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的那些心思，顧汐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也沒那功夫去想。
程斐的話並沒有誇大的成分，在劇組的這幾天不是一般的累。
劇組那些雜活不會給他們幹，說是讓他們來幫忙，其實是提前培訓。
什麼古代的禮儀，行爲舉止，這些雖說在學校系統學習過，不過劇組有劇組的路數，很多方面都需要他們重新調整適應。好在他們都踏實，又是科班出身很快就把技巧給掌握了。
接下來的幾天，又教了他們一些硬性的技術，安排他們熟悉了劇組的拍攝流程，等到全部搞定，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
本來預計這是要一個多星期才能完成的任務，他們結束的快，爲了表示獎勵，劇務通知說接下來的兩天給他們放假，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原本累的沒半點精神的學生們頓時都振奮了起來，拉幫結夥，商量着接下來的兩天該如何安排。
吃過晚飯方暖直接進了顧汐的房裡，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大模大樣的往牀上一躺問：“想好了沒？接下來的兩天咱去哪兒玩兒？”
“睡覺吧。”顧汐給她倒了杯水，一本正經的說，“忙了這幾天你都不累嗎，過幾天開機了，也不會清閒到哪兒去。難得有功夫歇着，還跑什麼啊，休息！”
“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大好青年，怎麼就這麼沒理想沒抱負沒追求。”方暖接過顧汐端過來的茶，端着領導教育員工的架勢說道，“懶惰是最不可沾染的陋習！年輕人，要奮發向上……哎呦，好好說話你別動手啊。”
顧汐把劇本敲在她頭上：“你還貧上癮了，還老想着玩兒呢，你劇本都看透了？臺詞都背會了？到底是誰不思進取？”
“我演的就是個小丫鬟，沒那麼多的路數，統共也就那麼幾句臺詞，要不我給你背背？”
方暖放下茶杯，似模似樣的給她演着：“參見小姐，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謹記，奴婢告退……”
她掐着嗓子說出來的詞兒，配着誇張的肢體動作逗的顧汐直樂：“你正經點兒啊，別演串了，實拍你還這麼來，導演絕對要抽你。”
“知道知道。”方暖滿口應着，“放心，雖說我演技不如你，不過一個小丫鬟我還是駕馭得了的。”
對方暖的演技顧汐還是有信心的，也就沒多說什麼。
倒是方暖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和她扯起班上的其他人來：“以前沒怎麼和薛婉接觸，現在看她人其實也不錯，挺實誠的，就是有些靦腆不太愛說話。還有何豔，你知道這次她演的角色是什麼嗎？”
顧汐遞給她一個好奇的眼神。
方暖擠眉弄眼一臉你懂得的表情：“青樓藝妓，沒想到吧，我倒是覺得導演真是慧眼識人，這角色，絕對是她本色演出。”
“不對。”話說出來，她琢磨着不對味兒又改了口，“她還不一樣呢，人家劇裡的角色，還是高門小姐淪落風塵，賣藝不賣身，自有操守，她正好掉個個。”
顧汐聽的頗爲無語：“也不至於這麼說她吧，雖說她名聲是差點了，不過……”
方暖擺了擺手：“你是不知道，我和她住一個屋子，算是把她給看透了。”
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她每天深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沒幾個小時又回來了，那樣子……都不用我說，你想也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她以爲我和薛婉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都清楚着呢。”
顧汐聽到方暖這話着實驚了一下，她知道何豔私生活比較亂，但怎麼也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畢竟是在劇組裡，還有其他的同學在，她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暖暖，這事兒，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對我說也就算了，對別人可千萬不要亂說什麼。”顧汐神色嚴肅，“萬一傳到何豔那兒，她那種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方暖一臉的不以爲然：“嘁，她既然敢做，還怕我說嗎？再說了，就算她知道是我說的又怎麼樣，我可不怕她。”
“比狠勁你可是比不過她的，千萬別爲了她那種人毀了自己知道嗎。”顧汐的語氣又重了幾分。
方暖看她一副鄭重嚴肅的樣，知道她是說真的，也沒再回嘴，點頭應了：“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想想她又覺得鬱悶：“我真是閒了，沒事兒說她幹嘛呀，咱說正事，去哪兒玩兒啊。”
方暖也是心寬，這事說掀篇兒直接就轉了話題。
“你真那麼想出去？”顧汐頗爲無奈，說實話她比較喜靜，與其去外面漫山遍野的溜達，她更樂意留在房間裡看劇本。
不過她也知道方暖的性子，既然已經決定了，也不是她能拗過來的，無奈只能拿出手機查去旅遊景點的線路。
按下開機鍵屏幕亮起，她不經意掃了一眼日期，臉色微變。
“怎麼？誰給你打電話沒接到？”方暖湊過來問。
“不是。”顧汐低頭看手機，掩飾着自己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只是在想哪個景點離得比較近又好玩兒的。”
她用瀏覽器查着臨華市的旅遊景點，方暖也在一邊兒看着，不時的提提意見。
翻到一個景點時，她劃手機的手頓住，指着那景點的名字說道：“要不就這兒吧？”
“哪兒，我看看。”方暖偏着頭湊過來仔細看，小聲念着，“夷則山？”
顧汐點頭：“介紹說這裡的景點比較多，而且離我們這兒也比較近，森林綠化率高，山秀水秀的，好像還挺好玩兒。”
“本來還想着找個什麼有特色的商業街或者小吃街什麼的逛逛呢。”方暖小聲嘟噥着，“不過這兒也不錯，就這兒吧。”
見方暖同意，顧汐暗暗鬆了口氣：“那我就按這個查線路了啊。”
“查吧，查吧！交給你我放心。”方暖重新躺回牀上，愜意地閉着眼睛，“反正明兒跟着你走，又不怕你把我給拐走賣了。”
顧汐沒應聲，只看着低頭看着手機，導航提示選擇到達地點，有兩個選項。
夷則山景區正門。
夷則山公墓。
她看着下面的那個選項，出神了良久。