“正好這個角色有缺，陸導也感覺你演合適，我就幫你爭取下來了，也騰了個實踐名額出來，一舉兩得。”
程斐說的輕巧，但這麼重的戲份，能幫她爭取這個角色，絕對也不止是程斐一句話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師兄幫我爭取到這次機會。”她把劇本和合同收進包裡，“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我相信你的實力。”程斐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也不早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謝謝師兄，不過抱歉，暖暖在家裡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
顧汐在防着他，或者說有意的在和他劃清界限，程斐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對她的拒絕倒是也沒有太意外。
“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顧汐點頭起身，走到門口和程斐道別的時候，目光在他辦公桌上的鏡框上掃過，卻沒多問，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告辭出門。
她回到方暖家，和方暖說了簽約環影和順利進組的事，方暖高興的不行。
“讓那何豔再嘚瑟，等她進組看到你也在，戲份還比她多，活活氣死她！”
顧汐只是輕笑，也沒多說何豔的事，晚上兩人一起去大排檔慶祝，第二天顧汐起了個大早，給蕭言打電話過去。
蕭言回說等回來給她慶祝，最後又補了一句：“三天後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